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怪的机器人，苏子伊。
第二日。
雨天。
苏哲正在狗不理快餐厅吃饭。
苏子伊踩着水晶高跟鞋，跟了他很久。
终于找到了接近的机会……
径直走上前。
“苏先生，好巧啊……！”苏子伊还以为苏哲不认识她……
“你们陆峰集团，就这点本事了？我不信你还能当街作案不成？”苏哲皱眉调侃。
“我不是来抓你的。”苏子伊轻声解释，随即坐在了苏哲对面。
并从胸口抽出一张全息卡片。
那是一张银行支票。
“父亲说，数字随你填。”
苏哲凝视起苏子伊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仿若有一种与她似曾相识的错觉……
随着目光从她弯弯的睫毛滑到那张悬浮的支票上，苏哲的左耳垂疤痕，有些微微抽动。
苏子伊的呼吸也被苏哲盯的有些微滞。
看着楚楚动人的苏子伊。
苏哲总觉得隐约中，在原主的记忆里出现过这个人……
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二人注视间，眼神同时有着闪躲……
而后苏哲才恍然回过神，尴尬道：
“陆峰恐怕是不会对我们这么仁慈的。”
苏子伊也理了理情绪：“不能相信我么？”按照父亲指示，尝试沟通……
“抱歉，我的表不会骗人～”
苏哲说着又把手腕递到苏子伊面前重复道：
“你应该调查过我咯？那，看吧，你应该也知道，我手上的表，是不会撒谎的～”
此时，苏哲的电子表一直在不断的发出尖锐的警报。
这意味着，苏哲目前已经身处险境……
苏子伊见状，瞳孔收缩。
“怎么会，难道父亲是骗我的？”
“嘭！”一声枪响。
径直打在了苏哲脑袋旁边。
与苏哲的太阳穴上擦肩而过……
苏子伊这才恍然，原来自己是被父亲彻彻底底的欺骗和利用了……
“你爹根本没打算谈判！”
“我本以为他只是利用你拖延时间，好等待干扰矩阵完全覆盖附近，从而强行提取我的脑波数据。”
“没想到，提取不成，他竟然真的敢当街行凶！”
……
看着苏哲被子弹擦肩而过，苏子伊的后脑仿若针扎一般，在一瞬间，恍然想起过去的一切……
“跟我走！我能救你！！”苏子伊突然说。
声音笃定而坚决。
苏哲愣了一下。
下一秒，苏子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冲向地下停车场的通道。
她的高跟鞋早已丢弃，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苏哲的声音在奔跑的风中显得模糊。
苏子伊没有回答。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
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总是对着电子表说话的男孩。”
“那个在实验室爆炸时，用身体护住她的男孩。”
“那个耳垂滴着血，却还在对她笑的男孩。”
——苏哲。
地下停车场的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像两条逃亡的幽灵。
苏子伊的脚底被铁丝网割破，血珠在潮湿的地面上留下断续的痕迹，但她没有停下。
“通风管道。”苏哲突然拽住她，指向天花板上的金属网格。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触碰到她手腕时，苏子伊的皮肤像是被电流击中般微微发麻。
她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盖板已经被拆开一半，露出里面闪烁的服务器集群。
正是陆峰集团上个月报废的第一代脑波加密设备。
“你早就准备好了？”她喘息着问。
苏哲没有回答，只是利落地攀上管道边缘，伸手拉她。
苏子伊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干燥而稳定，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两人的呼吸在金属壁上回荡。
苏子伊能闻到苏哲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她无法形容的气息。
像是旧书页，又像是雨后的泥土。
“为什么帮我？”苏哲突然问，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子伊沉默了一瞬。
“因为我想起来了。”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自己锁骨下的条形码烙印。
“215号实验体……和你。”
苏哲的身体微微僵硬。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尽头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保安机器人的扫描光束正沿着管道内部推进，红色的激光点像猎犬的鼻息，一点点逼近。
苏子伊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下意识地贴近苏哲，像是本能地寻求庇护。
“别怕。”他低声说，手指在电子表上快速滑动。
下一秒，服务器集群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整个管道内的空气像是被某种力量扭曲，激光扫描仪的光束诡异地弯折，擦着两人的身体掠过。
“量子隧穿效应？”苏子伊震惊地看向他。
苏哲的嘴角微微扬起，左耳垂的疤痕在蓝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欢迎回到真实世界，215号。”
……
他们最终逃到了一栋废弃的数据中心。
苏子伊坐在生锈的服务器机箱上，看着苏哲调试一台老式全息投影仪。
他的衣服沾满灰尘，但手指依旧稳定，像外科医生般精准地调整着每一个参数。
“你一直在找我？”她终于问出口。
苏哲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找的是所有被陆峰集团销毁的实验体。”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苏子伊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215个孩子……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条形码。215号。
“我的记忆被修改过。”她轻声说。
“他们让我以为自己是苏家的养女，让我去接近你……”
苏哲突然转身，投影仪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那你现在呢？”他问，声音低沉得几乎像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破土而出。
“还在执行任务吗？”
苏子伊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不。”她说，然后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
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他左耳垂的疤痕。
苏哲一愣，呼吸停滞了一瞬。
有些尴尬。
苏子伊的指尖还停留在他的耳垂上。她能感受到他的脉搏，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像某种无声的共鸣。
苏子伊的指尖下滑，轻轻扣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左胸……
“记住这个……”
“什么？”苏哲突然脸色有些涨红……
“我的心跳！我怕有一天，我又变成了机器……你要记得我现在的心跳……”
苏哲还是没懂，这女孩好像跟自己有很多故事……
……
“滴滴滴……！”
忽然，蓝色星光开始在屏幕上闪烁不停。
本废弃的服务器竟然恢复了正常？？！
“呵呵呵，好孩子，我们并没有恶意，不如静下心，好好聊聊如何合作吧？”
门外走廊里，飘荡起苏一鸣的声音。
苏哲知道，跑是跑不掉了……
……
……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好只身赴宴。
第二日。
魔都东，约莫一公里的海底深处。
苏一鸣的秘密实验室：
刚进实验室，苏哲便看见自己的生平资料悬浮在空中：
过去，现在，甚至，还有未来……？？
……
当画面定格在贫民区老屋时，苏哲皱了皱眉头：
“那里不像地球，你有通往外星文明的路径？”
“有些事，我无法告知，加入轮回者协会，你会逐渐明白的。”
“轮回者协会？”
“哦，也就是跟着我做即可，成为我的学生，你自然也就拥有了协会会员的身份。”
“可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协会。”
……
无论真假，苏哲自然都不会相信。
见苏哲依然犹豫不决，无动于衷。
……
苏一鸣表情突变！
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与决定……
……
只见他走到窗边，淡淡笑道：
“呵呵，没关系，小兄弟，可以有时间考虑，不过……”
“不过什么？？！”苏哲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只见苏一鸣手掌在窗边一拍，按下了控制键：
防弹玻璃幕墙缓缓升起。
数十台胚胎的培养舱映入眼帘。
苏子伊见状，突然挽住苏哲的手臂。
近距离接触后，苏哲才忽然发觉，子伊的发丝间掺杂着的，竟然是石墨烯润滑剂的味道？！
苏子伊不知为何，这会儿又突然失去了一些记忆……
意识的掌控权，又回到了苏一鸣手中。
“傻孩子，我怎么会真的给你时之心呢？那可是禁区带出来的无价之宝，是轮回者协会的秘密……”苏一鸣小声的喃喃自语。
同时又左右起苏子伊的言行：
苏子伊又失去了自住意识。
开始搀扶着苏哲亲切道：“我的婚约对象本该是陆子昂。”
紧接着，指尖伸入苏哲的衣袖，更亲切的解释道：“但父亲说你的基因更符合优化参数！”
苏一鸣插话：“你不知道吧，我们与军方合作了优生计划，苏子伊已经是第七代改良体了……既然你们一往情深，不如就简单一些，要不，就这样结婚吧？如此，你也可以安全离开。”
“这么草率？苏老，您说的轮回者协会，我一无所知，既然是秘密，您就当我从未来过不就好了？何必跟我一个草莽牵扯这般……”苏哲试图开脱。
“呵呵呵……”苏一鸣微笑不语。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苏哲是个固执的硬骨头。
“子伊和你的过去，没想到，你也忘了？你本应该死去，却莫名活了过来，你太诡异了……”
“啥？”苏哲一愣。
这老头这意思是？难道，他在自己穿越前，就对原主有过谋害？？
……
苏子伊忽然顺势说到：“父亲，不如邀请苏先生去看看量子核心吧？或许优秀的实验室条件，会让他心动也说不定。”
“好，还是女儿聪明，带他去吧！”
……
穿过虹膜验证门，苏哲的余光瞥见某个加密区域的警示牌：
【逆模因武器试验区】
苏哲已经无法在相信任何，他必须寻找一切逃跑的时机。
他假装系鞋带，将一枚微型传感器贴在门禁卡槽下方，这是他从高达改装时的备用零件里改装的反向追踪器。
“这是为你准备的实验室。”
苏一鸣展开双臂，面前的操作台镶满陨石碎片。
“超导量子计算机、皮米级3D打印机、还有……”
苏院士的声音突然被警报声打断。
苏哲手腕上的改装手表已经发出震动，那是传感器传回的实时影像：
加密区内，数百个培养舱正在蠕动，那些半透明的生物组织表面浮现出与高达的装甲机器相同的纹路！
而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
苏一鸣，在进行人与机器的合成生命实验！！
这让苏哲对苏子伊有些莫名的担忧。
“难道，子伊真的是机器么？”
“可是，她的情感与温度，又是……真实的啊……”
……
苏哲已经无法判断。
显然，这个世界还远远不止苏哲想象的那么简单。
……
加秘区的变故让苏一鸣不免担忧。
“失陪一下。”苏一鸣微笑道，微笑出现了0.3秒的延迟。
当确认苏一鸣离开视线范围。
苏子伊突然扯开高领连衣裙的纽扣……
“你这是……”苏哲顿时有着吃惊……
紧接着便是面红耳赤……
“这，这里，不合适吧……！？”
……
“等等，你的意识好像并没有真的被控制？？”
“你是装的？？”
……
只见苏子伊的后颈处，钛合金接口正在渗出淡蓝色组织液……
苏哲没来得及惊讶，苏子伊便解释道：
“父亲给我换了第七代突触增强器。”
她的瞳孔闪过数据，如同机器的显示屏……
可在那眸子深处，又明显有一丝人类的伤感情绪……
苏哲有些摸不着头脑……
子伊却开始化身话唠一般，有说不完的话……
仿若现在不说，
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似的：
“我不喜欢这里，这个房间，这个气味……”
“我每次升级都会覆盖部分记忆..……”
“我会忘记许多事，过去，现在，将来”
“可现在，我不想再忘记你了”
“我的世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本毫无疑义。”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苏哲！”
……
“额，我，应该明白么？”
“她好像是个恋爱脑？”
苏哲有点懵……
不过，苏哲的共情能力一向很好。
哪怕面前的苏子伊可能是个机器，苏哲也难免也有一丝感动……
“罢了，我会送你出去的。”
看着苏子伊苍白后颈处的接口，苏哲将指尖拂过接口边缘，感受到了异常的电磁脉冲……
当他试图调取诊断程序时，苏子伊突然转身吻住了他的唇角！……
这下子，是真的给苏哲给整不会了……
……
“你快走！”即将昏迷时，子伊又努力在喘息间隙挤出气声。
“东侧通风管第三节点...…走！”
说罢，便径直倒在了苏哲怀中！
……
苏哲皱了皱眉头，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原主跟她真的有故事？只是自己还没有想起来？
苏子伊应该是个高冷的女孩。
如今却是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