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客氏离开
朝会上，朱由检高坐在龙椅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宣布了移宫的举措。
霎那间，满堂哗然！
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位皇帝。
连魏忠贤都被这愚蠢的决议，惊得目瞪口呆。
不出朱由检意料，很快就有一位大臣出列，赫然是礼部尚书施凤来！
施凤来也很无奈，自己身为礼部尚书，这件事就算自己不想管，都不行啊！
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陛下，还请收回成命！”
“先帝殡天不久，尸骨未寒，岂能擅行移宫一事，将皇后张氏驱逐出坤宁宫？”
“此等大不孝之举措，陛下万万不可行啊！这必将遭到天下人的非议！”
工部尚书李养德出声附和：“微臣以为施尚书所言极是！”
有了两位正二品大佬的率先带头，紧接着更多的官员随之出列，发言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些官员大多是督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
也正是这两类人群组成了明朝赫赫有名的言官集团。
但朱由检更愿意称他们为流氓集团，而且是有文化的流氓！
这群人借着明朝开明的政治土壤不断壮大，如今到了崇祯朝，早已形成了有规模的组织。
他们跟狗仔队没有任何区别，只要想弹劾谁，那就拼了命地挖黑料。
无论是卖官鬻爵，收受贿赂，还是勾栏听曲，包养花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挖不到的！
朱由检看着这些反对他的大臣，眼睛微眯，散发着摄人的寒光。
虽然只是移宫一事，但从这些人的身上，他已经看到了文官集团的可怕。
这文官集团如悠悠大网，束缚并掣肘皇权，令皇帝无法发挥他应有的权力，无法做到令行禁止。
朱由检摆了摆手，冷声道：“此事无需再议！移宫一事，又不是朕逼迫所致，乃是张皇后自愿提出。”
“当事人都不急，你们这些臣子，急什么？”
“这......”施凤来支支吾吾，却说不话来，只是暗道一声：
“荒唐！庸碌之君！难道你不会拒绝吗？”
但正如朱由检所说，当事人都同意了，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时间大殿一片默然......
见到诸位大臣沉默，朱由检暗自庆幸：“好在与皇嫂早已商议妥当，不然又要耗费不少口舌。”
他说道：“既然如此，即日起，先帝后宫一切旧人，全部逐出紫禁城！而张皇后离开坤宁宫，暂居别宫偏殿。”
.......
就这样，天启帝后宫中的旧人皆要被驱逐出宫。
没有被宠幸过的妃子允许出宫，但被宠幸过的妃子会被派去守陵，或者出家为尼。
当然朱由检的主要目标——客氏也必须离开！
......
听到这个消息，太监魏忠贤终于坐不住了！
客氏是自己的“对食”，更是自己身边的得力干将。
他如今的成就，离不开客氏的支持！
皇帝要干什么？难道他是想要削弱我的势力，借机除掉我？
朱由检的这番举动引起了魏忠贤极大的恐慌。
于是他找到了在乾清宫处理奏折的朱由检，问道：
“陛下，先皇身边的宫女侍从驱逐出宫就罢了，为何客氏也在出宫人员名单里？她可是先皇亲封的奉圣夫人！”
朱由检故作一脸无辜：“可是她是先皇身边的奶妈，如今先皇已故，她已经失去了作用，为何还要留在宫中？”
“难道她还能发挥奶妈的价值不成？”
“那些先皇妃嫔都无法留在宫中，更遑论这奉圣夫人！”
闻言魏忠贤脸色一滞，一时语塞。
朱由检的每一句话都没法反驳。
客氏身为奶妈，确实已经失去了价值，逐出皇宫，自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那么多的妃嫔都被逐出了皇宫，她有什么资格留在宫中！
可魏忠贤不甘心，争取道：“陛下，能否让客氏去守陵？毕竟她也照顾了先皇二十几年。”
朱由检闻言差点没笑出声，他缓缓开口：“厂公，你莫不是糊涂了？只有先皇被宠幸过的妃子，才可以去守陵的。”
“而客氏不过一奶妈，焉能去守陵？”
“这岂不是违背我大明朝的祖制吗？”
魏忠贤此时真是火烧眉毛，可他又找不到让客氏留在宫中的理由。
客氏与天启帝确实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也符合被宠幸的条件，但......这如何让他说出口？！
这种勾当，根本摆不到明面上来呀！
而且这还是祖制！
就算他魏忠贤如今权倾朝野，人称“九千岁”但也无法抗衡祖制！
他眉头紧皱，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如此，是老奴莽撞了！”
朱由检脸上适时浮现出遗憾的神色，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道：
“厂公，我知道客氏是你的对食，对此我表示遗憾！”
“然祖制不可违，更何况移宫一事，还是皇后亲自提出。”
“厂公，莫要忧心，你位高权重，找位新对食，应该是易如反掌！”
朱由检语气诚恳，似乎处处在为魏忠贤着想。
但这话传到魏忠贤耳中，只觉异常刺耳。
他深呼一口气，躬身道：“陛下，打扰了，老奴告退！”
“厂公慢走！”朱由检点了点头。
......
待到魏忠贤离开后，朱由检嗤笑不已：“魏忠贤，这只是第一步罢了！”
“这客氏一介妖艳贱妇，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早该滚了！”
要不是仗着先皇的威严，这客氏哪能这么快活！
这般想着，朱由检感到无奈，这天启皇帝是不是从小缺爱？
居然会和大他二十岁的客氏......哎！
不过......成化皇帝朱见深和他的保姆万贵妃，好像也是如此......
原来是有先例吗？
朱由检捏了捏眉心，表示不可理解。
......
随着魏忠贤的劝告失败，这位侍奉先皇二十年的客老妈，终于退出了紫禁城的舞台。
临走之际，她烧了些天启皇帝的手指甲，头发，木工玩具之类的东西，以表哀悼。
朱由检望着客氏离开的背影，暗自想着：“下次见面，就是在处刑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