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独自升级！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那条银行短信，一千块。
不多，却曾是他拮据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光。
张宇这份情谊，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如同实质。
若是以前，他苏白拿什么还？
用这条烂命去拼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然后祈祷某天能回报万一？
可笑至极。
但现在……
一切都不同了！
从那七彩光柱冲天而起，从【概念真言】这个名字烙印在脑海深处的那一刻起！
SSS级天赋！
命运的齿轮，已然轰然转向！
不再多想那些虚无缥缈的补偿方案。
苏白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利落。
简单的洗漱，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运动服。
镜中的少年，黑发黑眸，面容清秀，但那双眼睛里，昨日的迷茫与尴尬已被彻底洗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仿佛淬火的精钢。
他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出租屋木门，走向屋外熹微的晨光。
目标，只有一个。
落日山脉，外围区域！
城市的喧嚣被迅速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新的空气，带着草木与湿润泥土混合的独特气息。
视线尽头，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显露出雄伟的身姿，宛如一头蛰伏在大地上的远古巨兽，沉默而威严。
这便是落日山脉。
无数新手觉醒者踏上超凡之路的第一站，也是埋葬了无数梦想与骸骨的试炼场。
还未真正踏入山脉范围，各种嘈杂的声音已经顺着风隐隐传来。
苏白脚步未停，目光淡漠地扫过前方。
不远处，一个穿着简陋皮甲，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憋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舞着一把闪烁着微弱寒芒的制式长剑。
他的对手，是一只仅有半米长，浑身布满墨绿色鳞片的【鳞甲蜥蜴】，动作迟缓，眼神呆滞，是落日山脉外围最常见的一级凶兽。
“噗嗤！”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柄长剑终于艰难地刺穿了鳞甲蜥蜴相对脆弱的脖颈。
墨绿色的血液溅射而出。
下一秒，少年身上骤然亮起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晕——那是升级的象征。
“我靠！终于升级了！”
少年兴奋地将剑往地上一扔，原地蹦跶了两下，随即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抱怨起来：
“淦！这些一级破怪，杀一只才给3点经验值！升个二级就要50点！老子都在这刷了快一天了！快把这地方当成家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对未来的渺茫感。
这，就是绝大多数普通觉醒者的真实写照。
天赋平平，资源匮乏，每一点微小的进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时间。
苏白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这种挣扎，他曾经也以为会是自己的宿命。
但现在，他早已跳出了这个圈层。
再往前走，人声更加鼎沸。
各种五花八门的吆喝声、组队喊话声此起彼伏，如同一个热闹的冒险者集市。
“强力盾战求组！B级【坚韧】天赋！能抗能打！来个靠谱奶妈和暴力输出！只刷黑风狼区域！”
一个身材魁梧，手持巨大塔盾的壮汉，声如洪钟。
“萌新刺客求带！有大佬收留吗？会喊666，听指挥，只要装备！”
一个身形灵活的少女，眨巴着眼睛，试图用可爱打动人心。
“生活系天赋【烹饪（初级）】找固定队！能做提升力量和敏捷的小圆面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一个围着围裙的大叔，举着一个牌子，卖力地推销自己。
“法爷带队！A级【烈焰掌控】！二等三，来T奶和强控！效率队，不墨迹！”
一个身穿法师袍，神情倨傲的青年，身边隐隐有火元素在跳动，吸引了不少目光。
喧嚣，热闹，充满了新手的活力、焦虑与渴望。
这里是起点，是筛选，也是绝大多数人超凡之路的终点。
但这一切，都与苏白无关。
他的目光，甚至未在那个号称A级天赋的火法身上停留超过半秒。
A级？
很强吗？
或许吧。
但在真正的【概念真言】面前，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
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运动服，面容也只是清秀，混在这些形形色色的觉醒者中，毫不起眼，如同一滴汇入溪流的水珠。
然而，他前进的方向，却稳稳地偏离了那片新手扎堆、怪少人多的“安全区”。
一步，又一步。
他走向落日山脉……
更深处。
那片被淡淡的瘴气笼罩，据说最低都是三级凶兽出没，甚至偶尔有精英级凶兽游荡，连许多资深觉醒者团队都不敢轻易涉足的……
真正的，危险与机遇并存之地！
平凡的外表下，潜藏着足以颠覆世界的风暴。
而这场风暴，即将从落日山脉的深处，掀起第一缕微澜！
深入落日山脉，周遭的雾气愈发浓郁，带着一种阴冷潮湿的腐败气息，能见度骤降至十米以内。
脚下的枯枝败叶堆积得更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苏白神色不变，步履沉稳，那双黑眸深处，却闪烁着警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突然！
左前方约莫七八米处的低矮灌木丛一阵剧烈摇晃！
“唰！”
一道黑影猛地窜出！
那是一头通体覆盖着坚硬黑色甲壳的蜥蜴，体型比之前在外围看到的【鳞甲蜥蜴】略大，约莫七十公分长，猩红的眼珠闪烁着残暴的光芒。
【等级：1】
【种族：黑甲蜥蜴】
一行简洁的信息，悄然浮现在苏白的视网膜上。
原来如此。
只要等级差距不超过五级，觉醒者便能洞悉对方最基础的信息。这算是“数据化”世界给予新手最基础的福利之一，但仅限于此，更深层次的情报，则需要依靠特殊的侦查类天赋或技能。
区区一级凶兽么？
苏白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正好，拿你来试试手。
就在苏白思绪转动之际，那【黑甲蜥蜴】显然也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嘶嘶——！”
它猛地停下脚步，头颅高高昂起，布满黏液的口腔猛然张开，露出细密而锋利的牙齿，一条猩红的分叉舌头如同毒蛇般吞吐不定，发出威胁的嘶鸣！
下一刻，它四肢猛地发力，坚硬的爪子深深抠入泥土，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起一道腥风，直扑苏白而来！
速度比外围的鳞甲蜥蜴快了不少，攻击性也更强。
然而，面对这迅猛的扑击，苏白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眼前扑来的不是择人而噬的凶兽，而是一片飘落的树叶。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我觉得……这只蜥蜴还是死了比较好看。”
淡漠，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概念真言】的力量，在这一刻被无声地引动。
然而……
那【黑甲蜥蜴】前冲的势头没有丝毫减缓，猩红的眸子里依旧是纯粹的暴虐与饥渴，距离苏白已不足三米！
嗯？
苏白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失败了？
果然，直接干涉“生死”这种最高阶的概念，哪怕是对付区区一只一级凶兽，也存在着某种限制，或者说……消耗远超预期？
亦或是，我的表达方式还不够“精确”？
电光石火之间，苏白完成了这次简单的测试与分析。
无妨。
既然直接宣告死亡行不通……
那就换一种方式。
看着那越来越近，几乎能闻到其口中腥臭的黑甲蜥蜴，苏白眼神骤然变得深邃。
他的目光，越过了这只蜥蜴，投向了它身后，投向了前方被浓雾笼罩的、连绵不绝的落日山脉！
“我觉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心底响起。
“我的正前方，应当……是一片末日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