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绝醒: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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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室交锋

灰雀的记忆片段在楚尧和姓李的特派员面前缓缓播放完毕,审讯室内一片沉寂。特派员紧锁眉头,思考着这些信息背后的含义。

楚尧看着刚刚被抽取记忆的灰雀,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垂在椅子两侧的指尖无意识的颤抖着。

大脑连带着脊髓在巨量信息流的刺激下,神经通路受到干扰,已是无法控制基本的神经反射,审讯室里,弥漫着尿骚味混杂着臭味。

楚尧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的卜羽凡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是什么让一个被星轨孤儿院养大,将星轨当作家的孩子背叛了。

可现在,并不是伤感的时候,楚尧收敛了眼底的赤意。

“看来他们内部也有分歧。”楚尧打破了沉默,“那个叫老五的人,出了博物馆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特派员点了点头,目光锐利:“老五是关键,他可能是唯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楚队长,三台机甲失踪已经25个小时了,你就没有什么发现?”

“之前找到了,那个垃圾清运车的司机,但是信息还不如这个家伙知道的多。”

楚尧叹了口气:“老五恐怕已经跑了。这些星际雇佣兵狡猾得很,一旦任务完成,就会立刻消失无踪。

“楚队长,那你可要加快了,一旦出了洛洺星系,可真就是龙回大海了。”李特派员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让楚尧感到困惑。

“楚组长需要和老朋友叙叙旧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走。”特派员面具下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等几人走出审讯室,楚尧抬头看了一眼悬浮在原地的摄像机,心中暗骂了一句,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少年意气的年轻人,楚尧忍不住叹息一声。

“唉,小羽,你这又是何苦呢?”

卜羽凡嗫嚅着颤抖的嘴唇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只发出来嗬嗬的声响。

楚尧再次闭了闭眼,“不管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去查清,小羽,我相信你们不是无故背叛的。”

言罢,卜羽凡原本微抬起着的头,重重落了下去。

楚尧转身离开,走出审讯室,没有再回头。

门外,苍白面色的年轻人,悄悄对着李姓特派员耳语,“楚尧,我们能信得过吗。”

不料,特派员右手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年轻人的头上,年轻人瞬间跪趴在地上。

“混账东西,背后诋毁长官,你是不懂规矩嘛?还是说你想去矿星?”罕见的特派员的声音夹杂着怒意。

楚尧推开门,看见趴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年轻人和几个呆若木鸡的调查员,又看看了李特派员,不置一词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星轨博物馆地下三层C05会议室,楚尧站在全息沙盘前,深蓝色作战服勾勒出紧绷的肩线。指尖划过悬浮在半空的粒子投影,青云市错综复杂的交通网在眼前流淌成蓝色脉络。

灰雀记忆中的垃圾清运车轨迹呈现高亮红色,最终消失在南郊工业区边缘的监控盲区。

「第七代神经信号接收器残留的量子信号……这个老五居然用了集团内部技术。」楚尧眯起眼暗自思量,光幕上跳动的字符在他瞳孔中映出冷冽的蓝。

“楚队,'海浪清洁'的调度记录解密完成了。“副手林澜将加密芯片插入控制台,全息界面弹出数个荧光色块的窗口。

他调出8天前,王海生驾驶的垃圾清运车,能源消耗曲线——那辆本该满载厨余垃圾的反重力货车,在驶出北区前耗能激增,像是载着什么重物。

“10月18日20:47,王海生的车辆确实申请过临时增程式引擎权限。“

窗口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楚尧的手指在某个窗口的一串字符前停顿下来——那是星轨博物馆后勤部批的「θ级运输许可」。

通常只有车辆被征用,使其用于运送大型或者重型物资时,方可启用许可;意味着车辆由星轨集团接管,车上所有人或者物皆由星轨集团负责。

“查这个许可的签发人。“楚尧的声音冷冽裹着冰碴。

林澜快速点击光粒子组成的虚拟键盘,脸色一僵:“系统显示……签发人是周延馆长。“

C06会客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楚尧没有表情的侧脸。

周延正瘫坐在沙发上,额角贴着退烧贴,手里攥着半瓶营养素喷雾——自从博物馆失窃案后,这位馆长就像被抽了脊梁骨,连瞳孔都蒙着层灰雾。

“周馆长应该很清楚,私自签发θ级许可足够送你去暗星监狱养老。“楚尧将薄薄的平板放在周延面前,扣了扣桌子。

机甲失窃前一周,‘黑螭’小队在北区空港的监控画面在平板上循环播放。

“周馆长,‘黑螭’小队能顺利的将一系列用于盗窃机甲的设备物资运进青云市,你功不可没啊!“

周延的喉结滚动出破碎的音节,手指在镇定剂瓶身掐出凹痕:“不可能,当时他们只是说,走私一些报废能量核心,用来做民用能量珠。不可能!不可能!“

楚尧倾身向前,作战服领口闪烁着幽光:“那星轨博物馆的监控系统及主系统,同时被模拟协议代替;导致预警系统失效,而控制室的监管人员玩忽职守,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空气凝滞得能捏出水来。周延冷汗直流,汗滴顺着下巴滴在笔挺衬衫的衣领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当天我根本没在星轨博物馆,其他时间,我也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证人。“

周延将营养素喷雾的喷射口向着嘴巴按压,过了许久,方才重新安定下来

楚尧站起身,重新坐回沙发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指向星纪2004年10月26日,04:15。

“周馆长,我没时间陪着你打哈哈,北区空港,每天上千艘各式飞船星舰起飞降落。一旦‘流影青鸾’和‘闵雷庚虎’被带出青云市,你我都难逃其咎。”

楚尧仰头靠着椅子上,捏了捏眉心;尽管是凝形境的身躯,几十个小时的精神紧绷,也难掩疲惫之色。

突然,敲门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进来!”楚尧坐直身子,看向门口。

林澜推开审讯室的门,淡蓝色的全息地图上一个猩红的点,正在她掌心疯狂闪烁:“南郊厂区的废弃船厂检测到标记热辐射波动!特征与我们正在寻找的人基本吻合!“

此时的老五躲藏在一间昏暗的仓库里,面前的地图上显示的正是几个小时前,他在林砚的居所标记点。

窗外依旧有的巡逻机器人在不间断的对建筑物实施全断面扫描。

现在的‘黑螭’小队,所有人都处于通讯缄默的状态,他不能联系其他人,只能一个人逃出青云市——这个直径6000公里的非自然行星。

似乎心有所感,老五猛地抬头,与一个正在扫描建筑的巡逻机器人面对面,随后暴起,一颗爆裂球飞向机器人;警报声中,老五再次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

晨雾在荆航长街的霓虹灯柱间流淌,林砚咬着豆浆吸管穿过早高峰人群。

公交候车亭的新闻正播报着星轨博物馆展览进展,光幕里馆长周延浮肿的眼袋在特写下泛着青灰。

三百米外的商店门前,老五撕下仿真脸皮。纳米纤维面具在掌心蜷成蠕虫般的胶体,露出底下遍布皱纹面孔。随手一个墨镜戴在脸上。

他盯着手腕上跳动林砚的坐标——昨夜从逃亡前洒在林砚门前的微型机器人,此刻正依附在鞋底上。

“小朋友。“老五拦住一个从商店买辣条的小学生,伤痕累累的手指捏着一包彩色卡片。七岁大的男孩正在舔手指,校徽显示是青云附小的学生。

“帮叔叔送个东西,给那个穿蓝校服的哥哥,这盒限量版碎星螳螂卡片就送给你。“说着将一个小球和一包卡片塞进小学生的手里。

然后指了指人群里的林砚,“喏,就是那个哥哥,去吧。”

林砚在经过公交候车亭前时,衣角突然被拽住。

“哥哥,有个戴墨镜的叔叔让我给你这个。“男孩举起一个白色的小球,机甲卡片在口袋里哗啦作响。

“谁?”林砚转过身,接过小孩儿手里的小球,看向小手指的方向,却没有看到戴墨镜的男人。

将小球放进林砚手里,小孩子就跑远了。“就是那个叔叔。”

躲在暗处的老五,看着林砚抠开小球,转身离开,此时的他也只能安静的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想到昨天林砚必然已经发现了,那个编号S-097的机甲模型不寻常之处,老五微微一笑,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就不信他不上钩。

林砚打开小球,几行字浮现出来:

「午时三刻,携‘S-097’机甲模型至南郊117号仓库,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模型的秘密,你就不好奇吗?」

林砚随手将小球合上,将小球塞进路边垃圾箱。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午时三刻,逃学咩?你当白老头的戒尺打人不疼咩?

况且不论如何现在送上门去,都不是理智的选择,自己又不是那种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中午时分,老五蹲在南郊117号仓库的门口,默默抽着烟,看着在天空中间的恒星,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一天的课程,很快过去,林砚却一直想着,到底要不要到南郊117号仓库去看一眼。如果不去,自己手上金属残块的秘密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夕阳在东区老街凝成桔红色的纱幔,林砚单肩挎着书包走过“栖真小馆“的霓虹招牌。

炒锅与铁勺碰撞的脆响混着葱油香气漫出橱窗,陆栖跃正踮脚往玻璃上贴机甲贴纸,儿童手表投射的动画在玻璃倒映中晕开斑斓光晕。

“砚哥!“男孩突然扑到店门口,“你模型改好了没?说好今天给我看的——“

话音未落,后领就被系着围裙的陆栖真拎住:“作业没写完还敢乱跑?“少女马尾辫扫过林砚肩头,围裙沾着面粉,指尖精准戳中弟弟腕表的休眠键。

“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晚上过来吃饭啊”少女眉眼弯弯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不了,陆姐,今天没什么胃口,先回家了。”少年勉强的扯起一个微笑,和正在做菜的刘姨打了个招呼就离开。

陆栖真觉得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今天的林砚总是心神不宁。正要拦住林砚,“真真,帮我给客人端菜。”刘姨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走进家门,从家里的储物柜里拿出三个机甲。林砚一眼就看了到摆在茶几上的三个模型,两个已经被激活,在桌子变换着造型模型,另一个玻璃隔层依旧浮动着红色的字:

【检测到未授权生物密钥,强制进入封禁模式】

金属残片在手上无规律的抖动着,林砚一下子坐在沙发上,那一刻林砚想到了很多,未曾谋面的母亲,常年在外的父亲,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

他看了好多古代流传下来的典籍;也曾幻想过,自己变成一个绝世高手或者是世家财阀流落在外的子弟,然后某一天可以掌控世界。

那样他就可以摆脱现在的生活,他可以把父母亲找回来,他也可以吃一口母亲做的菜。

林砚,他,有点想母亲了。

时间嘀嗒流过,过了几分钟,林砚从沙发上弹起,将‘玄羽冥雀’的机甲装进单肩包。

出门坐上一辆反重力光梭,和司机报出南郊的一个地址,近千公里的路程也就是一个小时。

林砚家门外阴影中,一个卡着墨镜的男人走出,同样上了一辆光梭。

“跟上前面的人。”见司机迟迟没有动作,老五不由得些着急。

“你是他的什么人。你想干什么?”司机隔着安全玻璃,狐疑的看着后面的人。

“我是他老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搞早恋,让我抓住,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老五捂着脸,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跟你说啊,大兄弟,教育孩子,不能光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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