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时回魂

药碗坠地粉碎的瞬间，苏苓的影子突然直立而起。量子化的苏璎从影中剥离，发梢滴落汞液凝成青铜针：“我的好夫君，连交杯酒都不愿喝么？“古榕气根应声暴长，枝干裂口处伸出机械触手，每根触须都缠着具穿病号服的方醒克隆体。

方醒的子午瞳突然刺痛——每个克隆体的胸口北斗瘀斑都亮着不同编号，最新一具的编号赫然是“301“，正是他在量子空间见过的终局残躯！

亥时残存的返魂之力在瞳孔凝结，方醒视线所及之处，克隆体动作骤然迟滞。他扯下古榕树皮，年轮木质自动卷成《青囊书》残简，竹简边缘锋利如手术刀。刀锋划过301号克隆体咽喉时，喷出的竟是混着代码碎片的银血！

苏璎的机械触手突然爆开，弹出三百枚淬毒针灸针。方醒踏着竹简跃至半空，子午瞳锁定她颈后“天柱穴“的青铜芯片。就在竹简刀即将刺中的刹那，苏苓的本体意识突然抢夺控制权，左手银针反刺自己右肩井穴！

“快...毁掉树芯...“苏苓的瞳孔在银灰与墨色间闪烁，嘴角溢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卦象。卦象触及古榕时，三人合抱的树干轰然中裂，露出嵌在木髓中的青铜浑天仪——仪体表面浮刻的，竟是公司所有猝死员工的生辰八字！

方醒的竹简刀刺入浑天仪“紫微垣“星位，量子风暴从裂缝喷涌。苏璎的机械触手趁机缠住他脚踝，将青铜芯片插入他足三里穴。剧痛中，方醒看见自己前世的飞鱼服正在数据化，锦衣卫腰牌上的“方“字扭曲成二维码。

子时更漏声响，古榕年轮突然逆向旋转。方醒足踝的芯片开始吞噬记忆，他暴喝着将竹简刀捅进自己气海穴！《青囊书》文字与量子代码在丹田对撞，迸发的能量波将浑天仪震成碎片。

苏苓趁机抛出降魔杵，杵尖挑着从肝胆取出的《大医精诚》血简。血简文字在空中重组，化作金丝缠住苏璎的量子核心。当方醒的竹简刀斩落时，刀刃却停在苏璎咽喉半寸——她的量子躯壳里，囚禁着三百个哭泣的苏苓人格！

“杀了我，她们都会死。“苏璎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胸腔，扯出团跳动的星云，“这是你种下的因...永乐十九年七月初七，你在太医院亲手把她的三魂...“

方醒的竹简刀突然软化，化作华佗青囊裹住星云。量子代码从伤口倒灌而入，他的脊柱亮起三十三节星图。当最后一节尾椎星点亮起时，子时月光穿透云层，在青石巷地面投下巨大的针灸铜人投影。

“仁心，即是杀器。“铜人突然开口，掌心射出108枚金针。针尾拴着不同时空的因果线，将苏璎的量子躯壳缝成茧蛹。方醒的竹简刀刺入茧心，星云爆散的瞬间，三百苏苓人格化作银杏叶纷飞。

银杏叶落地成碑，碑文浮现所有猝死者的姓名。苏苓本体昏迷在碑前，腕间灼痕已褪，心口却插着半截青铜卦签。方醒拾起卦签时，古榕树根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下的青铜棺椁——棺内锦帛写着：

“大明永乐十九年，锦衣卫方醒殉葬于此，携《青囊书》全卷。然开棺者，当承业火焚心之劫...“

棺盖缝隙渗出黑雾，雾中伸出只戴着现代腕表的手，牢牢扣住方醒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