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沌潮汐

释云拉着我躲进地铁站时，她做的辐射检测器响得像闹钟。墙上爬满发光的紫色血管，那些血管一跳一跳的，把灯泡都挤碎了。

“这黏液不是地球的东西！“她用小镊子夹起一块发光的胶状物，“和那天你打雷时的能量波动特别像！“

隧道深处传来婴儿哭似的怪声。手电筒照过去，我看见一团沥青样的东西正在吞吃自动贩卖机。它身上冒出几百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两具巨大的神骨架。

“六十年前，“我用电光打碎扑来的触手，黏液烧焦前竟然拼出古代文字，“规则神和原初神同归于尽。祂们身体碎成黑晶体，混沌是跟着神尸掉到地球的外星怪物。“

释云掏出个改装过的游戏机。屏幕上是她黑进军方电脑找到的老视频：南极冰层下，银色神骨架被黑色黏液缠住，士兵们开枪根本打不中那些黏液。

“所以政府才造城墙...“她调出卫星图，红雾状的混沌正从神战遗址冒出来，“这些怪物吃神的尸体，只有黑晶体的力量能伤到它们。“

隧道突然倾斜。我们摔进一节废弃车厢，生锈的座椅上长满水晶苔藓。释云突然捂住胸口——我送她的黑曜石吊坠烫得厉害。

“第三权能的小子，“鬼爪的声音从车顶渗下来，“闻到臭味了吗？“他手指缠着黑色裂缝，像玩蜘蛛丝，“混沌闻到你身上规则神第三根肋骨的味道...“

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镰刀上的蛇纹发红光。我用电光挡刀，却发现镰刀直接切开了空气，我的雷电被吸进黑洞里。

“我这虚空权能排第二，“鬼爪的眼睛变成复眼，背后长出六对光翅膀，“你的雷电不过是神骨头渣的力量。“

释云扔出个紫色烟雾弹。浓烟中，她拽我跳出车窗。夜风吹进来时，我看到了地狱——天上飘着成千上万的黑色卵囊，每个都有公交车那么大，里面包着发光的骨头。

“它们在吃神的骨头！“释云指着最近的卵囊，半透明的膜里裹着根银色腿骨，“等它们吃完所有神骨...“

卵囊突然炸开。新生的混沌怪物像柏油一样泼下来，落地变成三头狗。最可怕的是它们的叫声——像指甲刮黑板，水泥地都被震碎了。

“往神骨多的地方跑！“我用电光劈开黑狗，发现黏液碰到雷电会变弱。

冲进中央广场时，喷泉池里立着半截银色脊椎骨。释云把身上所有黑曜石护符摆成圈，我抓住她发抖的手，发现她指甲缝里都是陨石粉。

“三年前我试过...“她启动自制的电磁装置，“黑晶体的共鸣能赶走混沌！“

雷电通过护符打进神骨的瞬间，整个广场地砖都飘了起来。黑色卵囊像气球一样炸开，但深处传来让人牙酸的咀嚼声——两只山那么大的混沌王正在啃规则神的头骨。

“第三权能，全开！“我把雷电变成长枪扔出去，却被黑洞吞了。鬼爪踩着空间碎片走来，镰刀上挑着块发光的额头骨。

“人类总是搞反了。“他把神骨扔给混沌群，“不是混沌追着黑晶体...“神骨被吃掉的瞬间，所有怪物都长出了虚空镰刀前爪，“是我们故意用神骨喂它们啊！“

释云突然咳出黑血。我这才看见她后背插满水晶刺——原来刚才扔烟雾弹时，她替我挡了偷袭。她腰包里掉出个带血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如果白影失控，左边口袋有药，配方是......“

最大的混沌王举起镰刀前爪，和鬼爪昨晚的招式一模一样。天空开始剥落，露出后面血红色的宇宙。我知道这不是普通战斗，是六十年前神战的重演。

握着释云冰凉的手，我内心听见不祥的回响……释云，千万不要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