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流迷踪

青铜龟载着四人在暗河中潜行，甲壳擦过钟乳石的脆响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锦瑟紧紧抱住昏迷的顾砚秋，他的血顺着龟背缝隙渗入暗河，在幽绿的水面晕开暗红的涟漪。林砚书瘫坐在龟首，用布条死死按住林砚铭腹部的伤口，血透过布料洇出诡异的花纹。

“还有多久到？“林砚铭的声音虚弱如游丝。锦瑟低头看向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暗河深处的一片漆黑。她刚要开口，青铜龟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前端的龟甲裂开，露出嵌在龟首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芒刺破黑暗，照亮前方的巨型石闸。闸上刻着六百年前墨家祖师的箴言：“以机关为骨，以仁心为魂。“锦瑟的指尖抚过铭文，凤凰镯子与石闸共鸣，闸上的青铜凤凰浮雕缓缓睁开眼眸，射出两道金光。

石闸轰然开启，暗河骤然加速。青铜龟乘风破浪，将众人卷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面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孔明灯，每盏灯上都绘着墨家的图腾。锦瑟屏住呼吸，看见湖中心矗立着一座由机关齿轮构成的灯塔，塔身镌刻着历代墨家工匠的名字。

“这是墨家的心脏。“林砚书的声音充满敬畏，“传说祖师爷将毕生机关术刻在灯塔里，只有心怀苍生的人才能解读。“她的话音未落，灯塔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齿轮开始逆时针旋转，在湖面投下复杂的光影密码。

顾砚秋在锦瑟怀中动了动，睫毛上沾着冷汗：“锦瑟......“他的瞳孔涣散，却努力聚焦在她脸上，“答应我......“锦瑟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滚烫的唇：“别说话，你会没事的。“

青铜龟忽然减速，停在灯塔基座的台阶前。锦瑟抱起顾砚秋踏上台阶，每一步都引发齿轮的嗡鸣。当她站在灯塔中央时，四周的齿轮突然解体，化作漫天青铜蝴蝶，围绕着她腕间的凤凰镯子翩翩起舞。

“打开它。“顾砚秋的声音轻如叹息。锦瑟将罗盘嵌入灯塔的凹槽，齿轮重组的轰鸣中，塔身缓缓打开，露出一本泛黄的绢帛书。她刚要触碰，灯塔外突然传来快艇的轰鸣——追兵的探照灯刺破黑暗，子弹在湖面上激起水花。

“保护锦瑟！“林砚铭挣扎着起身，举枪还击。林砚书将锦瑟推向灯塔内部：“带着机关术离开！这是凤凰的遗愿！“锦瑟抱紧顾砚秋和绢帛书，看着林氏兄弟在枪林弹雨中寻找掩体。林砚铭的冲锋枪喷吐火舌，打翻两名追兵，却被流弹击中左肩；林砚书掷出飞刀，寒光闪过，一名追兵应声落水。

青铜龟突然发出嗡鸣，龟甲展开形成护盾，将林氏兄弟笼罩其中。子弹撞在龟甲上迸出火星，却无法穿透。“快走！“林砚书朝锦瑟大喊，自己则扶起林砚铭，“我们随后就到！“

锦瑟咬着牙转身，抱着顾砚秋冲进灯塔。青铜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将枪声隔绝在外。顾砚秋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锦瑟将他放在地上，颤抖着打开绢帛书，月光石的光芒照亮了第一页的字：“机关之道，在乎止戈。“

顾砚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短暂清明：“还记得祠堂大火那晚吗？你说想去江南看桃花......“他的手无力垂下，锦瑟的眼泪砸在绢帛书上，晕开了“太平“二字。

暗河尽头，晨光刺破水面。青铜龟将众人托上一片隐秘的沙滩，远处是战火中的南洋城。锦瑟抱着顾砚秋，林砚书搀扶着林砚铭，四人走向硝烟升起的地方。林砚铭的血在沙地上拖出长痕，却仍咬牙笑道：“墨家的火种，可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夕阳西下时，锦瑟在废墟中升起孔明灯。火光中，顾砚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在她怀中，绢帛书的文字正被风吹散，化作漫天星火，照亮了乱世中即将破晓的黎明。林氏兄弟倚着断壁，林砚书为林砚铭包扎伤口，他们的目光望向同一方向——那里有未竟的使命，有凤凰用生命守护的信念，更有千万人渴望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