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亲手做的爱心丰富早餐！
阳光洒满房间的角落时，路星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意识回笼的瞬间，路星本能地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右臂被重物压住，动弹不得。
路星艰难地侧过头，正对上路远棱角分明的下颌。
兄长穿着睡衣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左手环在路星肩头的力道不轻，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路星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减轻被压麻的右臂，却不小心碰到了路远的下巴。
“别动。”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路星僵在原地。路远睁开眼，蓝色的瞳孔还带着未散的血丝，却本能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现在才早上五点，起这么早干嘛？”
“我睡醒了……。”路星小声反驳。
“你个小菜鸟，大晚上不睡觉，害得我也睡不着。”路远的声音冷硬，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次再吵我睡觉，我锤死你。”
“好吧好吧……”路星无奈点点头，顺从似的窝在路远怀里，继续闭上眼睛睡回笼觉。
睡眼惺忪的路远放下狠话后便抱着路星继续睡觉，路星作为治愈者，其身上携带的绿玫瑰香气让路远极其放松，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另一边，厨房的吊灯下，路默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案板上的鲜虾还带着晨露的寒气，路默正坐在紫檀木凳子上，指尖捏着牙签，专注地剔除虾线。
大大的陶瓷碗里已经堆了小山似的虾仁，另一个玻璃碗里，晶莹的藕片正浸泡在蜂蜜水中，防止氧化变色。
“小远一直在械息岛，应该从来没有吃过虾仁吧，远儿喜欢甜食却又不长蛀牙，真是神奇……”路默小声念叨着，将剥好的虾仁分成了两份。
他决定给路星做他从来没有吃过的虾，一份做成手打虾丸，一份做成水晶虾饺。
一份虾仁被路默剁成了细腻的虾泥，混入了剁碎的马蹄和翠绿的葱花香菜末，撒上少许盐和白胡椒粉，顺时针搅拌，放入水中汆烫，一碗鲜美的手打虾丸汤出现。
另一份虾仁被路默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裹上薄薄的淀粉。
路默打开冰箱，取出提前一晚用老母鸡、干贝和金华火腿慢炖八小时的鸡汤，他将鸡汤冻包进虾泥里，手法娴熟地用提前揉好的淀粉面团捏出十二只翡翠虾饺，每个虾饺的褶皱都捏得均匀精致，宛如盛开在蒸笼里的白玉兰花朵一样。
蒸锅里的南瓜早已煮得绵软，路默用木勺把南瓜压成泥，倒入新鲜的牛奶和糯米粉，小火慢慢搅拌。
在热气氤氲中，路默的回忆涌上心头，他仿佛看见路星小时候，还没和若春一起去械息岛的样子。
那时候路星刚生下来，不会说话，只会在母亲若春的怀里，眼巴巴望着灶台。
也是那个时候，大儿子路远总会板着脸把妈妈若春拉开，嘴里说着“别捣乱”，却偷偷往弟弟路星嘴里塞块小饼干。
桂花糖藕是路默最费工夫的拿手菜。
路默将泡好的糯米小心地塞进刚才在蜂蜜水里泡的藕片孔里，用牙签固定住藕节，放进砂锅，倒入冰糖、红糖和清水。
只见热烈的火苗正舔舐着砂锅底部，浓郁的甜香渐渐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烤箱“叮”的一声，路默为路远准备的全麦核桃面包烤好了。
路默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盘，面包表面金黄酥脆，裂开的缝隙里露出饱满的核桃碎。
这是路远的专属早餐，路默发自心底记得儿子说过:全麦面包饱腹感强，吃一块就精力满满。
但其实路默知道，路远每次都会把最上面那层烤得焦香的核桃挑出来，悄悄放进自己的碗里。
正好小星回来了，也赶上了青木大陆核桃丰收的季节，这次为路远烤的面包满满当当全是核桃仁，再也不担心多少问题了。
案板上的生菜还带着未沥干的水珠，路默麻利地把生菜切成细丝，铺在盘子底部。
随后，路默将煎好的鸡胸肉切片，摆成花朵形状，淋上新鲜的油醋汁。
路默的这道沙拉是为了让大儿子路远多吃点蔬菜做的，尽管每次路远都会皱着眉头挑出里面的紫甘蓝，但路默依然坚持做。
当最后一碗南瓜粥盛进青瓷碗，撒上几颗枸杞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八点了。
路默摘下围裙，看着摆满餐桌的食物：香喷喷的手打虾丸汤，虾饺冒着热气，桂花糖藕裹着浓稠的糖浆，南瓜粥散发着奶香，核桃全麦面包旁配着新鲜的草莓和蓝莓，还有那道精心摆盘的沙拉，在晨光里显得格外诱人。
“吃饭了，孩子们。”路默站在兄弟二人前的房间外轻声呼唤。
二十年的时光，从手忙脚乱地和若春冲奶粉，到如今能独自随意做出一桌丰盛的早餐，这些清晨的忙碌，早已成为路默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刻。
只见路默扯下围裙往椅背上一搭，指节叩了叩兄弟二人的房门:“八点十分了，早餐要凉了。”
听到路默的呼唤，被窝里的路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怀里的路星正把脸埋进他锁骨处，发梢还沾着绿玫瑰的香味。
路远这个平时喜欢怼人，日常脸色发青的男人此刻正用鼻尖抵着弟弟路星的后颈，像只护崽的大型猫科动物。
“知道了，老头！。”路远扯过枕头扣在头上，声音闷在纯棉枕套里，带着晨起的沙哑。
路远的指尖却温柔地替路星把滑到腰际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小星？”门外传来路默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路远立刻掐了掐怀里人的腰窝。
路星迷迷糊糊地哼唧着翻了个身，家里的金毛犬球球在门外适时地汪了一声，惊得路星猛地抬头，直接撞得路远下巴生疼。
“疼……”路星揉着额头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
路远却勾着唇角扯过他凌乱的刘海:“我还没说疼呢，你知道疼还不起来？老头应该做了很丰盛的早餐，快起床吧。”
说着，路远便用膝盖顶开被子，纯棉家居睡裤下的小腿肌肉在晨光里绷成漂亮的线条。
看见两个头发翘起的身影从楼梯上下来，路默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些。
路远顺手把路星按进藤编餐椅，自己则绕到餐边柜前拿起南瓜粥一饮而尽，余光却瞥见路星不知所措的样子。
手打虾丸汤在砂锅里微微沸腾，圆润的虾丸仿佛在汤中轻舞，散发着诱人的鲜香；虾饺那半透明的外皮包裹着粉嫩的馅料，整齐地排列在蒸笼里，热气腾腾；桂花糖藕裹着浓稠晶莹的糖浆，入口即化，每一口都浸透着甜蜜的气息；南瓜粥泛着柔和的奶白色，散发着淡淡的谷物清香；全麦面包旁，新鲜的草莓与蓝莓宛如红宝石与紫水晶般点缀着，色彩鲜艳夺目；那道精心摆盘的沙拉，生菜、黄瓜、番茄等食材错落有致，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诱人。
路星被路远按着坐下后，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目光怯生生地在这些食物间游移。
对于在械息岛长大的他来说，他从来没有吃过鱼、虾、海带这些海产品，更何况是如此丰盛多样的早餐。
虾饺的精巧、虾丸汤的鲜香，每一样都勾着他的味蕾，可长久以来缺爱的经历与内向的性格，让路星的心中满是犹豫。
路星渴望靠近这些食物，却又害怕唐突，仿佛这满桌的美好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路默正将一勺南瓜粥盛进碗中，抬眼便看到小儿路星那唯唯诺诺的模样。
路默立刻放下勺子，快步走到路星身边，轻轻牵过路星的手，将他的凳子推到餐桌前：“星儿，快坐下，尝尝这些早餐合不合口味。”
路默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个虾饺放入路星的碗中，目光满是慈爱。
路星望着碗中的虾饺，又偷偷瞥向一旁的路远，手指捏着筷子却不敢动。
“看我做什么？怕我跟你抢？”路远轻哼一声，看似不耐烦地将虾丸汤推到路星面前。
“老头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做早餐，你赏脸多吃点，不然他能念叨一整天。”路远嘴上虽这么说，却又不动声色地将草莓蓝莓往路星面前挪了挪，“这岛上的水果比你那破械息岛的不知道甜多少倍，赶紧吃。”
路星咬了咬嘴唇，终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虾饺。鲜美的汤汁在口中散开，虾肉的弹嫩让路星眼睛微微睁大，那从未体验过的美味让他有些发怔。
路默见状，又忙往路星碗里添了块桂花糖藕：“慢些吃，都是你的。”
糖藕的甜蜜与虾饺的鲜美交织，路星心中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
路星看向父亲路默，又看向大哥路远，见两人的目光都带着关切，才敢再去夹一块全麦面包，蘸着南瓜粥慢慢咀嚼。
“这南瓜粥加了椰奶，我可没这个待遇，是你回来老头特意给你加的。”路远嘴上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却又把沙拉推过来，“光吃那些怎么行，蔬菜也得吃。”
路星默默点头，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
随着一口口食物下肚，路星原本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偶尔抬头，正撞见路默往他碗里添虾丸的动作，那专注又小心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物。
大哥路远虽然没说话，却总在路星看向某样食物时，不着痕迹地将那盘食物移得更近些。
路星从未想过，一顿早餐能有如此多的滋味，不仅是食物的鲜美，更有那藏在细节里的关爱。
以往在械息岛，吃饭不过是为了果腹，可此刻，每一口饭都似有温度，暖着他的胃，更暖着他长久以来孤寂的心。
路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在路默往他碗里继续添桂花糖藕时，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声音轻如蚊蝇，却让路默愣了愣，随后笑容更盛：“傻孩子，跟爸爸说什么谢谢。”
路远也难得没毒舌，只是把草莓堆到他面前，那动作里的偏爱，不言而喻。
这顿早餐，对于路星而言，早已不是简单的食物堆砌，而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亲情具象。
那些唯唯诺诺与不敢的瞬间，在路默和路远毫不掩饰的宠爱里，渐渐融成一抹绿色，让路星明白，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爱着，是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