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假如我肉糜帝,是在装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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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酒局上的表演

“陛下,微臣献丑了。一些雕虫小技,还望没有扫了陛下的雅兴。”

文鸯在结束了校场的表演后,便径直来到御前,向司马衷请安。

“关内侯神勇至此,让朕大开眼界呀!”司马衷由衷地赞叹。

“来人,为文将军赐座!”

“朕要与文将军共饮!”

司马衷显得兴致很高。

随即他拍拍手,身后太乐署的乐队便开始演奏。

太乐署特地选取了改编自汉时军乐《短箫铙歌》的乐曲。

乐手们使用“短箫”和钵形的“铙”演奏,并有歌者吟唱诗句。

音乐雄壮激昂,歌词大致意思围绕着将士建功立业,常用于凯旋、仪仗和宴飨。

因此,今日在比武宴会上演奏,再合适不过。

司马衷赐宴炙鹿,一整只炙烤好的山间野鹿,撒上胡椒和盐调味,喷香至极。

这样的山间珍馐,西晋官员们除非亲自去山间狩猎,否则也大多数年难得一尝。

司马衷还下令拿出了珍藏的西域上好蒲萄酒。

这批酒已窖藏数年,乃属于佳品。

司马衷虽不喜欢喝西域红酒,但也不舍得赠给一般官员。

今日特地命人从地窖中取出,赏赐给文鸯。

文鸯是武人,本就好酒,酒量极好。

见如此得到恩宠,自然是感恩戴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司马衷看看酒案上,还上了莼羹、鲈鱼脍。

不禁哑然一笑。

这两道菜,放在今天可不合适。

后世的成语“莼鲈之思”,便是出自西晋。

十多年后的八王之乱中,齐王司马冏掌权,征辟江南士族张翰为官。

张翰深感时局动荡、乱世将起,不愿效力齐王司马冏。

于是为了躲避灾祸,他就借口思念故乡的菰菜、莼羹和鲈鱼脍,匆匆辞官回乡。

自此,就诞生了“莼鲈之思”的成语,比喻思念故乡、归隐田园。

不得不说,张翰的确是个聪明人。

但这菜嘛……放在今日小小庆功宴会上,就不太合适了。

不过也没办法,这个时候,“莼鲈之思”的历史典故还没有发生。

莼羹、鲈鱼脍也还没有那样的寓意。

不过这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司马衷的兴致。

司马衷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兴奋。

在董猛和嵇绍的服侍下,连饮数杯西域红酒。

嵇绍同时也亲自为文将军倾酒。

但这文鸯酒量竟是极好,几杯下肚,脸上竟是一点红晕都没有。

见如此场景,司马衷开口调侃道。

“董公公,依你之见,关内侯酒量如何?”

董猛在一旁如实回道,“文关内侯海量,有千杯不醉之能。”

“既然关内侯喝不醉,那董公公你便替他喝吧。”

司马衷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似在开玩笑,又好似认真。

“陛下莫捉弄老奴了……老奴哪会饮酒呀……”

董猛吓得后退了几步,面露难色。

“董公公侍奉朕多年,数有功劳,赐酒!”

司马衷可不管这些,命人从地窖中又取出几坛酒。

“这可都是朕珍藏的上好美酒,今日开心,便赐予卿等。”

“都要放开了喝!谁不喝,谁便是抗旨,哈哈哈!”

“陛下,您是不是醉了……”

见司马衷已经面露红光,董猛倒是有些担心陛下酒后失态。

“朕没醉,朕酒量好着呢。喝!董公公你也喝!”

说着,就亲自给董猛递过盛满酒的漆杯。

陛下亲自赐酒,这下就算是董猛不愿意喝,也不能不喝了。

于是董猛勉为其难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顿时,便感到天旋地转。

见董猛这番场景,司马衷更觉得有几番乐趣了。

便吩咐嵇绍继续倒酒。

直到董猛几杯下肚,趴在了酒案上,不省人事,方才作罢。

随后,司马衷与众人开怀畅饮,举着酒杯去到王公大臣处,与他们祝酒尽兴。

现场气氛好不热闹。

得益于前世的身份,这样的酒局他见得多了,自然也非常懂如何调动气氛,以及劝人饮酒。

在将王公贵族们全都喝了一圈后,司马衷终于也是酒量不支,醉倒在酒案上。

文鸯看着醉酒不起的司马衷。

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陛下,真有嵇绍说的那般贤明?”

“目前看来,似是一好酒之徒……”

嵇绍则是看看陛下,又看看文鸯。

脑中飞快运转,随后便定下了主意。

对着文鸯说道。

“陛下已然醉酒,董公公也已不省人事,微臣需要将陛下送回太极殿。”

随后又略带歉意地补充道:“陛下身子沉,绍乃一介文官,恐有心无力。”

“可否请关内侯助我一臂之力?”

文鸯闻言,想也没多想。

当即一口应允。

“交给在下!文某能独挽五石弩,肩扛百钧粟。这对于文某来说,乃是小事一桩。”

说着,文鸯便直接躬下身子,将陛下驼在背上,在嵇绍的带领下,朝着太极殿方向走去。

至于董猛,嵇绍则叫了几个下人,架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嵇绍和文鸯将司马衷扛回御榻上。

一路上,太极殿有不少下人想过来帮忙,都被嵇绍婉拒。

并且天子卧榻外的下人,都被嵇绍以打扰天子休息为由,全都屏退了。

等到将天子安顿好,嵇绍神秘地对文鸯说。

“文将军,绍出去给你们放放风。”

“你和陛下好生谈着吧。”

文鸯头一歪,很不理解。

“嵇侍郎,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不是醉酒么?要谈什么?”

嵇绍便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司马衷。

文鸯转身看看陛下,有些发蒙地问道。

“陛下酒醉至此,如何能与微臣相谈?”

就在文鸯的视线在陛下和嵇绍之间来回切换之时。

司马衷睁开了眼睛。

只见司马衷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随后以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坐于床前,眼神中满是清醒。

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嵇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

“非臣之功,乃是陛下暗示得好。”嵇绍谦虚地说。

“陛下……暗示?”文鸯自然又是摸不着头脑。

“自打陛下给董公公灌酒,微臣便猜到了陛下的想法。”嵇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