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书分享会
第15章 分享会
童欣蜷缩在卧室的飘窗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当当阅读器的金属外壳。这是霍廷上周买的，里面塞了三百多本言情小说。
《霸道总裁的落跑甜心》，她念着书名轻笑，笑意未达眼底。窗外在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婆婆尖细的嗓音——
“三年都怀不上，我们霍家要你有什么用？”
她猛地合上电子书。医生说过抑郁症要避免刺激，可那些字句总往眼睛里钻：他掐着她的腰说：“给我生个孩子，她摸着平坦的小腹泪如雨下……”
床头柜上的药瓶空了。霍廷今早偷偷换成了维生素，她知道的。
手机振动，屏幕亮起——是李洛发来的链接：著名作家李清瑶上海新书分享会。
童欣盯着海报上英俊的男人看了很久。他西装革履站在领奖台上，身后大屏幕显示“版税1.3亿”。突然想起二十岁的自己，也曾在校刊上发表过《春日札记》。
雨声中，她拨通了李洛的电话：“去上海吧。”说完，就买票出发了。
王莱把行李箱砸在家里附近的快捷酒店的床上，溅起一层薄灰。
这破房间连他曾经的衣帽间都比不上。
父亲因为担保贷款，一周前失业在家，一家人挤在30平米的出租屋里，他的"考上清北大学就送你出国读研究生"的承诺，最终变成了一句“家里困难，你要懂，读研要自己赚钱。”
因为成绩被班主任骂的狗血淋头，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家附近的酒店消停一晚。
手机亮起，班级群正在讨论月考排名。吴昕发了张自拍，背景是星巴克新品，配文：学渣的快乐。
王莱冷笑。三个月前，就是这个人偷换了他的奥赛试卷。
短视频突然推送提醒：李清瑶分享会直播片段。画面里西装革履的作家正在说：“我当年也被退过稿……”
王莱的手指悬在屏幕上。
昨晚父亲醉醺醺的咆哮还在耳边：“写小说能当饭吃？”，可屏幕上滚过的弹幕都在刷：大神求带，一本书赚了我十年工资……
他点开购票页面时，发现只剩最后一张。
“叮”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格外清脆。
孟轲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蚂蚁般的人群。
办公桌上放着调岗通知——从技术总监降级为售后经理，薪资砍半。人力总监的原话是：“孟总要是接受不了，可以另谋高就。”
孟轲，一头冷水直达脚底，原来现在无误降职可以这么肆无忌弹了。
他摸出抽屉里的《故事写作技巧》。这书买来三个月，至今没翻过第十页。
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条公众号推送：《从失业高管到畅销书作家——李清瑶的逆袭之路》。
文章里那张版税收入截图刺痛了他的眼睛：1.3亿，比他操盘过的最大项目金额还高。
“孟总？”秘书探头进来，“总裁让您去趟他办公室……”
孟轲关上手机，突然笑了：“告诉他，我辞职。”
两小时后，他坐在前往上海的高铁上，笔记本电脑开着空白文档，标题是：《那些搞垮我公司的阴谋》。
李洛压低了鸭舌帽，在地铁站里快速穿行。
身后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已经跟了她三条街。自从父亲破产，这些催债的就像影子一样黏着她。
“叮”童欣的微信跳出来：我到上海了，青年旅社见。附带一个地址：外滩附近某国际青旅。
李洛皱眉。八人间？男女混住？但想到账户里仅剩的832.6元，她还是回复：好。
路过书店时，橱窗里李清瑶的新书海报吸引了她。海报上的男人眉眼深邃，旁边标语写着：“所有解决困境的方式，都是故事的伏笔。”
她鬼使神差走进店里，翻开样书。第一章标题是：《当我被债主堵在巷子里时》。
“小姐？”店员走过来，“我们要打烊了。”
李洛合上书，突然做了决定。她掏出手机，买了张去上海的站票。
上海书展中心人头攒动。
童欣攥着门票，在人群中寻找李洛。突然被人撞了下肩膀，当当阅读器掉在地上。
“抱歉。”穿连帽衫的男孩弯腰捡起，瞥见屏幕上的小说界面，挑眉：“你也看《诡秘之主》？”
王莱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女读者。更没想到，下一秒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挤过来，把他的手机撞飞了。
“看着点路！”王莱怒视对方，却在看到男人腕表时愣住——百达翡丽，真货。
孟轲正要道歉，突然被个戴鸭舌帽的姑娘撞到。
“对不起”，李洛抬头，话卡在喉咙里。这男人长得好像李清瑶书扉页上的作者照。
“各位观众请就座！”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喊，“分享会五分钟后开始！”
四人被挤到同一排。王莱挨着童欣，孟轲旁边是李洛。当李清瑶登台时，他们都没发现，彼此手里的笔记本上，都写着同样的标题：《我的故事》。
李清瑶站在聚光灯下，声音清朗而有力。
“很多人问我，写作能改变生活吗？”他微微一笑，“我的答案是——能，但前提是，你必须先相信自己的故事值得被讲述。”
台下掌声雷动。李洛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她这些年偷偷构思的小说片段。
童欣盯着台上的李清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想起自己大学时写过的那些文字，那些被婆婆嘲笑“没用”的爱好。
王莱低头快速在手机上记着笔记，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才是他想走的路。
孟轲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清瑶，突然翻开笔记本，在《那些搞垮我公司的阴谋》的标题下重重划了两道线，改成——《商海沉浮录》。
分享会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四人仍坐在原位，谁都没有先起身。
“你们……也是来见李清瑶的？”童欣轻声问，目光扫过其他三人手中的笔记本。
“嗯。”王莱点头，晃了晃手机，“我想问他，新手怎么投稿。”
“我想请教商战小说的写法。”孟轲说。
李洛犹豫了一下：“我……只是来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四位，李清瑶老师想请你们去后台聊聊。”
四人惊讶地对视一眼，在这一刻悄然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