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城门凝视，准备复仇
幽州
辽东城，北门。
残阳如血，将斑驳的城墙染成暗红。
宫本绮静立城门之外，一袭墨色锦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他瘦削的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在品味空气中弥漫的铁锈腥气。
“呵……“
他忽然低笑一声，靴尖碾过地上一块紫黑色的硬痂，那是半凝固的人血混着泥土，早已干涸成丑陋的疮疤。
“五万高句丽儿郎的血……“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抹过城墙上一道深达寸许的刀痕。
指腹摩挲间，隐约还能感受到残留的罡气震颤。
那是渊盖苏文“鬼彻“妖刀最后的嘶鸣。
身后随从杨希忍不住皱眉。
城垣上密密麻麻钉着未清理的箭矢，几具残缺的尸骸仍挂在垛口，乌鸦正啄食着发黑的腐肉。
更骇人的是护城河，河水早已被染成诡异的酱紫色，水面漂浮着膨胀的断肢，像一锅熬煮人骨的血粥。
“大人...“杨希喉结滚动，“此地怨气太重，不如...“
“闭嘴。“
宫本绮突然张开双臂，黑袍如蝠翼般展开。
他深深吸气，让腐臭与血腥灌满肺叶，苍白的面颊竟泛起病态潮红。
“多美妙的味道...“
他舌尖舔过唇角，瞳孔深处有血色翻涌。
缓步前行时，宫本绮的鹿皮靴踏碎了一截焦骨。
他忽然蹲下，从灰烬中拈起半片青铜面具——正是高句丽黑甲祭司的遗物。
面具内壁上，还粘着几缕带着头皮的发丝。
“看这熔断痕迹...“
指尖轻抚面具边缘的琉璃态结晶，宫本绮眼中精光暴涨。
“公孙瓒的白虎罡气，竟能将青铜汽化？有意思...“
他忽然起身，衣袂翻飞间已掠上残破的箭楼。
从这里俯瞰，整片战场犹如一幅血腥的泼墨画：
东侧洼地，数百具身覆黑甲的尸骸呈放射状倒地，中心处有个直径十丈的巨坑——那是青铜魔神像自爆的痕迹。
西面山坡，焦黑的土地上插满断枪，仿佛一片钢铁荆棘林。
最顶端那杆银枪上，还挑着个戴鹰盔的头颅。
正北方的城墙豁口处，层层叠叠的尸堆竟垒成阶梯状，最上方插着面残破的“公孙“字大旗。
“杨希。“
宫本绮突然开口。
随从连忙上前，却见主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虎符。
符上刻着高句丽秘传的“影傀“咒文。
“去城南贫民窟。“他指尖轻弹，虎符落入杨希掌心。
“找一个脸上有火焰刺青的乞丐。“
杨希刚要领命，突然浑身一颤——他看见主子凝视战场遗迹的眼神，就像毒蛇在丈量猎物脖颈的粗细。
暮色渐沉时，宫本绮独自站在护城河边。
他从袖中取出个鎏金酒壶，将琥珀色的液体缓缓倾入血河。
“敬战死的亡魂...“
酒液接触血水的刹那，竟燃起幽蓝鬼火。
火光映照下，可见河底沉浮的骸骨上，无数怨灵正扭曲哀嚎。
宫本绮忽然拔刀割破手掌，让鲜血滴入火焰。
“更敬...即将诞生的新死者。“
随着咒语般的低吟，血焰中浮现出公孙瓒的模糊面容。
而远处辽东城的轮廓，正在暮霭中渐渐亮起灯火。
辽东城，夜风如刀。
宫本绮站在福月楼三层的雅间窗前，指尖轻轻拨开窗棂缝隙，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远处的城主府。
“公孙瓒，天人境强者，白马义从统帅……”
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再强的人，也有习惯。”
第一夜：宫本绮换上一身粗布麻衣，混入城南的“醉仙楼“。
这里是辽东城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酒客多是军中士卒、商贾走贩，酒后最易吐露真言。
他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要了壶劣酒，耳朵却捕捉着四周的对话。
“听说了吗？前几日公孙将军又在城北演武，一枪劈开了三寸厚的铁甲！“
“呵，那算什么？十天前高句丽大军压境时，将军一人独战渊盖苏文，白虎罡气冲霄，连天上的云都被震散了！“
宫本绮指尖轻敲桌面，默默记下：
公孙瓒常在北城演武
白虎罡气有冲霄异象
第二夜：军营窥视
子时，宫本绮借助黑龙塔的隐匿之能，潜入辽东大营。
他藏身阴影，远远望见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帐外亲卫肃立，刀甲森寒。
“将军有令，三更造饭，五更拔营！“
“斥候来报，高句丽残部在狼山一带集结，不可不防！“
宫本绮眯起眼，注意到：
公孙瓒治军极严，夜半仍处理军务。
辽东军对高句丽动向极为敏感
第三夜：借着月色，宫本绮如幽灵般贴近城主府外墙。
黑龙塔微微震动，塔身泛起幽光，竟将他的身形化入墙影之中。
他无声翻入内院，伏在屋檐上，透过窗缝窥视——
公孙瓒正伏案批阅竹简，案头一盏油灯摇曳，映出他眉心的白虎战纹。
突然，公孙瓒笔锋一顿，抬头望向窗外！
宫本绮瞬间屏息，黑龙塔的幽光将他完全包裹。
“错觉么……“公孙瓒皱眉，最终收回目光。
宫本绮悄然退走，心中暗凛：
天人境强者灵觉敏锐，不可轻易靠近。
公孙瓒习惯深夜处理政务
第四日：宫本绮扮作药材商人，在城西集市“偶遇“辽东军需官。
“这位大人，小人新到一批长白山老参，最补气血……“
他刻意压低嗓音，将一株百年参塞进军需官袖中。
酒过三巡，军需官醉眼朦胧：
“公孙将军……嗝……每旬必饮'寒潭香'，说是能镇压体内罡气躁动……“
宫本绮眼中精光一闪：
公孙瓒功法或有缺陷，需药酒调和。
寒潭香每月初五、十五、廿五由城南'醉仙酿'专供。
第五夜：朔月之夜，宫本绮潜伏在城主府外的古槐上。
果然，子时刚过，公孙瓒独自出府，登临北城门楼。
他负手而立，远眺北方，周身罡气时强时弱，眉心战纹明灭不定。
“原来如此……“宫本绮嘴角勾起冷笑：
朔月之夜，白虎罡气会周期性波动。
此刻正是公孙瓒最虚弱的时刻。
他悄然取出黑龙塔，塔尖对准公孙瓒后心：
“高句丽的复仇，就从今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