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能不能让我控制一下，察？
挣扎了一会儿，伊瑟拉才后知后觉的起身，把裙摆拢下，后退几步。
她忧郁的盯着李察，沉默片刻后，掏出自己湿漉漉的褐色封皮的厚重话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可惜的文字。
“坏结局，我把英雄坐死了，《小李察找妈妈》胎死腹中。”
“开始构思新书，《复活吧，我的李察》。”
写着写着，她就坐在草地上，抱着双膝，呜呜哭起来。
“咳。”李察从窒息边缘惊醒，看向一旁又陷入自己世界的伊瑟拉，无奈道，
“我还没死呢！不过你生长的可真好……”
李察感觉有点可惜，自己太小了。
就算刚才那样嘴对嘴的姿势，理智告诉肉体是时候兴奋了，但肉体却说达咩。
然后就达咩了。
心如止水，空若明镜。
手中逗弄着阿忒莉斯，心中感慨。
确实只是只小鸟呢。
不过伊瑟拉也真够倒霉的，路这么多条，偏偏就一头栽进井坑。
看到李察死而复生，伊瑟拉立刻划掉自己刚写的文字，嘀咕着：
“有惊无险，或许是女神的眷顾，英雄是杀不死的，又或者在完成使命前，是不被容许死亡的。英雄救下了公主。”
“但有新的发现，英雄的本质，似乎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英雄么？公主现在有点嫌弃英雄了。”
“我说啊，伊瑟拉，你要写就写，能不能不要边写边念，我可一直听着在。”李察拉下她湿漉漉的外袍，把自己的长袍披在她身上。
胸口的扣子完全扣不上，还有五指宽，也就不扣了。
怪养眼的。
突然，李察似乎又想到什么，伸手捏在伊瑟拉身上不知道哪个地方。
“呜呀，你做什么！”
“突然有点好奇你是不是幻象，看来不是了。”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试着让你做一个心想事成的梦，代价就是永远不能醒来。”
“那等我快死的时候再请你来吧。对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李察发现伊瑟拉手臂上有块淤青，纯黑的小衣沾染了红色染料，灰扑扑的长发似乎被烧掉一截，还留有一股焦糊味儿。
再加上刚才的湿身，整个人都惨兮兮的。
伊瑟拉的八字眉耷拉着，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舍友练习杖击术时无意间打到的，洗衣服时洗衣液拿错成红染料，路过法师靶场时被里面的火球擦过后脑头发差点烧完了……”
“唉，你的运气果然比我糟糕多了。”李察把她扶到湖边的座椅，肩并肩挨着坐。
湖畔人不多，但偶尔会有人来，一般是情侣。
一对情侣正巧路过，看到了这一大一小的身影，偷偷向李察比个大拇指。
小小年纪就能勾搭学姐了，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李察的实际年龄要比档案里的小，也比同班学徒要小，所以一直是班里最矮的。
而大伊瑟拉显然是皇文写多了，超前发育，已经比小李察高大半个头。
但这样的话，以后是长不高的！
等她情绪稍微平静些，李察把准备好的精装小说送给伊瑟拉。
伊瑟拉收下书籍，立刻在话本上添了一句。
“哦，英雄不是一个常规的英雄，是个会送礼的，已经完全被世俗腐化的英雄，真是不可思议。”
李察实在跟不上她的思路，就直接诚恳道：“伊瑟拉姐姐，能不能放弃参选首席。”
谁知伊瑟拉合上话本，抱着两本书，嗓音黏糊糊：
“察，我从来都没有说要参选首席，我只想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疯狂蠕动罢了。”
“嗯？那绯歌还这么跟我说。”
“是我暗中影响了她的记忆，让她这么说的。”
李察有点搞不明白伊瑟拉心里在想什么，伊瑟拉轻轻说道：
“其实没太多恶意，就是玩弄一下你，毕竟是你先让阿忒莉斯偷窥我的。”
啊，原来她发现了。
“你还全程把我换外衣的画面都看完了，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但这怎么样都不太好。”
“……”
李察自知理亏，不讲话了。
“那，察，偷窥不是一件好事，你不会想我说出去。”伊瑟拉发起了反击，忧郁低沉的目光快要把这小少年吞下。
“嗯，你有什么条件……”李察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被伊瑟拉给逮到小辫子了。
伊瑟拉双瞳散发彩虹色的光泽，似乎有什么法术术式在构建，手中话本被风吹过，书页哗哗的翻动，灵魂都在蒸腾：
“所以，作为补偿，你能不能让我控制一下……”
“不，可，以。”一道阴凉的嗓音从身后飘来。
二人向后看去，莉莉奴竟然就在身后。
见是莉莉奴来，伊瑟拉竟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李察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惊讶道：“莉莉奴，你怎么来了？”
“李察李察，我不喜欢她。”作为血族，莉莉奴的直觉很敏锐，她总感觉伊瑟拉对李察抱有一股说不清的恶意。
这恶意并不清晰，而是混混沌沌的自发行为，或许连伊瑟拉自己都没察觉到。
幻术学派的法师总搞不清真实和虚假的界限，这导致他们对某些关注者怀有一种不自觉的操纵心态。
莉莉奴正是对这点抗拒甚至厌恶。
“我没有恶意，就算一开始有，现在也没了。”伊瑟拉把座椅的位置让开，交给莉莉奴，自己站在一旁，小李察的外袍被撑的鼓鼓。
一开始伊瑟拉想要用幻术和李察见面。
可在中途，若是生起一些奇怪的念头，那么那只蓝色火鸟就会瞬间崩溃自己的幻术。
所以最后伊瑟拉是真身面见李察，没敢耍什么奇怪的心思。
莉莉奴已经掐在伊瑟拉的胳膊上，伊瑟拉吃痛道：
“我只是想从察身上取材，让他更像话本中的英雄罢了。”
“谁又知道，这里的察，和话本中的察，哪一个才是真实？”
“我只是在编写一个故事。”
在伊瑟拉的世界里，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歌剧，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也没有什么是虚假的，万物都在演绎。
这也是幻术学派让人不安的地方，他们总在试图颠倒混淆一切。
“你要是再敢试图控制李察，我就先把你变成血奴。”莉莉奴露出自己的獠牙，周身掀起阵阵阴风，竟然极度罕见的发怒了。
这向来冷冷清清，沉默寡言的小血族在察觉到一些不好的苗头时，却也将血族凶性完全展露。
“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松开我的胳膊。”伊瑟拉的手臂被莉莉奴捏的很痛，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
她很委屈，明明自己没有主观上的恶意。
莉莉奴在李察的劝告下，松开伊瑟拉的胳膊，尖牙重新藏入唇中，冷冷道：
“你走。”
伊瑟拉嗯了一声，不敢忤逆莉莉奴，向他们道别后离开了。
李察抓紧莉莉奴冰凉的手掌，平复她的烦躁：“看来你真的很讨厌她。”
“那双眼睛很怪，很怪，在影响精神与大脑。”莉莉奴的声音又低又小，紧紧贴着李察，似乎生怕他不见了。
“你放心，阿忒莉斯一直在上空盘旋呢，它会提醒我一切意外。”李察抬头向天上看，蓝色火鸟像一根锚点，锚定自己的灵魂。
他已经清晰意识到，伊瑟拉可能分不清虚实导致行为古怪。
她对虚假李察的规划无意间施加给了现实中的李察，希望现实中的李察也成为她理想中的英雄。
一个专精皇文的家伙要求还挺高。
不过正所谓在皇文里找剧情，在清水文里找皇，想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伊瑟拉却无法突破阿忒莉斯的防线。
这是一种学派上的压制，李察并不惧怕，甚至感觉还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