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决定启程

夜幕低垂，潘家园的摊位早已收拾得七七八八，只有几家仍亮着昏黄的灯，投下斑驳的影子。老胡同里弥漫着潮湿的尘土味，偶尔有一阵风穿过狭窄的巷弄，扬起地上的落叶，带着一丝寒意。

白志远的铺子在这条胡同深处，门口挂着的竹帘被风轻轻拂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摆满旧物的木架，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焚香的混合气息。

桌上，那块黑色玉片静静地躺在那里，光滑如镜，然而，在灯光下却没有反射出任何亮点，就像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志远眯着眼，看着桌上的玉片，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

“你们听过南诏的隐宫吗？”

牛辰阳皱了皱眉：“隐宫？南诏的王宫？”

白志远摇了摇头，嗓音低沉：“不，是埋藏在地下的王城。”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南诏王朝存在了三百多年，史书记载它的首都在蒙舍城，可实际上，那只是表面上的王城，真正的南诏王族，并不住在那里。”

“他们真正的王城，被称为‘隐宫’*，在云南最深的密林里。”

屋子里一片沉默，侯子锐的指尖摩挲着玉片，低声问道：“为什么要藏起来？”

白志远盯着他，缓缓说道：“因为南诏王族，并不是普通的人。”

“南诏的开国王是皮逻阁，你们可能知道，他原本只是个部落首领，后来击败了昆仑古族，建立了南诏。”

“可你们知道吗？在南诏建立之前，他曾在雪山中消失了整整七年。”

程天顺猛地抬头：“七年？”

“是。”白志远点了点头，眼神幽深，“这七年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

“直到第八年，他突然出现在蒙舍城，身边带着一批完全陌生的人。”

牛辰阳皱起眉：“什么人？”

白志远压低声音，嗓音低沉：“全身披着黑袍，从不在阳光下行走，所有人都说……他们不像是活人。”

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批人，就是南诏王族的第一批祭司。”白志远慢慢说道，“他们掌握了一种‘夜祭术’，据说能与另一界沟通。”

“自从他们到来之后，南诏王族就开始大规模修建地下密宫，所有的王族成员，到了晚上，都会进入地下宫殿，而不再住在地面上的王城。”

程天顺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为什么？”

白志远盯着他，缓缓说道：“因为他们……无法在阳光下存活太久。”

屋子里的气氛沉得像一块压在胸口的石头。

侯子锐眉头微皱，低声道：“所以，南诏王族在建的，不只是王宫，而是一个适合他们生存的地下世界？”

白志远点头，语气幽幽：“他们的地下世界，不只是王宫，还有一条神秘的通道，称作——幽藏古道。”

“三百年前，云南的村民曾在深山密林中，发现了一道古老的石门，门上刻着南诏古文，意思大致是——‘生人止步，王者归道’。”

“当时没人知道那道门通向哪里，直到有考古队试图打开它……”

“结果……”牛辰阳目光微沉。

白志远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结果，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相传，幽藏古道并非普通的墓道，而是……南诏王族的归宿之地。”

白志远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南诏的最后一位王族，在王朝灭亡前的一夜，率领着所有王族成员，进入了这条道路。”

“他们没有抵抗，没有逃亡，而是主动走入了黑暗。”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从此以后，南诏王族彻底消失，史书上也再无记载。”白志远叩了叩桌面，缓缓道，“唯一留下的，就是这扇‘鬼门关’。”

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桌上的烟灰缓缓飘落。

程天顺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忍住，咬牙道：“这……这听着不对劲啊！你们还真敢去？”

牛辰阳嗤笑了一声：“你不敢？”

“不是不敢！”程天顺猛地拍了下桌子，急道，“我是觉得……这他妈听着就不像是人能去的地方！”

侯子锐抬眼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不去，你心里能踏实？”

程天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狠狠地抓了抓头发，低声骂了一句：“操！”

侯子锐起身，拍了拍牛辰阳的肩膀：“明天动身。”

两人转身走出胡同，程天顺愣在原地，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跟上。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然后，他咬了咬牙，扭头对白志远说道：“老白，你手上有云南的地图吗？”

白志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

程天顺接过地图，眼神复杂，最终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妈的，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