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城外遇袭
“另外——”雷曼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主教大人希望您能成为教会的守护骑士。”
李昂将木盒递给身边的老杰克，他本以为这份礼物就已经够能体现亚伯的仁至义尽了，却没想到重头戏还在后面。
其实李昂不知道的事，老教士在和他的交谈中，心里就已经暗暗确定了李昂的贵族身份。
许多在后世看来司空见惯的事情，比如大方得体的言谈举止、能识字并书写，以及他刚刚展现出来的诚意和忠实的品格，都是这个时代的普通平民远不能及的。更何况李昂身藏一手精良的造纸技术。
而刚在马孔就任的主教虽然看上去有很大的权力，但在各个方面仍不免要受到当地男爵的掣肘。就比如刚刚在街道上公然露刃的卡尔众人，亚伯尽管能靠手中的军队威慑到他们，但在贵族的撑腰下，他在事实上也并不能拿这群人怎么样。
可是李昂的到来则为教会的继续发展提供了转机。要知道，教会如果想继续发展，就不得不将手伸向世俗。
但如果本就势力庞大的教会亲自下场的话，一定会遭到贵族集团的集体抵制，所以这个时候寻找一个合适的代理人就尤为重要。
而出身清白的李昂则正好附和亚伯的预期。
“这——”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昂明显愣了一下，但他随即很快就恢复如常。“我会仔细考虑的。”
他并未一口答应，哪怕这个提议看起来无比诱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鲜艳的果子，就越能致人死地。”
“我会向大人转告的。”雷曼松了口气，主教在临行前只吩咐他稍微试探一下李昂，如果李昂现在一口答应的话，那么事情反而就麻烦了起来。
雷曼的微表情当然被细心的李昂察觉到，“果然如是！”他在心里暗自想到。
“果然还是相互利用罢了。”一向敏感的李昂哪会想不清楚这其间的事情原委，无外乎就是想借他之手，进一步发展教会的势力罢了。
“不过倒也正合我意。”李昂当然知道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现阶段下，除了依附别人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我送一送各位吧！”一次短暂的交锋过后，众人的关系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于是最后就保持着李昂和雷曼并排在前，老杰克骑马跟在后面的队形。
这时候的勃艮第已经接近秋天。山谷里的白桦树最先感知到季节的变迁，金黄的叶片在微风中簌簌作响。
一条小溪从山涧蜿蜒而下，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早落的枫叶，像一叶叶红色的小舟，随着水流轻轻打转。溪边的芦苇已经抽出了灰白的穗子，在风中摇曳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野鸭扑棱棱地从芦苇丛中惊起，在水面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线。
“这条小溪似乎是木屋后面那条的下游。”按照方位和海拔来看，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而且就算不是，那也应该是支流或者交汇过。
众所周知，勃艮第地区的溪流大概有两个水源，一是高山冰雪融水，二就是降水。但冰雪融水在相当长的时期都是占大头的，并且十分稳定。
老杰克搓了搓手，“要变天了。”他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几片乌云正从西北方缓缓压来。
“就在这里吧。”李昂转头向雷曼告别，“这里离马孔城已经有两里路了。”
“嗯，那你们保重！”雷曼并未矫情，直来直往的性格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雷曼转身拍马，将要纵马离开时，一支羽箭突然划破天际，直直的钉在了路边的树干上。
“有敌袭！”反应过来的李昂马上调转马头，大声警告众人。
“哈！哈！哈！”公爵大道旁的森林中，一个身穿锁子甲，头戴半盔，手提狼牙棒的人走了出来。
“死了我那么多弟兄，你觉得还能活着回去吗？”
卡尔身后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了六个身穿皮甲的小弟。
“这些人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卡尔肆意的笑着，仿佛李昂和老杰克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李昂深知两军对垒，气势为先，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输了气势。
就在两人对骂间，雷曼也从远处策马转了回来。他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了李昂的呼喊声，所以回来查看情况。
“是你！”在看到卡尔后，雷曼双眼似欲喷火，就连胯下的枣红马也在不停的打着响鼻。
正在嚣张不已卡尔显然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气势一下子就收敛了很多。
但随后，这个向来以狠辣著称的强盗就抛去了顾虑。
“雷曼，我向来敬重你，但那也是看在主教大人的面子上。”卡尔那只独眼瞪的老大，“你要是不识好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恶狠狠的说道。
“杀！”
雷曼没有料到对方真的会不要命的动手，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是让他很快做好了准备。
“对面有一个弓箭手！！！”李昂大声提醒，生怕出了意外。
事实上，如果对方没有弓箭手的话，那么三个有马的骑兵足以对付超过自身两倍的敌人，但是一旦有了弓箭手，战局就变得大为不同。
雷曼的反应快得惊人，在李昂话音未落的瞬间，他已经侧身一滚，堪堪避过那支呼啸而来的箭矢。箭尖擦着他的锁子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快散开！”雷曼大吼一声，拔出长剑策马冲向树林。李昂马上会意，与老杰克分别向左右两侧包抄。三人的战马在泥泞的小路上扬起阵阵尘土。
卡尔根本没料到对方会主动出击，慌乱中举起狼牙棒：“放箭！快放箭！”
身后的小弟明显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顿时惹得一阵手忙脚乱。
过了一会儿，第二支箭终于破空而来，这次瞄准的是老杰克。但强盗们显然是低估了这位老人的战斗力。
老人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前蹄扬起，箭矢擦着马腹飞过。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昂已经冲到了卡尔面前，鎏金十字剑划出一道寒光。
“铛！“
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卡尔仓促格挡，狼牙棒被震得嗡嗡作响。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独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这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