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纳妾在先,喊我皇嫂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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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似的

姜青釉离开的时候总觉得谢淮钦在看他。

凉凉的视线如同空山新雪,但她无瑕注意。

无论是遥兰王还是容誉王,如今对她来说都是敬谢不敏。

夜晚姜青釉已经歇下,却忽然听见雪苑的声音:“王、王爷!不可以!”

“王妃已经睡了.......”

“滚!”

谢之序暴呵,叫姜青釉惊醒。

她皱起眉头,在床上没等多久,房间的门被人踢开,谢之序带着酒气浑浑噩噩进来。

“姜青釉,这就是你的目的?”

谢之序径直朝床榻走来,炙热的大掌捏住姜青釉下颌。

姜青釉蹙眉,眸色很冷,用力推开他:“你疯了?”

“本王看你近来是疯了!“

男人冷笑,下一瞬手下滑,竟直接朝姜青釉衣襟滑去!

姜青釉要再次挣扎,却被人抓住手腕,谢之序逼迫得很近,甚至姜青釉能感觉到他深重的呼吸。

二人许久未这般亲密过了,八年的夫妻,怕是有三年未有同床。

“你如此反常,想要的不就是此事?本王同你解释过,我与晚儿不是你想那般龌龊,但你仍要作贱自己,那好。不就是想要个孩子?本王满足你。”

说着谢之序又要逼近,姜青釉忍无可忍,直接扇了一巴掌。

啪!

终于,房内寂静,在门口看着的雪苑吓得合上门,独留姜青釉与谢之序二人。

谢之序怔怔望着姜青釉,眸色极深,抓住她胳膊的手还在捏紧。

就像得到糖的稚儿,生怕消失一般。

姜青釉回看着男人,面色很淡,如往常一般贤惠开口:“夫君,妾身从未这般想过。”

“三年前妾身迟迟怀不上子嗣的时候,贵妃娘娘也曾召见过妾身,为妾开了许多丹方、甚至还用过民间良药。”

“手掌大小的金蝉子,叫我活生生吞下去,说定能怀上世子。”

姜青釉说着都觉得好笑,扯扯嘴角,面色更显凉薄,夜色之中阴冷盯着谢之序,继续道:“可惜药方无用,我也没了为王府开枝散叶的心思。王爷,妾身只是想同你说,妾身甘愿下堂,让还珠郡主成为遥兰王妃,你觉得如何?”

“想都别想。”

谢之序眸色恨恨,甩开姜青釉。

他没有再留下来的心思,径直离开。

次日一早,姜青釉在妆台前准备梳妆。

谢之序竟然又来了。

男人一袭深衣蟒袍,束发高冠,端得是一朝亲王的模样。

他不复昨夜的醉意,又恢复到威严霸气的遥兰王,在看见对镜贴黄的姜青釉蹙眉,对下人招了招手。

有人立刻端了新头面上来,姜青釉看了一眼,还是金满楼出品,不过已经不是与赵姒晚一模一样的款式了。

谢之序拿起头面,凉声问:“听说你让金满楼把金簪融了,是不喜那款式?”

姜青釉不说话,继续描眉。

谢之序凑近她。

他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抬起姜青釉下巴,接过她手上的鹅羽笔,为她画眉。

这不是男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曾经二人新婚燕尔的时候,谢之序是常常为姜青釉这么做的。

可惜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不会歇息在姜青釉院中,至于画眉梳头,更是像梦一般不复存在过。

可谢之序描眉的手法依旧熟稔,轻轻两笔,比姜青釉自己画得还好看。

然而姜青釉发现了,这不是她常用的眉形。

眉头略粗,眉尾上扬,分明是时下年轻女子最喜欢的浮晕眉。

她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俏丽的身影。

就在金满楼门前,少女看着她,得意洋洋环住男人的脖颈。

姜青釉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下去。

他这双手,他这个人,也曾这样对那个女人这般体贴。

如今却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他何必非要这般恶心她?

姜青釉以为她对谢之序已经足够失望了,可闻到他指尖檀香夹杂的桃花香气。

还是胃间翻滚。

她隐忍良久,等谢之序画完眉毛,满意欣赏自己作品时开口:“今日宫中置宴,妾身先行离开。”

谢之序招手:“本王亦会同去。”

谁要跟你一起?

姜青釉低头,状似贤惠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不必,妾身早备好马车与贺礼,与贵妃娘娘约好了时辰,便先行离开。”

说罢就跟逃似的,头也不回离去。

永庆宫很远。

深秋的大雨倾盆,姜青釉虽有侍从撑伞,但宫内的道路依旧难走。

若是往日,必定会有轿辇接送,可今日贵妃身旁的林公公似乎铁了心刁难她,几人硬是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抵达永凤宫门口,早已过了约定时辰。

林公公支起眼皮瞥了一眼姜青釉:“王妃,您可让贵妃娘娘好等。”

姜青釉皮笑肉不笑,嗓音清淡麻木:“儿媳愚钝,还望林公公对母妃说几句体己话,原谅妾身。”

说着掏出一袋赏银,塞给林公公。

成婚八年,她早就习惯贵妃余氏的刁难,自发现姜青釉不能给王府添丁后,每回进宫,她总要遭到一点儿磨难。

姜青釉都习惯了。

想开点,贵妃再折腾,也不敢真的弄伤她,眼看她都要离开了,还剩二十日,这些苦痛算什么?

毕竟为了让她离开,锦贵妃可千凑万凑了八百万两纹银呢。

接过银子,林公公轻蔑嘲笑两声,掐着嗓子道:“得嘞,王妃娘娘且在门口等着,奴才现在就去通传。”

然而这一去又是一个时辰。

直到谢之序都进了宫,扶一女子下轿辇,少女清脆银铃似的嗓音传来:“序哥哥,你上回教我的棋局我解出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自然,晚儿是本王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谢之序从未这般笑过,如雪消融,竟是比秋雨捶打下的海棠花还好看。

他扶赵姒晚下车以后,就看见站在永庆宫门口、浑身衣裳都被打湿的姜青釉。

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