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肃清草原
却见一道高冠博带的青衫身影，正在千军万马中穿行。
那身影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快若惊鸿。每一步踏出，必能寻到乃蛮军阵的破绽所在，纵有万千铁骑合围，其身形竟无半分迟滞——
在旁观者眼中，这场厮杀倒似是一出早已排演千百遍的戏剧，那些兵卒非但不像是阻拦，反倒像在为其开道，任其直入中军腹地！
此情此景，令特木伦脊梁寒毛倒竖。
他能在蒙古诸部纷争中崛起，成就一方霸业，自然不是庸碌之辈。
心知麾下将士绝无可能故意放行！
可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偏生就在眼前上演。
这般诡异景象，饶是特木伦这等枭雄，也看得胸中气血翻涌。
他岂会知晓，李宣已参透“至诚之道”，对危机的感应已达不可思议之境界。
千军万马看似铁桶合围，实则处处破绽。
只是这些破绽稍纵即逝，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即便有眼力超群者能窥得一二，也绝无可能在这瞬息之间把握战机。
然李宣却不同。
他既凭“至诚之道”，能在战阵中洞悉四下危机所在——无危机处自然便是生路，只需朝该处突进即可——更兼身法快若惊鸿，瞬息间便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生机，突破重重围堵！
故而粗看之下，竟似那些围堵的士卒都在为他让道。
李宣身形如电，转瞬已至中军。
“保护大帅！”
四周亲卫顿时大骇，纷纷如潮水涌至。
可任凭他们如何悍勇，如何视死如归，却仍是骇然发现，竟连李宣的衣袂都触碰不到！
特木伦终于悚然惊醒，眼前这青衣客绝非寻常江湖中人，其武功已至匪夷所思之境。
他一面喝令部众加紧围剿，一面急催胯下骏马夺路而逃。
此人心思缜密，颇为明智。
深知不必与武林高手单打独斗，以人海战术困杀方为上策。
可惜，他终究算错一招。
若想多活片刻，其实最佳之法非是逃窜，而是令亲卫结阵成墙，将他团团护住。
如此，李宣要取他性命或需多费些周折。
但既选择逃遁，纵有千里良驹，又岂快得过如今的李宣？
即便在重重阻截之下，李宣也只多用三息工夫，便已追至特木伦身后。
袖袍翻飞间，那匹乌骓宝马亦挡不住这雷霆一击，连人带马如先前斥候般，被掀翻在地。
不过特木伦身披重甲，竟未当场毙命，仓皇间便要撑地而起。
未及手掌触地，忽觉颈间一凉——一枚棋子大小的莹白玉珠，已将其咽喉贯穿！
“呃！”
特木伦心中愤懑难平，他历尽艰辛方有今日基业，眼看就要成就霸业，岂料竟在此刻功亏一篑？
弥留之际，他脑海中闪过的竟是：【当年蒙哥临终时，想必也是这般不甘吧？】
李宣得手之后，却是看也不看地上尸首，纵身继续向前疾驰。
待他掠出十余丈外，乃蛮军中才爆发出阵阵惊骇欲绝的呼喊——
“大帅殁了！”
原本士气如虹的大军，转瞬间乱作一团。
有人不信主帅已死，欲上前查探；有人誓要为特木伦报仇，拼命追赶凶手。
更多人却是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一时间，军阵中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重围之中。
阿速台面如死灰，赤红的双眸中尽是仇恨——在他眼中，特木伦正是杀父仇人。
如今非但未能报仇，竟也要步父汗后尘，命丧同一人之手！
这叫他如何能不悲愤交加？
他既恨特木伦，更恨天道不公——父汗英明神武，当年怎会在胜券在握之际突然殒命？
同时，他也恨那个传说中的刺客。
但最令他痛恨的，还是无能的自己。
“杀！我乃成吉思汗子孙，宁可死在冲锋路上，也绝不摇尾乞生！”
阿速台厉声长啸，声如孤狼泣血。
能随他战至此时的将士，自皆是心腹死士，闻言纷纷怒吼响应：“杀！”
但在这时，忽有一亲卫察觉敌军异状，神色不由骤变，立时失声惊呼：“敌军帅旗倒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继而又觉难以置信。
待顺势望去，果见乃蛮部军阵大乱，帅旗已然倾颓。
众人见状，死志决绝的眼中，不禁又燃起希望之火。
阿速台反应极快，当即大喝：“速速趁乱突围！”
然而这次，他尚未及听到属下回应，坐在马背上的身躯便猛然一颤。
“大汗！”
左右亲卫骇然变色，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惊恐取代。
阿速台既是蒙哥之子，蒙古各部虽早已分崩离析，然麾下将士仍奉其为正统大汗。
可惜，他的可汗梦只能止步于此。
众人定睛看去，但见一颗莹白玉珠，已自后心贯穿其胸膛！
出手者，自然仍是李宣。
他这次赶来草原，已非八年前只为刺杀某个蒙古首领而来。
此行所求，乃是要将蒙古各部首领尽数诛绝，不留一人！
如此，蒙古必遭重创，二三十年内再难恢复元气。
待二三十年后——实则不出十余载——李宣便有十足把握，令蒙古各部数百年内不敢南窥汉土！
连斩草原两大枭雄后，李宣对混乱的战局视若无睹，径直向下一个目标而去。
此后半月间，蒙古各部首领接连殒命于神秘强者之手，或喋血沙场，或毙命帐中。
无论李宣行至何处，竟无人能阻其半步。
数日后，中都皇城。
上官海棠仍假扮李宣，正批阅各地奏章。往日即便李宣在时，她与程英也常协理政务，对此早已驾轻就熟。
忽见边关急报，草原各部首领接连遇刺，她唇角不由泛起笑意。
【如此，北疆二十年内当无战事。大王果然神功盖世！】
正自欣喜间，忽觉脊背生寒，一股危机感骤然袭来。
她自幼历经生死，心性之坚远超常人，当即不假思索侧身闪避，正是“踏雪无痕”的身法路数。
这倒非她刻意扮演李宣，实因此功本是其师无痕公子所创。
这些年来，她服食的“普斯曲丹”不在少数，武功精进良多，虽未达五绝之境，却已远超寻常一流高手。
她身法虽是仓促施展而出，速度亦非同小可。
可饶是如此，却仍未能完全躲过那暗处袭来的，狠厉至极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