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手抱头去墙角蹲好
离开了狱长的办公室，陈烽看着走廊里紧闭的房门，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忘了问自己今晚应该睡哪里了。
而且狱长好像也忘了。
“要不……再去问问她？”他看着那扇粉色的房门。
“算了，还指望她天亮了之后帮我把剩下的事情弄完。”想着刚才粉头发少女一直打瞌睡的样子，陈烽皱了皱眉：“要不……去医生那？”
那更算了，估计他和医生现在一见面就得打起来。
想了半天，陈烽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来到了大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残存着血腥味的晚风吹在陈烽的身上，让他有些微微的失神。
龙城的夜空和秘域完全不一样，没有那种刺目的猩红，而是一望无际的幽蓝。
黑压压的建筑里，偶尔会亮起一两盏灯火。
“好久没见过人类生活的气息了。”陈烽兴致勃勃地看着枯燥的夜晚。
他脚下的影子又一次散开。在黑夜的笼罩下，原本单薄扁平的它们仿佛变得立体起来。
“夜枭”和“窃密者”的影子里，亮起了两颗红色的光点，像是红色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陈烽，彼此之前又互不相让。
使用“夜枭”的核心，陈烽的意识会变得越来越疯狂。
但在使用“窃密者”核心的时候，陈烽的思维会向着一种诡异的理智状态靠拢。
陈烽看着自己影子的变化，忽然放声大笑。
放肆的笑声在夜空里回荡，他脚下的影子突然哆嗦了一下，不情不愿地重新回到了陈烽原本的影子里。
天空的颜色慢慢变成了灰色，西方的天空也一点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不是吧兄弟，你就这么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一声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这可是真让我一顿好找。”
陈烽抬起头，脸上挂着微笑，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件黑色大风衣，戴着墨镜，还梳了个大背头的男人。
顺便他还瞥了一眼这个男人手里提着的粉色手提包。
“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忘了你不认识我。”墨镜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研究所“橙色级研究员”的身份牌。
“我叫‘烟鬼’，一个在研究所搞情报的无业游民。我接到了研究所的通知，负责协助你去调查几个人。”想了想，他又翻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文件，上面还有狱长的签名：
“结果可到好，我查了所有的旅店信息都找不到你，最后还是研究所的人告诉我，你好像一直坐在研究所大门口。”
“没钱，没地方住，不知道去哪。”陈烽一记直球让烟鬼无话可说。
“兄弟，没事，我刚到龙城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当初我在桥洞底下可是睡了两个多礼拜呢。”烟鬼吐了一个巨大的烟圈，从兜里扒拉出来一个连褶皱都没有的烟盒：“来一根不？现在这个东西可不好搞。”
陈烽欣然接过香烟，点燃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这呛人的味道，五年多没有感受过了。”
他继续看着墨镜男：“狱长呢？”
“狱长可是很忙的，平时我们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她。”烟鬼摆出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不过听研究所里的人说，她天刚亮就嚷嚷着应急部队的那些人骗了她，直接乘坐直升机去最高会议室去了，说是要打爆会议室的大门。”
“知道了。”陈烽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微微颔首：“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你现在的样子如果去调查，我估计你直接会被治安队给当成流民带走。”烟鬼他看了看陈烽破烂的衣服，把手里的包递给了陈烽：“狱长在出发之前，让研究所里的人把这个给了我，说让我见到你之后交给你。”
打开包裹，陈烽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四样。
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一把装满了子弹的手枪，一张写着一个地址的卡片，还有一枚钥匙。
“哎呦，我以为就是一套衣服呢，结果这是在研究所家属楼给你安排了个房子啊。”烟鬼把脖子伸了过来，瞅了瞅卡片上的地址：“这块地角不错，和离研究所就隔着一条街，方便社畜上班打卡。”
他瞅了瞅陈烽，满脸都是羡慕嫉妒恨。
作为对这个表情的回报，陈烽也并没有让烟鬼等多久。
也就在烟鬼仅仅准备开始抽第十八根烟的时候，他终于看到换好了衣服的陈烽，从家属楼里走了出来。
“小伙子，挺精神呀。”
不得不说，收拾干净的陈烽，配上这一身暗紫色的西装，多少有一种带着点邪气的魅力。
“让我看看你要调查的人都有谁？”烟鬼从陈烽的手里接过名单，看着上面一大串名字：“这叫就调查几个人？”
他皱着眉头扫过名单上的人名和地址:“这些人的位置分散在龙城不同的区域。从破烂的旧城区，打工仔云集的月光区，富人居住的星湖区，甚至龙城高层所在的汴京区都有分布。”
“要是按照名单上的顺序一个个调查，恐怕我们跑断腿也调查不完。”他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不存在的圈：“这样，我们按照区域来进行调查。名单上有五个人都在旧城区，我们就先从这里开始。”
龙城的旧城区，和陈烽穿越之前世界里的老城区一样，都是看似繁华的都市里最破败的地方。
濒临倒塌的烂尾楼，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
如果不是还能看见有流浪汉在四处溜达，陈烽差点都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秘域里。
他在烟鬼的带领下，在狭窄的胡同里穿行了半天，最后停在了一栋还算完整的平房前。
烟鬼低头又看了看名单：“没错，第一个人就住在这里。”
陈烽点了点头，看着紧闭的生锈铁门，脚下的影子微微动了动。
“你先别急。”烟鬼看了陈锋一眼：“狱长特意在交代任务的时候叮嘱过我，要让你学会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我来给你演示一遍，作为一名普通人，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他侧着耳朵听了听，在确定听到了房间里有人的动静后，抬腿对着房门就是一脚。
在房门被踹开的同时，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指向了房间里吃惊的面孔：
“治安队查房，所有人双手抱头，去墙角蹲好！”
“对，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