第4章 练气小成，崭露头角
我被潘瑶影子的异状惊住，《九转炼气诀》玉简发烫更让我慌神。尸群在通风管里逼近，我强作镇定周旋。漫长煎熬中，血月渐渐西沉，尸群终于退去。惊魂甫定，我发现青石板间潘瑶留下的半枚灵石，随后走向早市。
我惊愕于潘瑶影子的异样，还未回神，尸群已在通风管道中窸窣涌动。
《九转炼气诀》玉简的发烫让我心乱如麻。
一番周旋后，熬到血月西沉。
尸群退去，我在惊魂未定中看到青石板间的半枚灵石，那是潘瑶留下的，随后走向早市。
血月的余晖还黏在鞋底，我蹲在青石板缝隙间抠出半枚灵石。
这是潘瑶昨夜留下的“早餐费“，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天墟城的早市像一锅煮沸的钢水，蒸汽里浮动着机械傀儡叫卖的声音：“新鲜出炉的淬体丹，附赠仿生道侣体验卡！“
我裹紧兜帽挤进人群，青铜齿轮在头顶的浮空艇上咬合转动。
储物戒里的《九转炼气诀》突然发烫，烫得指骨发麻——这是第三次了，自从突破练气期，这本浸透我鲜血的功法总在遇到危险时预警。
“小兔崽子也配用玄铁砂？“前方传来金属撕裂的锐响。
穿纳米道袍的壮汉正掐着摊主脖子，对方胸口的第九区徽章裂开豁口，露出里面跳动的机械心脏。
那摊主我认识，是总在城墙根煮灵茶的老周。
他布满电路板的右手被踩在对方军靴下，指节迸溅出蓝色电火花。
围观人群默契地退成圆圈，几个戴呼吸面罩的小孩飞快拾走散落的药材。
“道友，得饶人处......“我下意识开口，尾音却卡在喉头。
潘瑶临别时的话在耳蜗里嗡嗡作响：“在天墟城，善心比脑浆更容易蒸发。“
壮汉转过头，义眼泛着猩红扫描光。
他胸前徽章刻着“丙-297“，是第九区豢养的恶犬。
当视线落在我粗麻衣襟的补丁上，他咧开嵌着金刚石的后槽牙：“哪来的老鼠洞修士？
学人当英雄？“
掌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灵石。
我能清晰感觉到气海在翻涌，昨夜吸收的血月精华像一群躁动的萤火虫。
老周喉管发出的咯咯声突然与记忆重叠——三年前被工头按在流水线上的那个下午，机床离我眼球只有0.3公分。
“我说，放开他。“这次声音稳得出奇。
储物戒里的玉简烫得几乎要熔穿皮肉，那些梵文重组时的刺痛感顺着经脉游走全身。
壮汉的机械臂弹出等离子刀刃，蓝光映亮我额角的旧伤疤。
围观人群又退开三米，有个戴防毒面具的摊主开始收拾货物。
当刀刃劈下的刹那，我嗅到空气里炸开的臭氧味，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做出了反应。
脚尖点地时，青石板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九转炼气诀》第三页的星轨步法在皮下流转，我甚至能看清刀刃上纳米级的缺口。
侧身闪避的瞬间，食指擦过对方肘关节的能源枢纽，一缕青烟混着焦糊味腾起。
“你他妈......“壮汉的咒骂被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切断。
他踉跄后退撞翻药材摊，冬虫夏草在血月光里泛着诡异的紫。
储物戒突然剧烈震动，玉简烫得像是要烙进骨缝。
我假装扶住摊位稳住身形，余光瞥见壮汉后颈皮肤下闪过青铜色纹路——和潘瑶剜出的条形码一模一样。
“找死！“他咆哮着启动背部的喷射器，整个人化作赤红火球撞来。
我并指为剑，气海里蛰伏的灵力顺着少阳经喷薄而出，指尖亮起的银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破！“随着低喝，悬浮在空中的药碾子突然炸成齑粉。
灵力裹挟着铁屑形成微型风暴，壮汉的护体罡气像蛋壳般碎裂。
当他重重摔进装着硫磺液的木桶时，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嗜血的兴奋。
人群突然陷入死寂。
壮汉挣扎着爬出木桶，机械义肢冒出黑烟。
他阴毒的目光扫过我的布鞋，突然露出森然冷笑：“原来是你......“
话音未落，整条街的浮空灯笼同时熄灭。
浓雾不知从何处涌来，裹着苏小婉常用的茉莉香。
我猛然转头，看见潘瑶的链刃在三百米外的钟楼顶一闪而逝，而她脚下蜷缩着某个穿碎花襦裙的身影。
壮汉的狂笑在雾中扭曲变形：“你以为赢的是谁？“他突然捏碎胸徽，黑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烟的孔洞。
当执法队的飞行器轰鸣声逼近时，这个报废的傀儡用最后电量朝我比出口型：
【她看着呢】
暴起的浓雾中，有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我手腕。
老周布满电路纹路的脸凑到耳边，瞳孔里跳动着不属于人类的绿光：“快逃，他们在每个喝过灵茶的人体内种了......“
一声弩箭破空的尖啸打断低语。
老周的天灵盖突然炸开，飞溅的不是脑浆，而是数以万计的青铜色纳米虫。
它们在空中组成短暂的星际坐标，与金刚杵上浮现的一模一样。
人群爆发的欢呼声像隔了层水膜，我盯着老周坍塌的颅骨。
那些青铜色纳米虫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悬浮，组成类似三年前我在车间见过的晶圆蚀刻图。
某个戴斗笠的老者突然吹响骨笛，虫群瞬间化作青烟消散。
“张大哥好厉害！“苏小婉不知何时挤到前排，碎花襦裙沾着露水。
她捧着的竹篮里，几株还魂草正在渗出紫色汁液——我记得这种草药只在乱葬岗生长。
欢呼声突然变得刺耳。
卖糖人的老妪用机械臂拍我后背，力道大得险些震散刚成型的真气：“后生可畏啊！
第九区的狗就该这么治！“她袖口的齿轮缝里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我勉强扯出笑容，指尖还在微微抽搐。
气海里的灵力漩涡不知何时染上淡金色，像掺了潘瑶链刃上的碎光。
当我想蹲下查看老周的残躯，苏小婉突然拽住我衣袖：“张大哥，你的眼睛......“
铜镜碎片里，我的虹膜正泛着青铜色涟漪。
这让我想起三小时前喝的老周那碗灵茶，汤底沉淀的金属粉末曾闪烁着同样的光泽。
“让开！都让开！“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裂开缝隙。
穿玄铁重甲的执法队踏着共振步频逼近，为首的修士戴着夜枭面具。
他胸前的青铜罗盘突然指向我，十二地支刻度疯狂旋转。
当指针停在“未“字时，面具下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能量波动异常，带回净心室检测。“
我后退半步，鞋跟碾碎了几只幸存的纳米虫。
苏小婉突然挡在我身前，竹篮里的草药散发出刺鼻的腥甜：“大人，这位道友方才是在惩恶扬善......“
“天墟城第三十一条律令。“执法者举起镌刻雷纹的拘魂锁，“凡未佩戴身份铭牌者，皆视作黑户处理。“锁链上的符咒亮起时，我后颈的旧伤疤突然开始发烫——那里有穿越那夜莫名出现的条形码烙印。
拘魂锁即将扣上手腕的刹那，整条街的霓虹灯管同时炸裂。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抵住我脊椎，潘瑶的声音裹着血腥气钻入耳膜：“闭气。“
紫色毒雾瞬间吞没街道。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我被拽着跃上飞檐。
潘瑶的银发扫过脸颊，发梢沾着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当我们在钟楼顶端落脚时，我望见下方雾海里浮动的猩红义眼——至少二十个机械修士正在包围这片区域。
“你惹了不该惹的麻烦。“潘瑶甩开我的手，链刃正在吞噬月光，“知道老周泡茶的昆仑雪水从哪来的吗？“
我盯着她靴底蠕动的肉芽——那些东西像是有生命的沥青，正试图攀上她的脚踝。
当我想摸出储物戒里的解毒丹，突然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钥匙，齿纹间卡着半片带血的鳞甲。
“他们在每个喝过灵茶的人体内种了蛊。“潘瑶突然用链刃挑起我的下巴，刀锋上的煞气刺得喉结生疼，“包括你，包括那个装纯的采药女。“
钟楼突然剧烈震动。
苏小婉的尖叫声从下方传来，她的襦裙在狂风里绽成带血的花。
十二架浮空艇正在降下拘仙网，艇身绘制的饕餮图腾让我想起系统奖励界面闪烁的警告标志。
潘瑶突然扯开我的衣领，指尖按在条形码烙印上。
刺痛感顺着脊椎炸开时，我听见气海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
她眼中首次浮现类似焦虑的情绪：“还剩十九个时辰，要想活命就......“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我们脚下的铜钟轰然碎裂，某个庞大的阴影从地底钻出。
那东西像是无数机械触手缠绕成的肉山，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老周的脸。
它张开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嘴，喷出的却不是火焰——是苏小婉哼过的那首江南小调。
潘瑶的链刃化作银色风暴将我推出钟楼。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看见她割开手腕，鲜血在虚空绘出与玉简上相同的星图。
那些机械修士突然集体抽搐，胸口的能源核心自动离体，在肉山周围炸成璀璨的烟花。
当我重重摔进某个药材堆时，系统提示音首次带着电流杂音响起：【精神力透支警告，强制休眠倒计时3分钟】。
粘稠的黑暗吞噬意识前，我最后看见的是苏小婉悬浮在肉山顶端，她的襦裙已经变成血红色，发间别着的茉莉花正在吞噬四周的光。
三日后从昏迷中醒来时，储物戒里多了十三片带血的鳞甲。
玉简上的《九转炼气诀》第四页自行翻开，泛黄纸页上除了功法，还有用我血迹绘制的天墟城地下管网图。
某个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旁，歪歪扭扭写着潘瑶的字迹：
【子时三刻，带上所有蛊虫钥匙】
枕边放着一朵枯萎的茉莉，花蕊里嵌着苏小婉的珍珠耳坠。
当我试图用灵力探查时，耳坠突然融化成银色液体，在桌面拼出三小时辰的倒计时。
系统界面在这时弹出猩红提示框：
【强制任务：吞噬血月（剩余17小时23分）】
【失败惩罚：意识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