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渡

#最后的蛋糕

周小刀站在甜品店的操作台前，手指轻轻抚过裱花袋。

天还没亮，店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被晨雾浸湿的薄纸。

“得抓紧时间了。”

他挤出一朵奶油花，又觉得不够圆，用刮刀修了修。草莓切片摆在中间，再撒一层糖霜。小北以前总嫌不够甜，所以这次他多放了两勺糖。

焦黑皮肤从冰箱里爬出来，蹭到他脚边，仰头看他。

“你也来一块？”周小刀切下一角，放在地上。

皮肤碎片没动，只是用融化的奶油在瓷砖上写：【好吃】

周小刀笑了笑，把蛋糕推进冷藏柜。玻璃门映出他的脸，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

“前辈说，天亮前就得走。”他摸了摸皮肤碎片的头，“以后别再偷吃冰淇淋了，对胃不好。”

门外传来第一声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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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告别

铃月站在江边，手里攥着那串银铃。

黎明前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江面，万籁俱寂中，江水宛如一块温润的青玉，沉静地铺展在天地之间。粼粼波光敛入一片平滑如镜的倒影里，将远处将亮未亮的天色尽数收纳——灰蓝与浅白在天际交织晕染，云层的轮廓似有若无，时而被破晓的微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时而又隐入朦胧的雾霭中。那片变幻莫测的天色，在江水的映照下愈发缥缈空灵，仿佛天地之间架起一道透明的帷幕，将现实与虚幻悄然融合。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铃铛。

“叮——”

清脆的铃声荡开，水面泛起波纹。雾气从江心升起，渐渐凝成一个人形。

铃霜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扎着双髻，眼睛弯弯的。

“姐”，她轻声说，“我来接你了。”

铃月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她想说很多话——想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找她，想说那本古籍里的秘密，想说……

可最后，她只是点了点头。

“走吧。”

两道身影并肩踏入江水，银铃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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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里的新生

云芷蹲在槐树下，看着焦黑皮肤把自己埋进土里。

“想好了？”她问，“投胎不好可没后悔药吃。”

皮肤碎片扭了扭，像是在点头。它用最后一点力气，在泥土上画了个笑脸。

云芷弹了枚铜钱进去，覆上土。

“下辈子别那么贪吃了。”

嫩芽破土而出时，晨风正好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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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盒子

沈微尘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檀木盒。

里面放着三样东西：

-一条沾着奶油的围裙

-半截红伞的穗子

-一枚生锈的银铃

他摩挲着盒盖，指尖触到一行小字——

「此去泉台招旧部」

笔锋凌厉，是云芷的字。

窗外，玉兰花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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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开始

夜市新开了家奶茶铺。

老板是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总爱放些咿咿呀呀的老戏曲。有人说，半夜路过时，曾看见杯子里飘着银铃的倒影。

云芷咬着吸管，站在店门口。

“姑娘，”老人笑眯眯地递来一杯奶茶，“试试新品？往生桥特调。”

杯壁上凝着水珠，映出晨光中的江面。

她接过，扫码付款。

“下次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