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换防和骑兵
趴在地上的很快逝去的巴尔只是战场上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他的倒下也无法影响到战争的进程。
阵地第一道防线那里，两军的交锋仍在继续。
在曼奴尔军队源源不断的冲锋下，炮兵阵地的第一道防线里，守在此处的圣城士兵的数量越来越少，沙袋堆成的矮墙也渐渐倾斜，甚至倒塌。
传令兵们目睹着最前线的战况，奔跑在阵地之间，尽力为两边传递信息。
炮兵阵地的指挥所里，帕西瓦尔指挥官坐在指挥所里，听着从前线赶来的传令兵们把带给自己的种种消息。
战前的尽心准备，战时的劳心劳力，又加上昨晚他根本没敢睡觉，现在，这位圣城高层将领，脸色看着颇为憔悴。
不过，尽管疲惫，他的眼神却因为兴奋而闪烁着奕奕的神采。
他坐在桌上，一边喝着苦涩的浓茶提神，一边听传令兵带来消息，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分析形势，做出决策。
现在，站在帕西瓦尔面前向他汇报消息的是查理。
战争前做准备工作时，查理就是炮兵阵地里侦察部队的一员，他骑术高超，感官敏锐，擅长收集信息。
战争开始了，他这些优点正适合当传令兵，于是顺理成章地转换身份。
现在他已经奔跑在作战第一线和指挥室之间，给帕西瓦尔指挥官和军队营长、团长们传了几次消息了。
“帕西瓦尔指挥官，曼奴尔组织了一轮冲锋，第一道防线的士兵们死伤快接近三成了。”
“您有什么指示吗？”
查理端正地站在帕西瓦尔面前，等待他的指令。
坐在指挥室的帕西瓦尔听到他的话，思考一番。
格蕾果然是有备而来，先让骡马替自己蹚一遍雷，把防线炸掉一点，再组织军阵冲锋，效果实在是很显著。
按查理所说的话，这还是他来指挥室之前看到的情景，现在恐怕士兵的伤亡会更惨重，第一道防线已然是守不住了。
那么，为了减少防线那里士兵的损失，为今之计，还是换防吧。
“去通知第一道防线的指挥官，让他换防。”
“叫他指挥人把受伤的士兵分散到各个营连。”
这是帕西瓦尔为了防止单个部队因为士兵受伤过多，部队崩溃的做法，也是当前时代指挥官们的常规操作。
“告诉他，第一道防线守不住了，该放弃了。”
“就这样。”
帕西瓦尔用几句简短的话表明自己的意思。
“是，长官。”
查理领命，迅速对帕西瓦尔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指挥所。
他跑到拴着自己马匹的木桩前，熟极而流的解开绳子，把马牵出来，骑上马，向前线策马狂奔。
查理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自己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才能给长官们传递更多，更有用，也更及时的消息。
他骑着马在隐圣山上奔腾，凹凸不平的山地在他高超的技艺之下，简直像是如履平地。
路过摆放着重重火炮的炮兵阵地，阵地军营，路过阵地第三道，第二道防线，查理很快来到第一道防线，也就是战斗最前线。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管辖防线的营长面前，翻身下马，就着身旁的炮火炸裂声和连天的叫喊声，对营长传递帕西瓦尔的指令。
“帕西瓦尔指挥官要求您放弃坚守第一道防线，对防线上的受伤士兵进行换防。”
“完毕。”
“营长埃里克收到。”
亲自在前线摸爬滚打，指挥士兵进行抵抗，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营长回应道，立刻准备执行帕西瓦尔指挥官的命令。
他身处前线，亲自指挥手下士兵们进行抵抗，亲眼看着面前发生的残酷厮杀。
他知道第一道防线恐怕迟早守不住，早等着帕西瓦尔的指令了。
面对敌人连绵紧密的进攻，想要有序换防也不是个容易事，营长在心里盘算着换防的流程安排。
还是选择横向换防吧，先用连续六次急促鼓发出指令，相邻部队呈阶梯状交替掩护，士兵以四十五度角侧身移动。
伤员撤离也不简单，让一队士兵掩护着辎重兵与医护队来到前线，使用担架将伤员转移至炮兵阵地后方。
还好圣父让我们挖了壕沟，换防总归是比之前方便安全多了。
营长这么想着，准备对身旁的下属们下达指令。
这时，两军对垒的战场上，一阵巨大叫喊声响起，连带着一大群战马践踏在大地上的重重马蹄声，让人不禁有天地动荡之感。
发生什么了？
这群人是敌是友?
被这冲天的叫喊声吸引了注意力，营长顾不得换防的事，赶忙掏出望远镜，向声源望去。
这是一队从山坡侧翼杀出的骑兵，他们正向曼奴尔一方的阵地冲去。
这群骑兵们佩戴着高耸华丽的骑兵头盔，顶部以色彩鲜艳的羽毛作饰，脸上覆盖皮质护面。
身上简约的上衣外，是闪闪发光的肩甲与胸甲，腰部系着皮质武装带，皮带上悬挂弹药包和燧发枪，腿上是宽松便于骑马的马裤，硬挺的高筒马靴高至膝盖。
他们手执锋利的长矛或马刀，胯下是圣城最精锐的战马。
它们每一匹都被精心照料，脚掌上钉着U形的马蹄铁，并配备定制鞍具和辔头，蓬松的鬓毛在冲刺中跃起又落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骑兵团中，一马当先领着这群气势惊人的骑兵冲锋的，正是他们的团长海瑟娜。
这群精锐骑兵的套装已然足够张扬，但海瑟娜身为团长，身上的服饰更加鲜艳华丽。
她衣服上以金色刺绣和银线流苏作饰，流光溢彩。
在午间阳光的照耀下，海瑟娜领着一群骑兵向前冲锋，气势辉煌如同天神下凡。
透过望远镜，知道是友军前来帮忙，营长放下心来。
他目睹这场惊天动地的冲锋，却并未长久留连——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去找一队士兵掩护第一道防线的人，并且通知第一道防线那里守着的士兵们，不用坚守第一道防线了，把伤员和物资带上，开始有序撤退。”
“撤退完毕就不用继续坚守了，赶快转到第二道防线去，那里相对安全。”
“你让医生们带上担架，把那些动不了的受伤士兵抬到安全的地方。”
营长收起起望远镜，按照帕西瓦尔指挥官的指示，对着身旁的下属们吐出一连串指令，安排下第一道防线的换防事宜。
看了看骑兵们令人震惶的冲锋，他暗中颇为欣喜，有了海瑟娜大人和那群骑兵的掩护，自己这边的换防压力，必然大大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