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
一
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难者进。近视防治很难,近视防控与OK镜的临床实践和基础研究,聚焦安全性和规范性,必有助于OK镜更好地成为面向儿童和青少年近视防控的适宜技术。
我非常高兴看到陈志博士又写了一本关于OK镜验配的新书,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陈志博士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他要在自己理解、吸收和提高之后,屏气凝神方提笔。第二,个性化的VST镜片设计,需要实践检验。第三,如何传递每个案例背后的知识点,助力读者全面理解眼表解剖与生理、镜片光学与力学等。陈志博士克服了面临的困难,特别是在经历一波又一波疫情的时候,还能静心思考与写作,特别让我赞赏。
相信很多读者会喜欢这本书,因为这本书本身就是授人以渔的问题解析。无论是常规经典案例,还是个性化特殊案例,都是从作者的实践中来,更好地帮助读者提升实践能力。我特别期待眼视光医生、规培生、研究生等都能从本书中受益。
二
我欣喜地看到,陈志博士经过十多年磨砺,在2022年晋升为副主任医师,并担任近视防控与OK镜中心的执行主任,在新岗位发挥更大作用。我摘引我在“医海行舟”公众号中发表的《维也纳的光》中的几段文字,也作为他书中序言的一部分,期望他坚持初心,并以持之以恒的努力,在近视防控领域为患者带来更多光。
“我在黎明之前的暗夜里奔跑,夜风掠过我的耳郭。我跑过维也纳空落的市集,跑过干涸运河的岸边,穿行在幽静的城市公园,我看见金色的施特劳斯雕像,在宁静夜中不知疲倦地拉着无声的提琴,仿佛每一瞬间都在流泻蓝色多瑙河的美妙旋律。夜色将转,我跑得很轻,我对第36届ESCRS(欧洲白内障和屈光外科医师学会年会)满心期待,这是我第11年追着ESCRS,我醒得太早,如在追梦。
……
我想有一份责任感总是好的。我天没亮就出来长跑,是我看错时间,是我稍有时差,是我惦记医院的缘故,这本是我的门诊日,不由得不早醒。跑过的街区很静,我也不由得放慢脚步,太静了。国内比这里快六小时,这个恬静的城市是凌晨,多瑙河不舍昼夜流过,而车水马龙的上海应已是上班高峰。
我早早醒来,早早去学习。在开幕式听主旨演讲,听娓娓道来的维也纳眼科史,弗洛伊德的眼科医生是谁,贝多芬的眼科医生兼诊耳疾……最后听到一个建议,用眼科医生的眼睛多看看维也纳:维也纳博物馆云集,其中有一位眼科医生所建的艺术博物馆独树一帜。幻灯显示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 Klimt)的金箔油画《吻》及一位眼科医生像,演讲嘉宾热情地告诉主会场两千多听众,这位眼科医生的名字叫鲁道夫·利奥波德(Rudolf Leopold )。
我于是想去看看利奥波德博物馆(Leopold Museum)。最后在赶飞机前半天,先去了维也纳大学校园,那是我院创始人郭秉宽教授学习过的地方。郭老当年十分刻苦,边学医,边勤工俭学,他教奥地利学生中文,教中国留学生德文,还兼职为使馆抄写材料。六年艰辛磨砺而出,郭老成为我国眼科学开创者之一,主编《眼科学》,培养了许多眼科专家。
经过一个长长的名人拱廊,我看到了一个个杰出的哲学家、心理学家、医学家的肖像,不由得心生敬畏。我与鹏、冰,上下找大学图书馆,也太匆忙而没有赶得及找到郭老的教授皮乐德(A.Pillat)的名字,但看到了弗洛伊德的纪念雕像。我以为弗洛伊德是维也纳大学最伟大的教授,不过在大学这里,在这名人廊,他的雕像在我们所陌生的塑像之侧。
弗洛伊德探讨人性内核,在本我、自我和超我之间离析,为现代人文学科及医学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石。对弗洛伊德学说的理解是艰难的,但可曾记得弗洛伊德的名言?作为精神病学家,在弗洛伊德的眼里,精神健康的人,总是努力工作及爱人,只要能做到这两件事,其他的事就没有什么困难。
终于赶到利奥波德博物馆,远远看到外墙面的《吻》。在馆内,参观者静悄悄地看画,克里姆特《死亡和生命》紧紧偎依的人生,只是浩瀚宇宙的梦幻泡影和气息,乐与悲如露如电,转瞬即逝。而埃贡·席勒(Egon Schiele)的画作,具有克里姆特相近的阴郁暗影。我忍不住对鹏和冰说,直指人类内心挣扎的画,似乎都是那么神经质,那么晦暗,那么无奈。
席勒的自画像看起来羸弱不堪,骨骼异样,有着深沉的痛苦而无助无解。他的灵魂终究无法与贫弱躯体相伴,被西班牙流感夺去生命时只有28岁。席勒一直被同时代人忽视,也几乎被遗忘半世纪,有先见之明的利奥波德,用眼科医生的慧眼,使席勒得以被重新认识。转了二层画室,离开时再瞥一眼那些画作,席勒,如一道黑夜的闪电。
这世界从来不变,在现实桎梏的黑暗里,或者睡去,或者醒来。而我跑在黎明之前,长夜将尽,曙光即现,看城市的夜空在散去黑色的云裳,愿所有人获得光的眷顾。或者,站在夜之峭壁,为光所引,纵身一跃,冲破黑暗,展翅飞翔。”
周行涛
2024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