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村来拜神

这一夜，人心惶惶，没人睡着。

或在惧怕新的神明不过是又一妖魔，或在期待新的神明能带领他们过上新的生活，或是在惧怕放归童男童女实则是“河神”的游戏，待他们真的背叛“河神”去拜其他神明，“河神”再狞笑着出现降下罪责。

这一夜睡得香熟的唯有这思想简单的孩童。

狗蛋早早的就起来，趁着爹娘不注意，扯掉身上唯一蔽体的肚兜，翻箱倒柜找到一身衣服换上。这是他第一个哥哥的衣服，自哥哥被献祭给“河神”后，一直被他娘压在箱子底下，即便是让他们哥哥姐姐光着身子也不让他们穿着。

他有问过为什么，她说：“反正都要献祭给‘河神’大人，给你们穿浪费。”

如今他们都不用献祭给那个妖怪，穿上也不会浪费掉了，他要穿上去见神明。

狗蛋娘从村口的水井打水回来，一进门就瞧见狗蛋在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喜滋滋的蹦着。

狗蛋娘猛地打了他一巴掌，狗蛋倒在地上，天旋地转。看到他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后，恍惚听到：“一个牲口，也配穿人的衣服。”

他娘对着衣服满眼的心疼，他从未在娘那里看到那种情绪，她轻轻抚摸着那件衣服，是他从未见过的慈爱，她小心翼翼的放回到箱子中，生怕磕着碰着，仿佛那才是她的儿子。

狗蛋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不过是他们生出来的祭品，和猪牛羊没有区别的牲口。

他躺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不禁羡慕起多福妹妹来。

多福也早早起来，看到娘在为她缝补衣裳，她趴到她的后背，撒娇的喊着“娘。”

高翠娥拍拍她的小手：“好孩子，你下来，看看娘给你缝制的新衣裳合不合身。”

“新衣裳！”

多福跳下来，捧着衣服蹦蹦跳跳。

“娘，哪来的布啊？”

“娘从你出生那天就开始割麻杆攒麻线，到今年你五岁，线刚好攒够。村尾的陈奶奶会织布，前一阵子娘去求她织布，这两日刚好织完，正好可以给你做成一套衣服。”

多福的眼睛充满星星，觉得娘好厉害。村里其他孩子都是光着身子，平日都不会出门，每次遇见都会羡慕自己有衣裳穿。

“娘昨晚教给你的话都记下了吗？”

多福歪着脑袋想了想：“记下了。娘，为什么要我留在神明身边啊。”

高翠娥抿着嘴没有说话，多福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娘，你别扔下我！”

多福扑到娘的怀里，抽泣着。

高翠娥只是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什么。

“咚——”

“咚——”

村里的钟声响起，是巫祝叫村民集合，高翠娥带着孩子随着众人来到了村口。

名叫老万的人连夜制香，阴干后送到了巫祝手里，巫祝将香统一分发到村民的手上。

也给元朔这两个外来人分了一份。

元朔观察着这些村民，他们的神情还是先前那般麻木，只是眼里似乎多了一丝希望。

也仅是一点，更多的还是惧怕。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山上，一路默不作声。

元朔二人分别走在众人的一前一后，为众村民引路，元朔走在最前方，忽然停住脚步，他感应到一个精怪在跟着他们。

巫祝紧张问道：“可有异样？”

元朔回头看去，却只看到浓浓的雾气。

他摇了摇头，不敢多做停留，脚步加快了许多。

元朔一直戒备着，幸而一众平安来到庙宇中。

巫祝组织人群依次进入上香。

张玄昭被吵醒，看到一大批信众，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一个进来上香的是狗蛋一家，这一家有五口人，狗蛋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概十来岁的模样，没穿衣服，只是用树叶遮挡了关键，两人木呆呆的，巫祝让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上了香，就僵直的站在一旁。

张玄昭看了看光幕，竟一点香火都没有得到。

狗蛋的父亲十分虔诚，那表情给人感觉他是张玄昭在这个世上的最最虔诚的信徒。

然而香火值才+10。

狗蛋的母亲也如出一辙。

“浮夸派演员。”张玄昭评价。

狗蛋一如既往，贡献了40点。

一家人拜完，巫祝叫人到门口等着，接下来进来上香的是高翠娥以及她的孩子多福。

“伏惟神明显灵，助多福渡过难关，信民高翠娥叩首，愿神威永驻，保我儿多福平安，信女将岁岁添香，不敢或忘。”

她的女儿多福跟着叩首：“感谢神明保我平安，不敢忘却神明大恩，以后多福……定要……娘，我要什么来着？”

高翠娥诚惶诚恐，低声提示：“侍奉神明左右。”

“柿子都放神明左右。”多福高声接道。

恐激怒神明，高翠娥连忙捂住多福的嘴，磕头告罪。

香插入香炉，许是香的质量不太好，烧到一半就断了。

吓得高翠娥按住多福的脑袋连连叩首。

张玄昭将二人托起。

高翠娥又是一阵惶恐的感谢。

香断了并没有影响到香火值的入账。

想来香只是一个媒介，只要心诚，即便是根木棍，也可献上香火。

两人的香火值都加了30，高翠娥成为了他的第五名信徒。

他点开高翠娥的详情，没有特别的属性，也被面板判定为不值得培养。

沉思了一会儿，他没有选择提升高翠娥的属性，等她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再说吧。

他们两个人起来，其他村民一个接着一个拜了一遍。

男女老少，村民一共二百三十五人。

人数很多，但这些人都未成为他的信徒，所有的香火值加起来一共才2700点。

元朔和他的三伯跟在最后拜了拜。

元朔还是提供40。

他的三伯倒是涨了不少，增加到了20点，但仍是没能成为他的信徒。

张玄昭感到一丝惆怅。

村民还剩下最后一个人，是羊骨坡的巫祝。

张玄昭有点兴致缺缺，也没有听他在说什么，把2000点香火值全部转化成了神力。

也就是一百点的神力。

“咦？”

面板竟有了一点变化。

他发现神格的位置显示可以升级。

姓名：张玄昭

职位：野神（未授箓）

管辖地：一方破庙

神格：蛹身境（100/100）↑

神力：104.5

香火值：860（可转化神力）

神术：无

信徒：5（信徒管理）

商城：信徒>10解锁

张玄昭不知道商城的东西会用神力购买还是用香火值购买，现在有点纠结该不该升级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