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擒“一只虎”
千斤闸落下的同时，城头骤然竖起密密麻麻的火把。
李过怒骂道：“宋矬子，你背叛闯王，出卖兄弟，不得好死！”
由于身材矮小，宋献策平日里最忌讳别人骂自己矮矬子！
不过此时他却显得相当平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放箭！”
“咻——“第一支火箭钉在李过马前五步，紧接着无数箭雨在空中织成黑云。
“举盾！“李过的吼声淹没在金属撕裂肉体的闷响中。
最前排的二十骑瞬间成了刺猬，战马哀鸣着栽倒，将背上骑士甩进墙边的壕沟。李过亲眼看见亲兵队长王疤子的脑袋被一支床弩箭矢贯穿，红白浆液溅在地上，画出扇形的死亡图腾。
闯军的火铳手试图用手中的火铳还击，还没举起就纷纷中箭倒地，阵型一片混乱！
箭雨过后，火铳齐射的爆响接踵而至。尽管闯军士兵高举盾牌，铅子还是击穿盾牌，无情的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哀嚎声在瓮城中不断的回响！
“孩儿军上城墙！”李过的嗓音带着变声期的嘶哑。五十名身着轻甲的少年甩出飞钩，试图攀爬上城，却被早有准备的守军淋下滚烫的金汁。惨叫声中，这些少年不断从城墙上坠落，在闯军阵前摔成扭曲的尸体。
郝摇旗的大旗已被射成筛网，却依旧没有放手，突然被城头抛下的夜叉擂压住左腿。铁刺扎穿胫骨的脆响里，这莽汉竟大笑：“还不够，都朝老子这里来！”
话音未落，一支燕尾箭已钉入他的咽喉。
“郝兄弟.....”李过此时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眼中带着血丝，充满了愤怒！
宋献策挥了挥手，示意城上的明军停止射击。
“李过，念在我们共事一场，本军师便再给你一次机会，投降吧！”
只见一支箭矢直冲宋献策射来，好在身旁的明军眼疾手快，用盾牌挡住了箭矢！
“点火！”
随着明军炮手猛地挥下火把，数门虎蹲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炽烈的火舌，铁砂、铅块如暴雨般倾泻进瓮城。
轰！轰！轰！
一颗炮弹直接命中人群，瞬间炸开一团猩红的血雾，气浪将闯军炸飞，重重砸在夯土城墙上，发出黏腻的闷响。
“避炮！避炮！”李过嘶吼着下令，但瓮城狭窄，闯军挤作一团，根本无处可躲。
一名闯军士卒刚举起盾牌，就被飞溅的碎铁片削去了半边脑袋，脑浆混着鲜血泼洒在同伴脸上。旁边的人还未来得及惊叫，第二发炮弹已呼啸而至，直接将周边的闯军带倒。
“啊——我的腿！我的腿！”
哀嚎声此起彼伏，地上满是蠕动的伤兵，肠子从破裂的腹腔流出，在尘土中拖出长长的血痕。浓烈的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呛得人几乎窒息。
城头的明军弓弩手趁机放箭，箭雨如蝗，将侥幸躲过炮击的闯军钉死在地。李过的肩膀中了一箭，咬牙折断箭杆，抬头望向城楼，正对上明军参将吴国俊狞笑的脸。
“李过！今日这瓮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过抹去脸上的血污，铁青着脸看向四周——尸骸堆积如山，闯军已经十不存三！
“参见世子殿下同高监军！”
收拾完城中闯军的朱由崧此时也来到了城墙之上！
“城下的闯贼还没有投降吗？”
宋献策无奈的摇了摇头！
参将吴国俊说道：“点火吧，将这些贼寇全部烧死！”
此时李过才发现瓮城石板下的排水沟已经放满了煤炭等易燃之物，此时明军只要将火油掷下，城下瞬间就是一片火海。
若是宋献策一开始就痛下杀手，恐怕此时自己已经是一具焦尸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过叹息了一声后，高声说道：“朱由崧，只要你答应不杀降，并尽力救治伤员，我‘一只虎’李过就率部归降！”
朱由崧听闻后，立刻命令城上的明军停止进攻！
一旁的高起潜赶紧说道：“世子殿下切莫有妇人之仁！一日为贼，终身是贼！当初在车厢峡，五省总督陈奇瑜就是中了贼寇诈降的奸计，才导致功亏一篑！”
“张献忠、罗汝才之流也是降而复叛！对于贼寇还是杀了省心！”
这些流寇狡猾的很，他们是什么秉性朱由崧一清二楚。
他笑着说道：“高监军有所不知，这‘一只虎’李过乃闯贼李自成之侄，是贼寇的重要人物！若是将其押赴京师，对你我而言可是大功一件！”
“即便不送往京师，我们也可以利用李过同李自成交易，还怕解不了开封之围！”
听到这话后，高起潜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此说来，一个活着的李过的确是更有价值！”
朱由崧说道：“李过，本世子可以保证绝不杀俘虏，但是对于伤重之人恕我爱莫能助！”
就明代医疗条件，即便是一口普通的伤口感染都有可能送命；而且养伤兵的开销远远高于重新招募一个士兵，根本就没有人会废力气救治重伤的士兵，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己命硬不硬。
朱由崧不救伤重之人也在情理之中。
李过说道：“我信不过官军，世子殿下敢用你老朱家的江山发誓吗？”
“大胆，咱家早说过这些贼寇贼性不改，还是永绝后患为好！”
朱由崧没有理会高起潜，当然他也不可能当众诅咒老朱家的江山社稷，便说道：“若是本世子违背誓言，就叫我不能继承福王爵位总成了吧！”
又令人放下了一个吊篮！
“李过，你先一个人上来投降；此时月黑风高，不方便拉起吊闸，待到天亮后，本世子自会安排人收治俘虏！”
尽管对于朱由崧的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此时李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得爬上了吊篮！
李过已经身中数箭，好在并不致命，收缴了其身上的令牌之后，朱由崧命人将其押回大牢疗伤！
这时高起潜冷笑道：“既然李过已经拿下了，瓮城中剩下的贼寇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给咱家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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