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念清醒，一念决绝

山道上，石惊天像拖着破麻袋一样，拎着半死不活的墨离，时不时“手滑”让他的脑袋跟路边的岩石亲密接触。墨离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连惨叫的力气都快没了。

“二师兄，留口气，审讯时还得指望他开口。”林牧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放心师弟！死不了！”石惊天咧嘴一笑，手上力道却没轻，反而将墨离倒拎起来，“你看，这样他脑子里的水是不是能控干点？说不定老实得更快！”

林牧嘴角微抽，懒得评价这物理“醒脑”法，目光转向前方那道失魂落魄的背影。

苏媚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那双曾如秋水般清澈、充满天真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灰败和死寂。

林牧悄无声息地靠近：“师姐，还撑得住吗？”

苏媚脚步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弟，我没事。”声音干涩沙哑，“是我……太蠢了，如果早听你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林牧打断她，“人抓住了，宗门危机暂时解除，你也没受到实质伤害，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向前看。”

苏媚惨然一笑：“向前看？我差点成了宗门的罪人……”

“错的是利用你善良的人，不是善良本身。”林牧停下脚步，直视她的眼睛，“但没有锋芒的善良，只会引来饿狼。师姐，你需要一双看清人心的眼睛，更需要保护自己和宗门的利爪。”

“磨磨蹭蹭干什么！”石惊天在前面不耐烦地吼道，“赶紧回去！老子要亲自‘招待’这位尊贵的‘墨离公子’！”

林牧摇摇头，示意苏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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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地牢，最深处。

墨离被粗大的玄铁链锁住四肢，吊在冰冷的石壁上。伤口简单处理过，吊着一口气。

“让我先来！不打断他几根骨头，难消我心头之恨！”石惊天在牢门外暴躁地踱步，拳头捏得咔咔响，“这杂碎竟敢欺骗三师妹感情，还想祸乱我青云宗！”

“打残了还怎么问话？”林牧靠在墙边，瞥了眼昏迷的墨离，“他体内魔气紊乱，伤势极重，硬来只会让他提前咽气。先关着，等他自己缓过来再说。”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石惊天急得抓耳挠腮，“万一他死了呢？”

“放心，魔族的命硬得很。”林牧语气笃定，“死不了。比起这个，二师兄，王家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果然，提到王家，石惊天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怒火瞬间有了新的宣泄口：“对！王家那群背信弃义的小人！差点忘了！等小比结束，老子修为再进一步，定要他们好看！”

“听说王家那个少爷，最近又纳了个小妾，模样跟你那位前未婚妻有七八分像。”林牧“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欺人太甚！”石惊天勃然大怒，转身就往外冲，“我现在就去……”

“冷静！”林牧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小比之后，我们从长计议。”

连哄带劝地将石惊天弄出地牢，林牧回头看了眼石壁上的墨离，眼神平静无波：“好好活着，你的价值还没榨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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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破旧小院，林牧盘膝坐下，意识沉入系统面板。

【宿主：林牧】

【修为：炼气五层】

【正气值：56点】

【功法：《正气诀》（小成）】

【法宝：无】

【可用道具：破妄符（1张）】

“56点正气值，还是太少了。”林牧皱眉。整顿这帮奇葩师兄师姐带来的收益，远不够支撑他快速提升。

他开始梳理目前的线索：墨离这个魔族探子，目标明确指向祖师爷秘境；魔族对秘境如此关注，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掌门师父在这个节骨眼失踪，又恰好宣布开放秘境，时间点过于巧合；还有那位沉迷研究禁术、在入魔边缘反复横跳的师叔……

“这一切，恐怕都和祖师秘境脱不了干系。”林牧眼神微凝，“掌门师父的失踪，或许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只是，‘请掌门赴死’这任务，现在连门都摸不着。”

他尝试在脑中构建事件的脉络，却感觉迷雾重重。

“算了，想再多，实力不够也是白搭。”林牧摇摇头，“当务之急，还是宗门小比。墨离被抓，魔族那边肯定会有反应，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看向那仅有的一张【破妄符】，原本是打算用在墨离身上，现在看来，或许有别的用处。

“小比之后，得想办法从大长老那里探探口风。青云宗这潭水，比想象的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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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深处，剧痛让墨离从昏迷中醒来。

他第一时间感知到四肢被禁锢，体内魔气几乎凝滞，伤势比预想的更重。

“必须……活下去……把消息传回魔皇陛下那里……”墨离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和不甘。

祖师秘境的秘密，青云宗内部的虚实，这些情报太过重要！

但他现在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比起石惊天那纯粹的暴力，他更恐惧那个看似平静的小师弟。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和谎言，让他从心底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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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洒落在苏媚的独立小院。

铜镜前，苏媚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曾引以为傲、被无数人称赞“纯洁如莲”、“慈悲心肠”的脸，此刻看起来如此陌生，甚至……可笑。

“愚蠢……真是愚蠢至极……”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刻骨的冰冷。

她自以为是的善良，差点将整个宗门拖入深渊。那些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

镜中的女子，眼底的天真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冷冽。

她猛地抽出枕边的佩剑，寒光一闪。

一缕青丝，悄然滑落。

苏媚收剑入鞘，动作决绝。被剪短的黑发更衬得她面容清冷，眼神锐利如刀锋。

“墨离……”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顿，“你的命，我会亲手来取。”

窗外夜风拂过，吹散了地上的断发。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便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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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静坐调息的林牧猛然睁开双眼。

他敏锐地感觉到，青云宗上空某种无形的气运，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偏转。

几乎是同时，脑海中沉寂的系统轻轻震动。

【检测到关键人物心境转变，宗门气运产生细微变化……】

【主线任务触发：宗门小比获胜，宿主获得进入祖师秘境资格，请在七日后前往秘境。】

【任务奖励：正气值×80，玄阶低级功法《疾风步》一部。】

“哦？终于来了吗？”林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祖师秘境，是非进不可了。”

他起身推开窗，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深处，那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风暴。

“不管你藏着什么，”林牧低语，“我都会把你挖出来。”

他关上窗，重新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