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敲门
“星纹之下，命运已悄然敲门。
她未曾察觉，早在第一束光落下时，一切早已改变。”
—
清晨六点五十，校园的广播比太阳还准时响起。
【早安，蓝星第一中学的同学们——】
苏燃坐在靠窗的位置，风从半开的窗缝里钻进来，裹着早晨的凉意和树叶的沙沙声。
她手握着笔，眼神却早已游离在课本之外。
昨夜的梦太清晰了。
银白的星纹，光的低语，还有那句像命运宣告般的声音：
“星之烙印已苏醒。”
她原以为那只是梦，可清晨醒来时，她掌心的热意依然真实。
苏燃低头看向那只手，什么都没有了。肌肤干净，连红痕都没有。
但她知道，那东西还在——只是藏得更深了。
讲台上传来老师的点名声，苏燃这才回过神来。
她的视线扫过斜前方的男生。他懒懒靠在窗边，像没睡醒，嘴角依旧带着那抹熟悉的笑意，只是今天笑得更浅了些。
“你知道吗，”他小声道，“我今天一进校门口，又看到那黑衣哥了。还是站在那个路灯下面，像NPC一样。”
“你认错了吧？”
“我认NPC比认老师都准。”
苏燃听见这句话，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有一点异样。
“还有，”他顿了顿，语气像是在开玩笑，“我昨晚梦见今天有人要被“拉出去对话”了，还是在……旧楼通道那边？”
“行了你。”同桌翻书，“你是不是漫画看多了。”
他说：“也许吧。可我每次乱说，怎么老有一两个能准呢？”
那一瞬，苏燃心头猛地一跳。
那个旧楼通道——是她总去透口气的地方，一个谁也不会来的角落。
—
午间的阳光白得刺眼，像光也失了温度。
苏燃按惯例走向旧楼尽头的小通道，一路上安静得异常，连蝉鸣都被远远隔在外头。
她站定在那片阴影与阳光交界的地方。
她原本只是想安静一下。
可下一刻——她听到了脚步声。声音不重，却像一脚踏进她的耳膜深处。
她猛地回头。
一个身穿灰黑风衣的男人站在尽头。
他戴着墨镜，像是昨晚她在便利店看到的那个人。
只是现在，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她几乎能听见他指尖摩擦衣料的声音。
“苏燃。”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石头落进水里。
苏燃心头一紧。
“你真的知道你是谁吗？”他逼近一步，声音冷而低，“或者说，你身体里，到底装着什么？”
苏燃下意识后退。
黑衣人的手掌缓缓抬起，一道近乎透明的光纹浮现在掌心，像涟漪般一圈圈扩散。
“把它交出来。”他说，“那不是你该拥有的。”
苏燃的手指轻轻一抖。
就在那一瞬，掌心的星纹再次浮现，如同心跳。
可她来不及反应，那道光忽然像被扼住，变得不稳定。
她根本还不知道怎么回应它。
她屏住呼吸，心跳乱成一团。
那道光在她掌心颤抖，像是被某种力量封住了脉动——
她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耳膜像被一层水封住。
然后，一道懒散的嗓音刺破了水面：“欸，我说。”
那声音熟悉，却也意外，像针一样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你是教务处新来的人吗？这语气，真有点像查迟到的。”
苏燃愣住，回头。
是那个男生。
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了背后，手里还拿着教科书，像是随手路过，又像是早就等在那里。
“你怎么……”
他笑了笑，轻声道：“我猜的。”
声音很轻，像是事不关己，但站在她面前的姿势，却把她护在身后。
然后他转头，盯着黑衣人：“我有个问题，你知道这里是教学楼吗？”
黑衣人不说话，但眼底泛起危险的涟漪。
男生偏了偏头，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要是非要动手，那就趁我没喊保安之前。”
苏燃看着他，心跳忽然有些乱。
黑衣人的掌纹忽然一阵剧烈扭曲，像是被什么压制住，最终，他盯着苏燃，后退半步，冷声低语：
“你会知道的。”
话落，他转身没入光影之中，像一滴被蒸发的墨，彻底隐去。
几秒后，苏燃才猛地吸了一口气，像从水里浮出头来。
她回头看着那个男生，有点茫然。
“你……”她刚开口，却被对方抢先打断：“你真的在发光。”
苏燃：“……？”
他指了指她的手心。
她低头，掌心的星纹仍未褪去，像烙印，又像光在皮肤下缓缓流动。
“我就知道……我的玩笑不会白开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昨天开始我就头痛，一靠近你就发作，原本还以为是天气的问题。”
“我梦到你被追，然后我醒了。当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顿了顿，眼神略有迟疑，像是斟酌该不该说出来——
“果然，你真的被盯上了。”
苏燃听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那眼神，比她以为的认真得多。
“你是谁？”
他沉默片刻，低声开口：
“……我大概，也一直不是个普通人。”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那些看似随口的玩笑，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倒影。
而星纹，不止在她身上。
有人早已在命运的风里，站在了她前面。
她望着他，掌心的光渐渐退去，
可胸口那股被星光牵引的悸动，却依旧没有停下。
与此同时，蓝星的另一端，一处荒废的工业区——
一栋废弃工厂顶楼，昏黄日光穿过破碎天窗，将尘埃切割成光斑。
三道身影伫立在光与影交错的边缘。
他身披黑灰战袍，银面具覆面，只露出一双锐利而沉静的眼。
男人低声开口：“星界的光又开始躁动了。”
不远处的横梁上，一个少年晃着腿坐着，紫色眼眸微眯，笑容邪气，指间翻转着一枚银色硬币。
黑袍男人侧头看向横梁，“怎么，不打算下场去试试你口中的“有趣觉醒者”？”
少年勾唇：“再等等。游戏刚开始，别着急揭底牌。”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光影交界伸出，猛地拍上窗沿。
紧接着，一个挺拔的青年翻身跃入，金色眼眸如火，浑身带着野性与桀骜。
“别等太久。”他嗓音低沉，“星之烙印一旦齐全，再动手就晚了。”
三人沉默。
男人低声道：“……白羊，已苏。”
他们齐齐抬头，望向那被暮色侵染的的天际。
一颗遥远的星，正悄悄亮起。
——这一局星辰棋盘，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