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恶の意志
卫宫士郎带着前来拜访的少女,打开客厅的大门。
樱坐在桌子前,她的手握成拳状,摩挲着自己白色的裙摆。
“学长,我这次过来,其实是为了——”
“是为了立香,对吧?”
“欸?”
卫宫士郎的脸上仿佛已经习惯了亲人离去带来的悲悼,他格外冷静的为紫色长发的学妹倒了一杯茶。
然后再与她说:
「我也怀疑她的离去,所以,我去询问了最为熟悉那场战争的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对另外的三个人说:
「我有一个打算——我想要去冬木大陨坑,亲身进行调查。」
安娜和阿尔托莉雅的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少年的想法。
樱看着学长,心中止不住的担心:“可是,学长。冬木大陨坑……一直有重兵把守,如果没有经过国家军队的核验,我们是不可能进去的。”
“我就是这个打算。进入其中需要最标准的流程,我们也不需要偷偷溜进去,只要走标准流程就是。”
“学长的意思是——加入防卫军?”
卫宫士郎点了点头,眼神非常坚定的想要入党。
阿尔托莉雅对樱说:
“在听说过切嗣「正义伙伴」的心愿之后,士郎就在自己年幼时立下了一个决定——「和父亲一样,我也要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家人」。不要试图劝他了,我已经劝了十几年了,他的内心不会因为任何痛苦发生改变。”
“是这样啊……”樱喃喃自语道,然后用坚定的目光与卫宫士郎对视:
“学长希望在什么时候执行计划呢,当然,学长要去的话,我也会去的!”
面对樱倔强而坚强的目光,卫宫士郎把刚才希望樱退出的理由都咽了下去:
“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原本的打算是明日的正午,所以今日特别请了一个假期。对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暂时住一晚?”
听到卫宫士郎的建议,樱微微一怔,激动的从桌前站起来:
“真的吗?”
面对樱惊讶的反应,卫宫士郎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这份笑容在樱的脑海里不断与那位救世主的身影重叠:
“当然了,家里还有很多空闲的房间我们几个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香儿的房间,你应该很久没去过了吧?不去看看吗?”
“…………”
听到少年说的话,紫色的少女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摇了摇头:
“已经、没关系了,不用担心我。”
“这样啊,樱变得很坚强了,已经不需要别人担心了啊。”
卫宫士郎对紫色长发的少女露出一笑后,从桌子前站起身:
“我要去收拾一下房间,你们先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叫我。”
“啊,好的。”
——
紫色的少女看着那远离灯光找到的背影,有些担心。
因为他正在走向光所照不到的地方。
就像自己——看似自己的心完好无损,实际上已经破碎不堪,只是勉强借用一些安慰自己的话语安抚着已经化作空洞的心。
坚强?成长——?
不是的,她只是在恐惧着,恐惧在那间少女的房间里止不住的流泪……
那里充盈着属于她的气息,就想他的怀抱。
如果真的进入了那间房子,就像栽入了救世主温暖的怀抱,她一定会忍不住的。
所以,她拒绝了卫宫士郎的建议。
任何人都会脆弱,即使是成年人。
她只有在那位救世主与自己二人世界之时,才会像个孩子。
站在一边的安娜看着故作坚强的樱,拍了拍她的后背,似是在安慰她。
阿尔托莉雅伸出自己的手,挡在少女的头顶,慢慢拂过。
“我,也曾有过这种感觉。”
即使在生前成为王的时候已经见多了离别,然而,再多的离别也不会让她习惯亲朋好友离去的痛苦。
我们不能因为习惯痛苦而说出没关系。
因为痛苦是为了警醒,而非为了赞颂它。
阿尔托莉雅曾在迦勒底看着一位御主慢慢长大、慢慢变得成熟,慢慢的失去了属于自己的笑容。
最后,她却释然了——她成为了世间最为圣洁的圣人,她永远不会成为beast。
如今,天空之座已然崩塌,那位救世主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一位幼小的孩童。
阿尔托莉雅在照顾这个孩子的期间逐渐变得不再像执行斩恶的机械了,她的表现中,逐渐更像一个天真的、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那段时间,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幼童的好玩之心总会令她疲惫不堪——
她已经明白爱丽丝菲尔带伊莉雅的感觉了。
——
与此同时,远在天音学院的校门口。
此时,阿尔托利斯刚忙完社团里所有的工作,便同卢修斯告别了。
他打算一个人回家。
然而——
少年刚走到拐角处,便碰到了一位金发的少女。
「你是……」
阿尔托利斯看着眼前金发的少女,他明知自己与她是第一次见面,然而,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有一种恐慌的感觉拉响了少年心中的警铃。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少女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毛骨悚然的笑容。
仿佛一切胜利在握。
「找到你了」,她说:「本来,我打算放过你的。不过——为了让我的爱人醒来,麻烦你,把内心深处的记忆借我用一下喽?」
少女用极快的速度伸出手,抚上昔日圣剑使的胸膛,原本,这只手可以穿过他的身体,肆意抓住藏在灵核的记忆碎片。
然而,如今的她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
「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这家伙会梦到生前的景象,原来是你们在捣鬼?」
解除灵体化的卢修斯抓住少女伸出的手腕,把她甩飞出去。
阿尔托利斯站在原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卢修斯看着没有伤到分毫、悄然落地的沙条爱歌,转身拉着阿尔托利斯的手,带他飞向高空——
「等、等等?!」
「别叫了!」卢修斯不耐烦的对他说:「之后,我会向你慢慢解释,先撤退!」
「可是、那个吊坠好像被摸走了……」
「别管那个了!【圣剑】的星之碎片才是最重要的!」
——
沙条爱歌看着远方离去的背影,在黑色夜幕中,已经化作了不可看见的星星。
现在追上去肯定追不上了。
比起这个,附近似乎还有另外的记忆体?
少女顺着预知的方向来到了花店前。
一簇散发着生命的花儿正在倔强的盛放。
爱歌用手轻轻拂过它的花蕊,可以感受到来自记忆的低吟。
「原来如此,她曾经造访过你吗……」
「就像那时、孤寂的我——埋怨命运不公的我一样……」
少女将花儿内部的碎片收集起来,然后,来自记忆的图画在她的面前展开——
「梅莉,你快看,这朵花的颜色很像你哦?」
「你很喜欢?我可以变出很多一模一样的——」
「当然喜欢啦~毕竟,那可是梅莉亲手送给我的礼物~不过,这朵花可是不一样的哦!它的生命并非全是虚妄,它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所以,我想要帮她一把。」
回忆中的梦魔看着救世主金色的眼睛,移开视线:「它,让你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吗?」
「唔,也许吧?自从拯救过很多世界之后,我记不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有些时候,我看着镜子,甚至记不清自己的初心了。唯有一件事依旧铭记于心——在每个世界的钢之大地来临之前,我要想尽办法让他们规避这个结局。」
「任务重大呢,你一个人,做得来吗?」
红叶的救世主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而且,我很喜欢在世界各地旅游、冒险,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啦!」
——
回忆的点滴开始停滞、冻结,逐渐凝固为一颗小小的结晶。
落在金发少女的手中,慢慢的流进她的血脉,消失不见。
转而,她感受到了远方浓厚的魔力根源。
“怎么……?”
那股力量,单用她的神权居然看不出原本的真面目。
巨大的疑惑在沙条爱歌的心中浮现,按照以往的常理,不被神权所观的,唯有二物。
其一,藤丸立香本人,祂自天外降临,为了这个世界不再重蹈钢之大地的最终结局,降临到灾厄变地的世界,带来巨大的变量。
其二,崩落,神权拥有的不过是控制记忆体强制执行命令的力量,以及观察世界之外的动态。
这就是神权基本的能力。
因此——
刚才剧烈的动荡并没有被神权的眼睛所捕获,少女顺着唯二的原因,想到了救世主的「素体」。
素体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沙条爱歌的神权所捕获,因此,让整个世界发生如此剧烈动荡的,唯有失去动向的素体。
那么,此时便出现了新的问题。
为何素体会这个时候醒来、偏偏在圣杯战争的开幕式上?
莫非,二者之间有着必要的关联?
【爱歌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彼时,救世主留给她的话依旧悬挂在少女的心中,那股浪漫与美好,依旧颤动着她不曾了解爱为何物的心。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对自己低语:
“当然,我当然能做到。”
少女离开了原地,直冲着发生震荡的中心地带而去。
于她而言,无论如何都要铲除对这个世界造成灾害的凶手。
这是她所爱之人的心愿,是人之子的使命。
祂所在的世界、那位救世主——神明大人所在的世界,这片净土,绝不能容忍一丝污浊。
————
与此同时,东京—远在卫宫宅邸另一边……
卫宫士郎打开通往后花园的大门。
他静静端详着正在吸收水源的花儿,偶尔见看到了天空中远在天边的星星。
少年疑惑的上前,希望能看清那颗分外耀眼的星星。
“先发个朋友圈——”
话音未落,金色的星星不顾少年人的生死,伴随着淹没卫宫士郎的惊恐声,大地被强大的冲击力摧残,留下满天的飞灰。
少年从花园的角落里醒来,身上的肌肉仍在隐隐作痛。
“真厉害,你是钢筋做的吗?”
卫宫士郎抬起头的时候,安娜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而在紫色少女身后的花园里,那颗引发爆炸的元凶已经不知去向。
在昏迷之前,他依稀看清了一个人影——
那影子算不上高大,只是,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安娜看穿了少年内心的忧虑,对他说:
“不用担心,骑士王已经引开那家伙了。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和樱一起待在家里吧。不熟悉战场的人来到前线也不过是徒增麻烦……”
“可是……”
“没什么可是”,安娜从他的身边站起身:“伤员就在这里修养,骑士王那边我会祝她一臂之力的。之后再见吧。”
“等等!?”
紫色的少女抬起手中的镰刀,在凄寒的月下奔赴远方的战场。
少年看向她远去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升起炽烈的火光,星尘不断向外挥发,似是比武的烟火。
少年的四肢战栗不止,他回想着最后看到的人影,心脏的血管发出点点滴滴的低鸣。
如果他没有猜错、如果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那个人,似乎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亲人?
虽然很危险,但是,他必须确定那个人影的真相。
他必须去——
去问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去问她,为何从这个世界上解决的消失。
在她的记忆中,究竟隐瞒了多少秘密。
若是找不到她的身影,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少年从星尘遍布的花园中站起,来到府邸的后门。
在哪里站着的是紫色长发的学妹。
樱?
少年疑惑着看向她。
樱没有多说什么,向外退了一步,白色长发的少女凸显了出来,表情强硬的看着卫宫士郎。
“老姐……?”
依莉雅斯菲尔对这个称呼依旧不满意,她盯着少年的脸向他说:
“怎么了,我的样子看起来很老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你刚才肯定打算冲过去对吧?”
“啊,这倒是真的。毕竟,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哪怕只是见一面,我都有义务前去。”
“但是也不至于急于一时吧?”
伊莉雅看向身后对他说:“到花园来吧,在路上我的从者就与我约谈了,赫拉克勒斯似乎又花要对你说。”
“o。O?”
————
一天前冬木大陨坑
一位穿着纯白色礼服的少女从废墟中醒来。
而在这副躯体的深处,一位肮脏不堪的灵魂从深渊中苏醒。
他借着少女的躯体,看清了这个世界、看见了陨坑的惨状。
杀死他的凶手、拥抱他的凶手——
恰好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
经过漫长的思考,他窥见了这位少女深处的记忆,得知了她的身份。
救世主、人理、凡人的命运、圣人的哀愁——
耶和华的王女。
他想起来了,是前任的御主。
她在得知黑色圣杯溢出的时候,前来用一种相拥的方式「杀死了」自己。
控制了崩落的代价,原本,以「安格拉曼纽」的恶,摧毁一座岛屿不是什么问题。
却因为一位救世主的到来控制了最低的代价。
他继续深入救世主—藤丸立香的记忆。
那是非常遥远的过去。
——
「不要以为单凭所谓的神明就能锁得住我们,外来者。」,一位穿着华丽的女性站在救世主的面前,她的脸色铁青,似乎对这位降临且引导大众的圣人不怀好意:
「特拉雷亚不欢迎任何的外来者,哪怕是救世主,我们自有拯救一颗星星的办法。不要以为凭借自己来历不明的神权便能轻松掌握一个世界。反对神明统治的人们可是有不少呢。」
年轻的少女没有对女人的怒气产生怨言,只是淡定的对她说:
「我知道的。或许,终有一日,这份来自天空之外的神权会在历史上消失。人们自己的世界终会降临,这是命运使然。只是,在那之前,我恐怕无法肆意下台了。」
「在那之前,真希望你能告诉我们神权的来历,让我们稍加防范。」
「这个嘛……不用担心。因为是我,神权才会出现,若是换做其他人,他们不会管这个世界的生死,更不会降临。大人若是不信,为何不看看星球的历史呢。迄今为止,只有我一人,不是吗?」
「是吗。千万不要让我们抓住你的把柄,神明大人。」
——
在这之后,就如同安哥拉经历的那般。
一颗针对一座城市的核弹在天空中炸开,而那位企图让「恶」体会人之美的救世主一同陨落。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拯救他人的前提是让自己全身而退吗?”
他企图询问这个身体的另一个主人,然而——
无人回应。
……?
安哥拉看着四周死气沉沉的环境,多亏了这位救世主的身体,精神可以察觉到方圆百里的任何声音、动静,甚至可以透过眼睛看到超越千里的景色。
不仅限于风景,那是——
每个人脉络中烙下的命运,清晰可见。
第一个人,他将死于一场谋杀。
第二个人,他将死于失灵的机械。
第三个人,他将死于生命的衰变。
第四个人,他——
无数的生命在这双眼睛之下看得一得二楚。
或许正因如此,这位救世主在过去见到了无数人因为圣杯而死,才有机会找上安哥拉曼纽,进行了阻止。
虽然阻止的方式过于温柔了,但——
他依旧主动停下了摧残这个世界的手。
明朗而清脆的声音在他的心脏里回响:
【不要为苦难撰写辩护词】
【对自己温柔一点,在这个世界上,你与那些星星、植物,都没什么两样。】
而那位救世主所做的一切,导致这位反英雄的精神侵入了她的躯体。
或许是救世主的身体过于神圣了,反英雄的苏醒居然没有对召唤仪式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恶の意志」开始逐渐适应圣人的躯体,在冬木大陨坑的正中心活动着。
“好,决定了。”
“先把杀掉前御主的浑蛋干掉吧?”
——
于是,就如同卫宫士郎所见的那样,一位貌似是他妹妹的黑影从天而降,跺烂了他的花园——
不,这其实是藤丸立香自己心血来潮建立的花园。
总而言之,地板碎掉了。
率先眼尖的阿尔托莉雅拔出了圣剑,把这个眼熟的人影肘飞了出去——
“哎呀,真不愧是救世主的身体——”
「恶の意志」从远方的森林废墟中站起来,笑着说道:
“面对骑士王的风王居然没有受到一点损伤。当年面对我的时候绝对放水了吧。HP上限提高万岁!”
这种行为在阿尔托莉雅的眼里不断的放大,如果是藤丸立香本人,绝对不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
现在的她已经明确的看出,眼前的人即使身体与身手与圣人无异,但内在的意志与精神却与那人大相径庭。
「呵。真没想到,我也有可以复仇的一天——」
「恶の意志」借用救世主的身体,向她伸手:
「好啊,我倒要试试,阿赖耶的权能究竟能够控制英灵到什么地步。」
阿尔托莉雅看着熟悉的人影向自己冲来,手里的圣剑经过一番扭转,特意换成了剑背。
「恶の意志」用少女的姿态笑着,在这位骑士王的面前,毫无顾忌的用单手握住了她手中的刀刃。
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位阴暗的吸血鬼。
金发的骑士看着手中肉眼无法观测的剑,即使是发狂的风王也无法撕裂一位少女纤细的手。
就如同眼前不知名的精神所说——
阿尔托莉雅的前御主、阿赖耶认证的救世主。
她,身板真的超级硬。
极速回复、极速再生、无限的魔力量,外加对所有人类与英灵的彻底掌控。
恋战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她现在要做的是只有一条,把她引导到卫宫宅邸之外,然后想办法在空隙里向她发问。
为何会有杂质的灵魂侵入救世主的身体?
而这个特有的灵魂又来自于何方?
就在她正在思考的时候,圣剑忽然发出了低鸣。
圣剑的表面被诅咒纹路纠缠。
骑士王心一横,果断的丢掉了手里的剑,向后一跃。——
「恶の意志」被她的动作一惊,圣剑从他的手里忽然消失,再次转移到了骑士王的手里。
她对着「恶の意志」微微一笑:
「在现代,魔术是必修课,你不知道吗?」
阿尔托莉雅说着,站在与敌人相距的十米之外。
时间在他们相互对峙中不断流逝,直到一支银色的箭矢飞过骑士王的身侧,毫不留情的割开平静的长空,落在二人的中间。
“…………”
烟雾散去时,骑士王已经失去了去向,而站在「恶の意志」面前的只剩下一位红色的弓兵。
弓兵站在被夺舍的少女面前,神色复杂:
“这次出现紧急事态了啊,只能变更计划了。”
弓兵看着眼前漂浮在空中的「恶の意志」,看着与自己义妹、前任御主相同的姿态,咬了咬后槽牙。
他开始回想着妹妹曾经与他战斗的姿态。
在很久以前,他已经获取了不少战斗经验。
首先,这次战斗绝对不能恋战,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攻,红色的弓兵都自叹不如。
虽然藤丸立香总是嘴上说着自己没有战斗经验,不擅长战斗更不擅长打架——
然而,没有人比他这位义兄更了解。
太凡尔赛了。
少女的身体非常有力。
尤其是腿部——或许是因为灵子转移与虚数潜航的冒险总是在步行,腿部的筋力非常强大,一个不相信就有可能被踹骨折。
以及——
(呵。看出来了,【她】以内的灵魂似乎不喜欢我。)
「恶の意志」悬浮在上空,看着眼前的弓兵,内心已经被激起了战斗的欲望。
他安哥拉来到这里,只是不相信传送错了地点,没想到卫宫府邸的人攻击欲望既然如此丰富。
(这家伙、是藤丸立香的哥哥吧?)
(和他打起来似乎有些不妙啊。这个男人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杀啊?)
(果然,还是先撤退吧?)
(但是啊,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我讨厌的气息,令人恼火。)
(不,还是先行撤退吧。在大闹之前,我需要干掉律令庭,算是还给救世主一个人情。)
站在地上的弓兵刚拉开自己的弓,却看见眼前的「恶の意志」离开了攻击范围,飞向更遥远的天空。
(……?)
红色的弓兵疑惑的看向她离去的方向,收回了黑色的弓。
根据已有的记忆,他还记得那是自己未来将要工作的地方——
「律令庭」:以崩落为敌的政官组织。
平定崩落、处理崩落的怪物,丢都是他们的任务。
然而,真正出力的却不是律令庭,而是那些以死为荣、为神明献上一切的战士们。
律令庭的政官不过是发布命令的高官。
只知道扭曲神明神谕的凡人罢了。
红色的弓兵看着远方的律令庭,终究是没有伸出援助的手。
有些东西,根本不值得拯救,对吧?
虽然有些违背正义,但是,拯救万恶的组织,根本算不上正义。
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把这件事汇报给自己现任的御主,然后召集其他御主相互交流,共同御敌。
前提是,那位占据了救世主身体的灵魂的确对这个世界造成很大的威胁,或者以他们为敌。
而且,还要找到真正的救世主的灵魂。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卫宫宅邸里——
被红色弓兵甩回来的骑士王坐在桌子前,狠狠的补充能量。
他们聚集在一处,正在研究「恶の意志」在花园中留下的痕迹。
“原来如此,这就是香儿留下的痕迹?”
面对赫拉克勒斯的提问,卫宫士郎只是按照自己的视角重新阐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
「Berserker」不知为何已经有了完全的理性,他看着空气中留下的残骸思考。
经过千万个推演,最后,他否定了「藤丸立香本人复活」的理论。
“至少,她的贸然复活本就是不可能的,至于降临到这个花园的人——即使身影与你的妹妹相似,但内在依旧不是同一人。我可以肯定。”
“这样啊……身体是属于她的,灵魂却不属于她……那么,是否有一种可能,她的灵魂在别处呢?”
赫拉克勒斯笑着对卫宫士郎说:
“相信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兄妹之间,应当有着某些旁人不可观且不会被察觉到的感应。”
听闻赫拉克勒斯的话,卫宫士郎屏息凝气,闭上自己的琥珀的双眼,感受周围的一切。
最钟情,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格外清晰的方向。
他打开身后的窗户,指着被灯光照亮的方向:
“那里,你们有谁去过吗?”
“去过,”阿尔托莉雅对自己的御主说,眼底闪过往日的阴霾,转瞬即逝:“那里是圣堂教会。曾经在那里,结下过一场孽缘。多亏了香儿,否则我已经在那里死掉了。”
“呃。真的假的……这么危险吗?”
“没关系。只要你说自己是藤丸立香的义兄,神父大概会放你一马吧。要去看看吗,说明一下,我不会跟着你们进去,门外就交给我吧。”
“我也是,”赫拉克勒斯在一旁附和:“还好这里是露天的花园,否则,我们只能在外面交流了,有被偷听的风险。教会里有一个我不是很喜欢的人。恐怕很难与他相处。”
卫宫士郎看着眼前双双婉拒的英灵,转头看着伊莉雅和樱还有站在角落里的安娜。
伊莉雅和樱双双摇头:“我、我们就不了,留在这里看家就挺好的。”
好她们貌似不怎么喜欢金色。
于是,在大部分人的推辞下,卫宫士郎只能带着安娜离开宅邸,走到通往圣堂教会的路上。
————
此时此刻,远在圣堂教会里,一位七岁的幼童站在窗前,捂着自己的头,身体感到非常空虚:
「怎么回事……感觉、不妙啊……」
「怎么了,按照往常,你应该非常兴奋,今天倒是看起来很没精神?」
红色头发的幼童捂着发昏的脑袋,摇摇欲坠:
「阿闪,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这也没办法,阿闪可是大人,大人都很强大。但是,我的话,完全扛不住身体的疲惫呢……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身体就更加沉重了,不行了……要放弃了。对不起,接见客人的事情要交给你了……我要去Eden休息了——」
幼童捂着自己昏昏的脑袋,迈开沉重的小腿,走进教会的地下室。
而就在她下去没多久,圣堂教会的门口传来了愈加清晰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