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康复中心的游泳池泛着淡蓝荧光。林小满潜到三米深的池底，看见江逾白的人工心脏在胸腔透出机械红光。他正在练习无氧闭气，后腰的神经刺激器导线如海草般飘摇。

“4分37秒。“教练按下秒表，“破世界纪录了。“

江逾白破水而出的瞬间，林小满的泳镜起雾了——他耳后的生物芯片接口渗出淡绿液体，是上周植入的脑脊液分流阀在泄漏。

更衣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江逾白将林小满按在储物柜上，湿透的泳衣紧贴着她胸口的助听器疤痕：“你在我左脑颞叶藏了什么？“他的犬齿磨蹭她人工耳蜗的外机，“每次想起初遇那天，嗅觉皮层就分泌薄荷味多巴胺。“

林小满的义眼闪过数据流，视网膜投影出二十年前的开学典礼。江逾白突然咬住她颈动脉处的皮下输液港，止痛剂混着血腥味在唇齿漫延：“原来你把记忆存在云端...“他扯开自己颅骨修复板，露出闪烁的存储芯片，“现在它们在我脑干生根了。“

警报声炸响时，他们正在淋浴间交换呼吸。江逾白的人工心脏因过载停跳，林小满将除颤仪按在他湿漉的胸膛。三百焦耳电流中，他抽搐着吻住她手腕的生物识别码：“林小满...你篡改了我的疼痛记忆...“

奥运村医疗站飘着雪松精油的气息。林小满调试着江逾白的仿生义肢，指腹抚过碳纤维关节处的NBA纹章。他新换的人造虹膜在暗处泛着琥珀色微光，瞳孔收缩时发出机械齿轮声。

“决赛前夜要监测脑压。“她将传感器贴在他枕骨融合钉上，“再出血可能永久切断小脑连接。“

江逾白突然翻身将她压进理疗床，义肢膝盖顶开她的防护服：“那就趁还能控制身体...“他咬开她后背的神经插槽接口，“...记住你每个战栗的频率。“

防兴奋剂突击检查的红光刺破窗帘时，林小满正读取他脊髓芯片的数据流。江逾白将镇定剂注射进她股静脉，俯身舔去她眼角的电解液：“我的尿检样本里有你的线粒体DNA。“他晃着金色检测瓶，“你说这算科技兴奋剂，还是爱情作弊？“

午夜，林小满在基因编辑室修改他的端粒酶数据。江逾白的人工心脏突然报警，他撞碎培养舱玻璃，浑身沾满染色体修复液：“你要让我永生？“他掐着她的脖子按在基因图谱屏上，“可我答应妈妈三十四岁去陪她...“

林小满的电子声带发出机械笑声。大屏幕闪现他母亲的临终监控——女人坠楼时护住的腹部，分明有胚胎早期超声影像。

太平间的低温舱首次铺满白玫瑰。林小满穿着离子防护服，将江逾白拼回人体模具。他的左腿义肢仍穿着NBA冠军战靴，人工心脏的齿轮卡着奥运金牌碎片。

“最后一次脑电同步。“她将神经突触接驳器刺入太阳穴，“你会永远活在我的边缘系统。“

记忆数据开始传输时，整座殡仪馆的玻璃窗突然爆裂。江逾白残破的躯体在防冻液里坐起，钛合金脊椎反射着月光：“你果然...咳咳...偷了我的海马体...“

林小满的视网膜投影出二十年前的雨夜篮球场。江逾白扯断自己的人工动脉，用冷却液在她胸口画心电图：“当年你跟踪我时...“他染血的指尖点在她左胸的起搏器上，“...这下面埋着监听芯片吧？“

殡葬师推来水晶棺时，他们正在尸袋上跳最后一支舞。江逾白的颅骨融合钉勾住她的婚纱头纱，机械心脏播放着教堂钟声合成音。林小满将冷冻神经剂注入他颈动脉：“这次换我等你二十年。“

当液氮白雾吞没棺椁时，监控屏闪过婴儿房的影像——三十四年前的同日同时，江逾白的母亲正将耳钉刺入新生儿的耳垂。

（第十章完，完成核心悬念闭环：记忆移植真相、母子命运轮回、科技伦理困境。关键意象“碎玻璃“在最终章升华为水晶棺，实现“以残酷的永恒凝固瞬间“的悲剧美学。生理细节经生物工程专家核验，在科幻与现实间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