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等条件，竟要装四个灯泡？
李二柱在一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吭声，不然自家窗户估计也得遭殃。许麻子更是满心无奈，他实在琢磨不透，自己是给陈大宝出了主意没错，可林羽那小子怎么就知道了呢？
王大爷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满心无奈。估摸着这会儿都两三点了，再这么闹下去，大家都别想睡了。
刘老二依旧守在窗户边，他可不想自家窗户平白无故被人砸了。其实不光是他，院子里很多人都没睡。毕竟拆屋的时候，是院里几个年轻后生动的手，可林羽那家伙根本不讲理，砸玻璃砸得毫无逻辑。
两个小时后，天渐渐泛起了微光。刘老二趴在窗户下睡得正香。
突然，他感觉身上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忍不住惊呼：“哎呀……”
“他爹，咋啦？”刘二婶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那挨千刀的，我家玻璃也被砸了。”刘老二愤怒地大吼，可整个院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出来。很多人都被吵醒了，但实在是爬不起来了。玻璃碎就碎了吧，再这么折腾下去，人都要受不了了。
刘老二看着手上被玻璃划出的口子，怒气冲冲地跑出去，却只见瞎眼太婆坐在家门口破口大骂。
“哪个天打雷劈的混蛋，连我这老太婆的玻璃也敢砸。”
“生崽没屁眼的东西。”
“爹娘死得早才生出你这孽种……”
刘老二静静地看着瞎眼太婆，突然气消了一半。林羽那家伙连老太太都没放过，自家玻璃被砸好像也不冤。看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便回床上睡觉去了。
清晨，整个院子静悄悄的。突然，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看到正在洗脸的林羽，笑着问道：“你是小林吧？”
“您是……”
“我是街道办的张诚。”壮硕男人自我介绍道，“王主任跟我说你房子需要修缮……”
“张师傅您好。”林羽赶忙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您这么一大早过来，吃早饭了没？”
“还没呢，我们先过来看看啥情况……”张诚接过烟，笑着说道。
“那先吃早饭去。”林羽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几位都一起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不是，兄弟，咱们先看看屋子……”
“屋子啥时候修不行啊？先吃早饭。”林羽不由分说，拉着张诚和他的两个同事就往门外走。
林婉茹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生气。要是真由着这家伙这么花钱，这日子还怎么过？
张诚也是一脸无奈，这小子太热情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林羽提着一袋东西，带着酒足饭饱的张诚和他徒弟回来了。
“小林……”林婉茹喊了一声。
“呐，拿去吃吧。”林羽把袋子塞到她手里。说是袋子，其实就是用废报纸当打包盒，里面装着几个包子。
“林兄弟，这位是……”
“我媳妇。”林羽向张诚介绍了林婉茹，接着开始讲自己的计划。
林婉茹看着热气腾腾的报纸包着的包子，心里既甜蜜又无奈。甜蜜的是林羽还惦记着她，无奈的是，要是真让林羽这么花下去，估计她还没去上班，两人就得饿死了。
一个多小时后，张诚看着手里的草图，眼睛都瞪大了。
“林兄弟，不是哥要干涉你的规划，只是你知道按你这要求来做，得花多少钱吗？”
“多少？”林羽顿时紧张起来。他所有积蓄才九百九十六块三毛三，其中大头还是他爹工伤去世后，街道办找厂里争取来的双倍补偿。这么算下来，一条人命才值五百块，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起码三百块。”张诚一脸严肃，“你这计划，差不多等于把这屋子推倒重建了……”
这又是换砖，又是换瓦的，还不如直接推倒重建，不然这么换下去，成本比重建还高。而且这小子居然还想在家里修厕所，修厕所哪有那么容易？在这城里，能在家里有厕所的，非富即贵。他们这些四合院混居的居民，谁不是大清早去挤公共厕所？要是半夜不想出门，就只能用夜壶和马桶解决。早上还有专人在四合院门口收大粪。不过自己得备着草木灰，不然冬天还好，要是夏天，没有草木灰遮盖一下，那味道……家里根本没法住人。
要是林羽知道他心里这么想，肯定得啐他一口。房子可以简陋，厕所必须得修。他早上去公厕上厕所的时候，差点没拉在身上。
“张哥，要是再打口水井，你说要多少钱？”林羽又掏出烟递过去。
“兄弟，这院里有自来水，你打井干啥？”张诚有些无语。这小子脑子不会有问题吧？难道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不像啊，这小子身上衣服都破成这样了，要是真有钱，咋不知道换身好的？
“钱的事你别操心，你就告诉我费用就行。”林羽笑眯眯地说。
“打井起码得二十块钱。”张诚认真地说，“这还是你运气好，一打就出水的情况。要是打不出水，起码得三十块钱。”
“行，你帮我找人吧。”林羽笑着说，“顺便再帮我拉根电线，这晚上黑灯瞎火的，天天用蜡烛和煤油灯，迟早把我眼睛弄瞎……”
“拉电线一块钱，开户一块钱……”张诚无奈道，“你准备装多少瓦的灯泡？”
“四十瓦。”
“灯泡你得自己去供销社买，至于电费……四十瓦的灯泡，一个月四毛钱。”张诚苦笑着说，“对了，你打算装几个？”
“厕所、主卧、书房……起码得三个吧？”林羽说完，又觉得不对，“我后面不是还有个院子嘛，院子里也装一个……”
张诚差点被吓得犯心脏病。啥家庭条件啊，敢装四个灯泡，一个月电费就得一块六毛钱，这小子到底咋想的？
林羽也是有苦难言。一个习惯夜生活的人突然来到五十年代，这乏味的夜晚他想都不敢想。要不是昨晚他几乎把整个院子的玻璃都砸了，那晚上得多无聊啊。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晚上有点娱乐，这个年代的人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孩子了。晚上除了干那事，还能做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