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章节

第二章丹房炸炉记

青阳峰顶的晨钟撞到第七下时，陆小凡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玉髓床上打呼噜。被子卷成麻花缠在腰上，口水在绣着祥云纹的枕巾洇出地图。

“嗷！“

屁股突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少年弹簧似的蹦起来，后脑勺“咚“地撞上雕花床柱。青阳子举着冒烟的拂尘站在榻前，窗棂间漏进的朝阳给他镀了层金边。

“卯时三刻了还睡？“老道抬脚把绣墩踢到丹炉前，“从今日起，每天背三十页《紫霞导气诀》。“

陆小凡揉着屁股直抽冷气：“您这是虐待童工！我还在长身体......“

“长身体？“青阳子从袖中抖出个油纸包，“昨儿夜里是谁摸进膳房偷了五只水晶肘子？“

少年盯着油纸包上熟悉的酱渍，突然捂住肚子：“师叔祖明鉴！定是那看灶台的黄巾力士监守自盗！“

八卦镜从老道袖中飞出，镜面浮现出昨夜场景：黑衣少年蹲在房梁上，嘴里叼着肘子，怀里还抱着四个油纸包。

“这镜子该擦擦了......“陆小凡讪笑着后退，“您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

青阳子突然露出慈祥的笑容，陆小凡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见老道慢悠悠打开丹炉，掏出一坨焦黑的药渣：“既然精力旺盛，不如帮师叔祖试试新炼的洗髓丹？“

“我突然觉得《紫霞导气诀》真有意思！“少年抓起玉简贴住额头，忽然瞪大眼睛，“等等，这导气诀怎么是倒着写的？“

老道捋着胡子冷笑：“老夫特意用镜像术抄录的，防的就是某些小滑头一目十行。“

日头西斜时，陆小凡顶着满脑袋墨渍冲出洞府。他怀里揣着本《基础丹方大全》，腰带里别着把青铜药杵，活像被狗撵的兔子。

“让让！都让让！小爷要炸炉啦！“

炼丹房外排队的弟子们齐刷刷后撤三步，有个蓝衫少年甚至掐起了避火诀。自从上个月陆小凡把清心丹炼成含笑半步癫，整个紫霄宗都传开了青阳峰煞星的名号。

“火候三转，投碧灵草......“陆小凡蹲在玄铁炉前碎碎念，药杵捅得炉膛火星四溅，“这破炉子怎么不冒烟啊？“

“因为您没点灵火。“负责看守丹房的黄巾力士瓮声瓮气地说。

“要你说！“少年恼羞成怒地甩出火折子，“看小爷的凤凰真火......哇啊啊啊烫烫烫！“

炉膛里窜出的火苗燎着了刘海，陆小凡手忙脚乱地拍打脑袋。窗外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梳着双螺髻的少女扒着窗棂，杏眼笑成了月牙。

“静玄师姐！“陆小凡眼睛一亮，“快教我控火诀！“

“教你有什么好处呀？“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上回说好的鹤羽还没给呢。“

炉膛突然“轰“地爆响，青烟裹着焦糊味弥漫开来。陆小凡抹了把黑脸，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水晶肘子换控火诀，成交？“

暮色降临时，青阳子望着炼丹房方向腾起的蘑菇云，手中茶盏抖了三抖。正在汇报事务的执法弟子咽了口唾沫：“......综上所述，今日共损毁丹炉七尊，药田灵草被薅秃二十亩，另外......“

“说重点。“老道太阳穴突突直跳。

“膳房请求把陆师弟列入禁入名单。“

青阳子捏着眉心降下云头时，正撞见陆小凡顶着爆炸头从废墟里爬出来。少年怀里抱着个裂成八瓣的丹炉，嘴里还叼着半截糖葫芦。

“师叔祖！我成了！“他献宝似的举起颗黢黑的丹药，“您快尝尝！“

老道用两根手指捏起丹药，眼角抽搐：“这是......“

“改良版辟谷丹！“陆小凡得意洋洋，“我加了双倍蜂王浆，咬开还有流心呢！“

青阳子突然把丹药弹进少年嘴里：“自己试试。“

“呕——！怎么是芥末味？！“

“碧灵草和山葵都分不清？“老道拂尘甩得啪啪响，“今晚把《百草图鉴》抄......“

“抄二十遍是吧？“陆小凡突然掏出本册子，“早抄好了！“

青阳子翻到中间某页，指着画歪了的猪猡草：“这是灵纹参？“

“呃......抽象派画法？“

“还有这个。“老道抖出一张药方，“谁让你在安神散里加朝天椒的？“

“您不懂！“少年振振有词，“这叫以毒攻毒，以辣醒神！“

月色爬上飞檐时，青阳峰顶回荡着中气十足的惨叫：“轻点轻点！我屁股刚被仙鹤啄过！“

阁楼里，陆小凡龇牙咧嘴地趴在玉床上。青阳子掌心泛着青光，正在给他疏导乱窜的真气：“胡闹！真气逆行还敢吃麻辣丹？“

“明明是您说混元灵根百无禁忌......哎哟！“

窗缝忽然灌进一阵香风，静玄师姐拎着食盒飘然而入。少女看到少年红肿的屁股，“呀“地捂住眼睛，指缝却张得老大。

“师姐你故意的吧！“陆小凡扯过被子蒙住头，“小爷的清白啊！“

“谁要看你那两瓣硌牙的瘦桃子。“静玄放下个青瓷瓶，“玉肌膏，抹三天保证......“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啸。青阳子袖中八卦盘剧烈震颤，星图偏移了三分。

“血煞冲宫......“老道神色骤变，“小凡待在结界里，静玄随我来！“

两人化作流光掠向夜空，陆小凡盯着窗外的血月，忽然觉得怀里发烫。半块玉简残片泛着幽光，浮现出扭曲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