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女巫，是魔女。
“哦？新来的魔药助理？”
霍尔眼神微眯，似乎对夏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骷髅一般的面容之上，眉心处缓缓浮现出一道符文。
随着符文闪烁，夏诺感觉到一股绵延不绝的精神力从面前的霍尔额间传出。
逐渐包裹自己的全身。
“没想到，以魔女的眼光，居然会让一个精神力虚浮不定的三等学徒来当自己的魔药助理。”霍尔收回精神力，朝安莎娜说道。
魔女？什么意思。
夏诺从没听过这样的称呼，不管是在卡西利亚学派还是其他的地方，巫师只是巫师，也只用男巫或者女巫来称呼。
“魔药学可不是一个只看精神力强度的领域。”安莎娜缓步走了进来。
“确实，在魔药学的方面来说，您确实找到了一个好苗子。”霍尔朝着安莎娜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巫师礼。
“这是一些从成年的潮汐海星体内挖出来的星核，算是给麋鹿新人的见面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能帮他稳固飘忽不定的精神力。”
霍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伸手递给夏诺，里面装着几颗小型的晶石，模样和深海中的海星竟然一般无二。
夏诺说了声谢谢，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份见面礼接过来，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看霍尔的购买力，像是麋鹿的大客户，直接收礼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安莎娜接过了小瓶子。
“那我就替夏诺谢谢霍尔学徒了，不过这孩子刚接触巫师之途不久，精神力的修炼需要循序渐进，现在用这个还为时过早。”
霍尔见状只是淡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哦对，回去告诉你的导师萨姆尔，他购买的关于岩浆之心所在具体位置的信息已经有头绪了，等我整理好会通过飞路粉送过去。”安莎娜朝霍尔说道。
霍尔点了点头，朝安莎娜道谢，然后长袍一挥，柜台上乌玛打包好的一大堆材料全部被收进了宽大的巫师袍中，转身离去。
“代我和你的导师问好。”安莎娜朝霍尔的背影说道。
霍尔挥了挥手，紫色花边的灰色长袍转瞬在门口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直到属于霍尔的那股精神力在店里完全消散之后，安莎娜才转过头，朝柜台后算账的乌玛说道：“去把缺了的货补上。”
闻言，乌玛满脸不情愿，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耷拉着脑袋上的黑色猫耳，走到库房补货去了。
“你小子运气还算不错，霍尔学徒可是布斯巴顿学派里即将晋升一级准巫师的学徒，手里的东西可不简单。”
“布斯巴顿学派？”夏诺心中一惊。
自己在图书馆中的免费区域阅读过相关的书籍，布斯巴顿学派距离夏诺所在的卡利西亚数万里开外，学派城堡建在禁忌之海沿岸的高耸悬崖上，是巫师界里少有的专修学派。
所谓专修学派的意思，是指学派中上到导师，下到学徒，基本只会主修一种或者两种途径的魔法，最多不会超过三条途径。
布斯巴顿学派便是这样的专修学派，甚至要比其他的专修学派更加的极端。
这里的所有人都信奉着维度之主，主修永恒魔法。
夏诺知道眼前这个容貌精致到不可思议的魔药店长实力十分可怕，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可以用麋鹿表面上存在的店面作为掩饰，将远隔万里的不同学派连接起来。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安莎娜笑了笑，“麋鹿确实是各个学派之间的贸易中枢，而且我这里卖的不仅仅只是魔药，还有情报，悬赏，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和你一直强调的，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充耳未闻的原因。”
安莎娜把玩着小巧的瓶子，接着说道，“就像是现在的这瓶星核，只有禁忌之海的沿岸地区才有产出，可以帮助使用者稳固精神力，除了使用后身上会散发好几天的海鲜腥臭味以外，并没有其他副作用了。”
“对于处在内陆的各个学派，包括卡利西亚学派来说，这玩意是个稀罕物，甚至可以说有价无市。”安莎娜把玩着小巧的瓶子。
“想要吗？”她看着夏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夏诺看了看安莎娜修长指尖的小瓶子。
重重点了点头。
一个没有强烈副作用的精神力辅助药品，对像他这样的巫师学徒来说，吸引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使用过后有味儿，多洗澡就行了。
安莎娜玉手一翻，装着星核的小瓶瞬间消失，被她收了起来。
“你还真想要？”
“你的精神力怎么来的自己不清楚？”安莎娜眉间一挑，语气重新变回冰冷。
“这东西对一般的学徒来说，或许是不可多得的秘药，但对于你来说，用了这东西，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夏诺摇了摇头，朝安莎娜解释道：
“我知道星核可能对我来说会起到反作用的效果，毕竟我能承受住水鬼魔药的效果已经是侥幸了，按照上次你和我用‘水气球’举例子来说，我要是再用其他的辅助类药剂风险可就大了，有可能这一小瓶小小的药剂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这不是明白吗？那还要这玩意干嘛？”安莎娜有些不解。
“不是我用，给别人的......”
“朋友？”
“嗯......应该算是吧，和我是同乡，我们一起进的卡利西亚学派，他比我早成为学徒，之后没少照顾我。”夏诺脑海中浮现出了加百列那长满灿金色秀发的脑袋。
安莎娜听完夏诺的话，若有所思。
“......要是不方便的话，便宜点卖给我吧，从工钱里面扣就行......”夏诺见安莎娜没有回复，以为对方有点舍不得，毕竟安莎娜刚才说这瓶小东西在内陆学派中可是热门的抢手货。
安莎娜指尖微动，装着星核的小瓶子重新出现，带着一条完美的弧线，被她丢给了夏诺。
“不用，这本来就是霍尔给你的，我还没有严苛到克扣员工小费的层次。”安莎娜满脸鄙夷，“拿去吧，你倒是蛮重情义的，朋友在巫师界可是个稀罕词。”
夏诺接过瓶子，收在怀里。
安莎娜说的没错，朋友这个词在弱肉强食的巫师界确实是个稀罕物，在卡利西亚学派的一年之中，自己没少见到因为一点点修炼资源就反目成仇的兄弟姐妹。
“谢谢。”夏诺收好瓶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转头问安莎娜，“你不是女巫吗？为什么我听刚才霍尔学徒喊你魔女？”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巫师了？”安莎娜反问。
夏诺嘴巴微张，又愣在原地，回答不上来。
好像......从自己遇见安莎娜开始，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巫师，只是穿着一件有着巫师袍样式的黑色长袍罢了。
“有些事情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说话间，又有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巫师突然出现在麋鹿的门口，这次那人的长袍上绣着绿色的花纹，夏诺没见过这样的制式长袍，估计是哪个隐藏世间的学派。
安莎娜朝新来的客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转头朝抱着一堆材料从库房走了出来的乌玛说道，“今天就辛苦一下，夏诺我先带走了，大堂这里你来负责。”
“这边不需要我帮忙了吗？”夏诺问。
“不用了，接下来的工作乌玛会负责好，你先和我来。”安莎娜转身朝三楼走去，夏诺紧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