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区区凡人
元始初灵凌空御剑时，粉色流仙裙如绽放于天际的云霞，在黑风中翻涌成浪。裙裾以鲛绡织就，轻薄如雾的面料上暗绣着银丝流云纹，随着她身形闪协，细密的银线折射出碎钻光芒，恍若将星河裁作了霓裳。广袖边缘缀着九道月华锦缎，每道锦缎中都封印着风系灵纹，每当她挥剑臂出凛冽剑气，袖间便会逸出淡青色流光，与裙裾飞扬的粉影交织成绚光影漩涡。
腰间金丝攒成的蝶形暗扣下，丰半透明的鲛绡披帛。这披帛看似轻盈，实则暗藏玄机：内里编织着九龙鼎器灵赠与的防护阵法，当黑魔修的暗箭有袭来时，披帛会瞬间化作屏障，淡粉我的灵力光晕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龙纹。裙摆三层渐变色设计更显精妙，上层浅粉如桃花初绽，中层转为胭脂晕染的玫粉，最下层则是深沉的绯色，如同从天际晚霞中截取的渐变，在打斗时导层翻飞，宛如火焰燃烧的云霞。
这是她炼化了银锁里的仙力之后，从伴生空间里取出来的仙品变色龙法衣，看似与凡界衣着别无二致，别人看不穿内里乾坤，只以为就是普通的满大街的衣物——那是法衣自带的障眼法。
暴雨如注。
武侯府的青石板上流淌着血水与雨水的混合液，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灵瑶踉跄着后退三步，绣着金线云纹的衣襟被初雪觉醒的血水龙击得破碎，发丝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脸上。
她难以置信地摸着凹陷的胸口，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方才那瞬间，她分明感受到本命灵珠剧烈震颤，若非仓促间祭出护盾，此刻只怕已被洞穿心脏。
“区区凡人！”灵瑶猛地甩头，眼中闪过癫狂的杀意，拽尖迸发的青蓝色电光将身帝的石灯笼劈成齑粉，“本小姐要你们整人侯府陪葬！”
她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惊起屋檐下避雨的寒鸦，扑棱棱的翅膀搅碎了满地血影。
初雪如断线风筝般摔在廊下，九节鞭脱手滚落在积水里。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灵瑶踩着满地狼藉逼近，沾着血污的指甲几乎要戳到自己脸上：“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挖了你的眼睛！”
初雪浑身颤抖，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随着灵力的透支消散，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最终陷入黑，只听见父亲初尚任嘶哑的怒吼：“不！”
灵修宗弟子们如饿狼般扑向负伤的侍卫，法器的光芒与惨叫声在雨中交织。
武一被三道锁链缠住咽喉，脖颈青筋暴起；秦护领那长年累月戴着的黑色面头罩都被打烂了，露出满是疤痕鞭伤的脸来。他的长枪被打断，胸口插着半支灵力箭。
他们被粗鲁地拖到庭中央，与昏迷的初雪、浑身浴血的初尚任一同跪在碎瓷与血水之中。
“初侯爷，你倒是硬气。”
灵瑶居高临下地府视着初尚任，裙摆上滴落的雨水混着血水，滴在他染血的官袍上，“交出初灵，或者看着你的女儿，你的手下，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我恭亲侯府的嫡长女何时得罪过阁下？要对我侯府下此毒手？”初尚任断断续续地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元始初灵去了哪里，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宁死不说。
在初尚任的心里，元始初灵就是庇护初家的老祖宗，“老祖宗”尚未成长起来，可不能让这些穷凶极恶的人给扼杀了。
他们死了，老祖宗日后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可老祖宗死了，他们就是人家手里的蚂蚱，想什么时候捏死就什么时候捏死!
其他人也都是心里憋着一股气，灵者又如何？灵者就能随意打杀他们凡人了吗？灵者能够修仙不是更该庇护凡人吗？为什么一上来就是喊打喊杀？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都以为他们凡人就好欺负吗？
他们宁死不屈！
听得初尚任一问，灵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流光锁链，链梢卷起初尚任的一缕花发，“上次见面，你家那丫头连行礼都不会就让她给跑掉了，今日便教教你，凡人该如何敬畏修仙者。”
就因为这？就因为元始初灵没有给他们行礼？就下如此杀手？！
“阁下是否有什么误会？”初尚任被逼跪在泥泞中，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裳。
“误会？你说本小姐误会她？！”灵瑶一锁链抽过去，狂妄冷笑道：“不给本小姐行礼，就是目无修者！就是该死！”
“你……”初尚任抬起头来，眼神依然威神，此刻燃着熊熊怒火：“灵修宗自诩正道，对凡人全府赶尽杀绝，行事毒辣，你们……你们与黑魔修有何分别！”
“分别？”灵瑶突然大笑，笑声尖锐得如同夜枭，“你们这些蝼蚁，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今日不过是让你们知道，得罪灵修宗的代价！”
她猛然挥链，流光闪过，一名侍卫的手臂应声而断，惨叫声刺破雨幕。
“下一个，是你女儿的腿，还是老匹夫的手？”灵瑶歪着头，眼中满是戏谑：“三、二……”
“住手！”初尚任沙哑的嘶吼中带着绝望，“难道你不怕天谴吗？”他艰难地喘息着，视线扫过错迷的初雪，心中剧痛如绞。
这一刻，他恨自己身为凡人的渺小，恨这无力保护家人的绝望。
修仙者到凡界来作乱，是有天谴的。天道不允许，降下天罚，修为不仅会降低还会有可能因此一命呜呼。
“呵，天谴？难道你忘了？我灵修宗可是武尊国的庇护宗门，上表过天庭，灵修宗的弟子在出使武尊国庇护时，不受天道约束！”灵瑶笑得癫狂。
“你……”初尚任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是的，凡界要修仙界宗门的庇护，是由皇室与宗门签定契约，约成，在皇室向宗门求救期间，宗门弟子出使期间，不受天道约束，所以，他们才会去而复返，就为了打杀傲慢的元始初灵！
庭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暴雨冲洗不掉满地的残脚与衰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