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男人,女人,与狗
烟鬼的眼神逐渐惊恐。
乍眼看上去,这些流浪狗已经有了那个男人五六分的模样,几乎看不出犬科动物的特征。
现在的它们,称之为“犬人”才更加合适。
而且它们的变化还在继续。
它们的四肢越来越修长粗壮,尾巴好似退化了一样越来越短,就连皮毛都开始变色,逐渐像西装的模样靠拢。
“现在你可以联系研究所派人来了。”陈烽走上前,对着一颗朝他呲牙的半人型脑袋就是一脚。
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下,这个半人半狗的家伙顿时眼冒金星。
陈烽掏出手枪,对准了它的眉心。
“算了,得给他们留点活口。”想了想,陈烽还是微笑着把枪收了起来,看向烟鬼:
“帮我找根绳子,趁他们还没变形完,把它们都给绑住。”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去的时候,陈烽和烟鬼两人拖着一排被用“龟甲缚”捆得结结实实的“犬人”走出了大门。
女人也是目光呆滞,任由着两人把她一起带了出来。
一辆挂着“龙城精神病院”牌子的救护车悄咪咪地驶进了旧城区,像是开了静音模式般停在了这所房子前。
十几名穿着隔离服的研究员,轻手轻脚地从车上一跃而下,透过隔离服还能看见他们里面的红色研究服。
“派出来的果然是最低级的红色级研究员。”烟鬼兜里的烟已经抽完了,现在他只能叼着根路边折断的狗尾巴草。
陈烽看着这些研究员,面色有些奇怪。
在这些人的身上,他或多或少都嗅到了点血腥味,这是有过杀戮经历才会积累的味道。
相对于研究员来说,这些人更像是是亡命之徒。
“感觉出来不对劲了?”烟鬼咂了咂嘴里的狗尾巴草:
“别看这些人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们之前可都是龙城里臭名昭著的罪犯。当然,不除外他们当中还有一些犯了错,给龙城造成了巨大损失的研究员、士兵、官员、商人之类。”
“总之就是没几个好人呗。”陈烽被烟鬼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毕竟猎人不属于研究所,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部分内容。
不过陈烽更加疑惑了:“这种人也能成为研究员?”
“研究员?他们也配?”烟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们只是一群被在脑干位置植入了24小时追踪定位,并且随时可以操作引爆的芯片,负责完成最没有价值,但是最危险任务的可消耗品,懂吧。”
烟鬼抬手指了指正在忙碌的这些研究员:
“原本,这些人犯的罪行足以让他们被判死刑。可他们如果选择成为红色级研究员,只需要顺利完成十次任务,就可以赦免罪行,从一个普通人开始重新生活。
他冷笑了一下:“反正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去博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那有人成功过吗?”陈烽眯起眼睛。
“负责给这些人进行招募宣传的时候,都会说有很多人从此更换身份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烟鬼附身在陈烽的耳边:“实际上,研究所红色级研究员的数量从来都是不够用的。”
“果然有意思。”陈烽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两人在这边交头接耳的工夫,一名研究员拿着一个粉色的小箱子快步走了过来。
“两位长官,这是上级研究员让我给两位带过来的。”
“看起来是狱长的手笔。”陈烽挑了挑眉头。
毕竟这个颜色实在是太扎眼了。
等打开箱子,陈烽发现一台灰色的全面屏手机正躺在箱子里。
“怎么是个手机?不过还好不是粉色。”陈烽撇了撇嘴,按下了开机键:“我之前还以为他们能给我发个智脑呢,那个玩意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你知道一台智脑的成本有多高吗?”烟鬼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除了龙城的中高层,还有那些蓝色级以上的研究员,其他人都是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配上智脑,还是临时的。”
开机的音乐还没响完,手机的扬声器就响起了奶凶奶凶的咆哮声:
“你们两个讲不听的家伙!我让你们去调查,什么时候让你们去抓人了?”
隔着屏幕,陈烽都想象出来了那个粉头发少女暴跳如雷的样子。
“还有烟鬼,陈烽精神有问题,你脑子也跟着进水了?”
“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先汇报吗!”
“你们两个,回研究所来找我!现在,立刻,马上!”
……
在狱长每隔一分钟一遍自动河东狮吼的督促下,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研究所。
烟鬼也沾了陈烽的光,破格第一次来到了研究所顶层。
还是那间粉色的病房里,狱长正坐在担架车上看着医生忙忙碌碌。
瞧见陈烽进来,智能担架车的屏幕上立刻露出了一个【乀(ˉεˉ乀)】的表情。
“你们来了?”狱长看着陈烽,脸上隐隐带着黑线。
“狱长,我们这次也是着急。您放心,下次我们一定会主动汇报的。”烟鬼看见狱长多少有点打怵。
“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说。”狱长抱着胳膊看向陈烽:“没想到你的脑子居然这么灵光,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把人大卸八块呢。”
陈烽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在两人回来的路上,陈烽已经告诉了狱长自己的推测。
女人门前的流浪狗,突然出现的男人,还有那些流浪狗看向女人的眼神。
还有每次男人死后的归宿。
“剁碎了喂狗”这时候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整个事件的开端和终结。
那个死去的男人,血肉具备污染的能力。
不管是什么物种,只要吃下他的血肉,就会被同化成那个男人,并且拥有那个男人最后的记忆,会机械性的重复男人记忆力最后的举动。
这些被同化的“人”,血肉也具备了污染的能力。
“那个男人的情况,很像进行细胞培养时候的细胞传代。”狱长啃着棒棒糖,努力地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不过这种污染能力,会不会随着‘传代’而逐渐减弱,这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狱长看向了医生:
“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被污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