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显身手
江湖浩瀚，总有超凡入圣者立于众生之巅。
其境界已非俗子可度。招式、内力，乃至刀剑拳掌，于他们而言不过形骸皮相。
寻常武人，穷毕生之功力研习绝技，皓首穷经钻研秘籍，亦难望其项背，追索不及一缕衣角飞尘。
天下武人，既敬且畏，皆尊称其为——“陆地神仙”！他们肉身虽在人间，其心其道，早已脱出凡尘桎梏。
欲达此境，唯有一条险绝之路：以无上心志为锋，斩断红尘万般缠缚，破碎自身一切迷障！
此刻，银烬周身所散发的，正是他历经无数炼狱般的磨砺，硬生生淬炼出的——“凝域”之威！那并非狂涛般的凶煞之气，而是将意志、心念、杀气千锤百炼后，凝成的无形领域！
这领域外泄一丝，周遭空气瞬间如灌铁铅，沉重得令人窒息。围观者只觉喉头发紧，气血凝滞，竟连喘息都艰难无比。
“误……误会！方才全是戏言！戏言耳！”先前几个聒噪之人，此刻脸色煞白如纸，双腿抖如筛糠，连场面话也说不利索，更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轮椅上的身影，仓皇后退几步，旋即如遇鬼魅，发足狂奔而去，转眼消失在小巷尽头，显是被那无声的威压吓破了胆。
“银烬吾兄！”那小光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在他意识中响起，隐含着激越与期盼。“破碎心关，证那陆地神仙之道！此乃通天之梯！”
须知银烬本就天赋异禀，于剑道一途根骨奇绝。
若再能勘破心之藩篱，引动精神之伟力，两相叠加，互滋互长……其武道修为，必将踏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浩瀚天地！
银烬双目凝视虚空片刻，缓缓阖上，掩去眼底翻涌的暗流。
心念与小光相通，唯有一片死生相托的信任。“也罢，”他于心中低语，声音沉静，却在意识海中激荡起涟漪，“吾身即汝剑，汝心即吾魂……但凭驱策便是。”
视野骤然变幻。
当银烬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近在咫尺、散发着微光的少女侧颜。
她正静静地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离他仅有咫尺之遥，几乎能感受到那微光带来的微弱暖意。
“你……！”银烬那沉寂已久的僵硬身体，仿佛生锈的机括被强行启动，猛地弹起，力道之大甚至扯动了轮椅一阵微颤。
一股若有若无、难以辨别的幽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他鼻端，让他瞬间有些心神不宁。
“和你一起睡觉呀~”那发光的少女侧过头，俏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光芒，明亮得让这昏暗的房间都亮了几分。
银烬瞳孔收缩，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你……你不是没有实体的吗？！”这声询问带上了惊魂未定般的质询。
“实体？”少女似乎对这个词感到新奇，她轻轻歪了歪头，带着一丝玩味，伸出手指，看似随意地戳向床头柜上的一只玻璃杯——那纤细的指尖毫无阻碍地穿透杯壁，如同穿过一层无物的轻烟。杯子纹丝不动，连最轻微的涟漪都未泛起。
她收回手，转过头再次对着银烬笑盈盈地问，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戏谑：“你是指……这种能被触摸到的、硬邦邦的‘空壳’吗？”
银烬看着那被穿透却完好无损的杯子，又看看少女虚幻却又鲜活的面容，一时语塞：“对……对不起，我……”
“好啦好啦，”少女轻盈地（虽然无法真正触碰床铺）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微光似乎因她的情绪而跳动，“我们去训练吧！”她的话语带着轻松的语调，瞬间将方才的尴尬与奇异揭过，仿佛刚才的惊吓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日头毒辣，汗珠滚落额头，砸在尘土上“嗤”地腾起微烟。
光女滑步一瘫，呼噜声震天响。
我独臂擎着那千斤玄铁石锁，指节轻松弯曲，如同捻起一根无重草茎，缓缓做着弯举。石锁通体墨黑，表面流转着黯淡的、仿佛深渊吞噬光线的纹路。
“哈！又是哪个弄虚作假的‘高人’？”一名路过的悍卒嗤笑出声，眼带讥讽，“纸糊的障眼法？爷爷来揭穿你！”
他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抓向锁环。指尖触及锁身瞬间——
“嘶！”
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刺骨极寒与熔岩炽热的气机轰然爆发！悍卒脸上的轻蔑瞬间冻结，继而化作惊恐。
那石锁根本不是“重”，而是内蕴一股狂暴的排斥之力，仿佛太古巨兽在沉睡中被打扰时发出的低吼！
“呃啊——！”他浑身剧震，虎口如遭冰火双刃同时切割，皮开肉绽，血珠尚未滴落便被石锁表面的诡异气机冻成赤色冰晶又瞬间蒸干！巨力反噬，根本无从抗拒。
“轰隆！”
石锁脱手砸落，大地猛颤，尘土暴扬！悍卒双膝一软，踉跄跪倒，抱着鲜血淋漓、筋腱抽搐的右手，脸色煞白如鬼。
全场死寂。
唯有那砸落的玄铁石锁周围，空气诡异地扭曲着，一边凝出细小的冰棱簌簌坠落，一边又有热浪蒸腾而起！
锁身深处，一金一蓝两股如同活物般的光华交替明灭，隐隐有震耳的冰裂与岩浆翻腾之声透出，威压弥漫，摄人心魄！
“神物…择主？！”有眼尖的老兵骇然低呼，浑身汗毛倒竖。
那败卒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质疑，只剩下骇然与一种近乎绝望的顿悟——方才那股毁灭性的气机接触，已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自负。
这根本不是凡力所能撼动之物！那股反噬之力中蕴含的苍茫古老的意志，狠狠碾碎了他的武道之心！
他再无言语，挣扎爬起，失魂落魄地转身。
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极长，扭曲着投入训练场边缘那片阴影浓稠、仿若连接着未知战域的迷雾之中，如同被深渊吞噬的残渣。
场中，唯有那玄铁石锁上冰火交织的异光，映照着一张张惊骇欲绝的面孔，寒霜在地面凝出古老巨兽仰天长啸的轮廓，烈焰则在空气中勾勒出展翼炎魔的虚影，无声诉说着它的不凡来历与恐怖威能。
“‘我不服气！’”
嗬！人没瞅真，一股子冲劲儿先顶了过来。
我抬眼一搭，眼前戳着个小伙子，年纪不大，可那身肉够瞧的！
一件赤不赤、黑不黑的破风衣（兴许是叫汗浸得发了乌），裹着他那身横肉，勒得紧绷绷的，活脱脱像个开了口的肉包子，馅儿都要迸出来。
脸上更甭提，油光光的横肉把眉眼都快挤没了，偏偏右眼上斜爬着那么一道大疤！
那疤瘌拧着，像条僵死的蜈蚣，硬生生把上眼皮往下拽了半寸，眼珠子跟灯泡似的，透着股不服天不服地的邪火！
“有本事和我单挑啊，废物！”精神小伙嘴咧成V字型，傲慢的尾气从鼻筒涌出。
“来就来，谁怕谁。”我露出食指，向他指了指。
“来，掰手腕。”
“‘欺人太甚！’”
吼声切碎空气。
少年蹬地！大地沉闷一陷，蛛网裂隙无声蔓延。
他腾空。身影拉直。绷如断弦。
下坠！裹挟着压缩至极限的风压，撞向巨人！
两片凝固的气场——金焰、霜甲——应声炸！
“咔——轰！”
雷声凝固。空间刹那扭曲、模糊。
唯见一道细长黑痕裂开又弥合，贪婪吸走碎片光尘。
冲击波无声扩散。地皮如纸掀飞。冻岩瞬间化作细腻白粉。
少年钉入地面——半跪，拳（或武器）印深陷巨人玄冰臂甲！裂纹狰狞游走！
巨人——那座冰冷的铁山——第一次动了。
沉重身躯，微微偏移一厘。足跟碾裂冻土，留下深辙。
四目相对。死寂。烬尘飘落。
巨人看着臂上清晰的印痕，抬眼。冰封的瞳孔，终于映出那倔强如淬火赤钢的身影。
“是斗气，传说中的金色火焰！”旁边的看客惊呼道。
昏睡的光女神猛的弹起：”什么！居然是斗气？活久见哦！“少女露出激动的神情，双手托在下巴颏。
“‘斗气？’”
轻蔑，带铁锈味。
“无。”
稍顿。
“但——”
“我熬炼于尸山血海间的…煞气！！有！！”
“破岳惊神指”
“轰——！！！”
话音与天罚共震！
霹雳撕开铅幕！狂风如亿万哀嚎！
两道无形巨力——灼烫如焦土硝烟、沉冷似千载寒渊——于虚空中硬撼！
空间…裂帛！
精神界域，狂澜撕扯！意志尖啸！
原力沛然，一掌之威竟裹挟风雷之势。
少年如断线纸鸢般被轰然击飞，所过之处，碎石崩空，气浪翻滚如怒潮。
下一瞬，他身形重重贯入远处山壁，霎时间地动山摇，半座山峰竟应声而碎，巨岩如瀑般轰然倾泻！
“哦吼！初启境？深藏不露啊！”光默默向我伸出一个大拇哥，眼神中温柔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