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童灵纸咒

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

搬出四合院那天，BJ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雪花轻盈得像白纸，落在肩头，又很快消融。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红纸门所在的屋子，屋顶已被雪覆了半层。阳光很淡，映不出暖意，却将那门的轮廓刻得格外分明，仿佛在沉默中注视着我离开。

但我错了。

真正可怕的，不是那道门，而是——它留给我身体里的“印记”。

起初只是梦。

我每天凌晨三点惊醒，脑海里反复回响同一首童谣：

一张纸，两张纸，糊住眼睛看不见。

三张纸，四张纸，童子哭声满庭前……

梦中，我站在一座破败的祠堂前，门口贴着红纸符箓，一盏白灯笼孤零零地挂在梁下，灯笼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不敢走近，但脚步却不受控制。梦境将我一次又一次拉回那间纸门之后的空间。

可最诡异的是，梦境醒来后，那童谣的后半句——开始从我嘴里自然地念出来。

一次我在洗澡时低声哼着，无意识地念到“童子哭声满庭前”，女友吓得摔了手里的杯子，说我“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像死人”。

我照镜子看了看——

镜中，我的脸苍白而陌生，嘴角在动，却听不出声音。

就像是有人借着我的身体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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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翻查资料，想找到那首童谣的来历。普通网络搜索毫无结果，直到我在一个名叫“民俗夜话”的地下论坛上看到了一篇帖子：

【旧京禁咒·纸门童灵】

京城旧胡同深处，有“纸门封童”之俗。相传清末年间，贫户之家如有夭折之婴，为防其魂游四散，会请术士封于屋中角门，以红纸糊封，唤作“童灵守门”。

若封灵失败，童灵阴性暴涨，夜哭不止，甚至穿门而出，附身生人。此俗被朝廷明令禁止，后流入民间阴堂术，称为“纸门咒”。

封门之语，唯有知者能听。门开三次，童灵成怨。

帖子下方有一张照片，模糊，但我一眼认出——正是我原来租住那间屋子的纸门！

我手心出汗，继续往下看，帖子发帖人“纸道人”写道：

“三开之门必有换命之祭。童灵自愿封门者极少，需以纸契订魂，以情诱引。若情断纸毁，咒破魂散，封灵者必现‘纸眼’，一眼见鬼，终生不闭。”

我忽然想起那晚她最后写下的字：“我不是人，但我想陪你。”

原来她不是来害我，是……在护我。

她选择留下，是因为纸门咒已然激活，若不有人“自愿”入门镇灵，我——便是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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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恐怖的是，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右眼，看东西模糊不清，偶尔会在阴影处看到某些“多余”的轮廓。

一次，我在地铁里，看见一个孩子坐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上，低头抱着纸人。

我揉了揉眼，再看，那孩子消失了，连纸人也不见了。

我以为是幻觉。

直到我右眼视角中，开始出现一些红纸纹路，就像旧纸门上的封禁符文，时隐时现，贴在城市各个角落——垃圾桶上、老榆树上、甚至有人家的猫眼上。

我看见的，已不是人该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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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找到了那位房东。

她显然并不惊讶，甚至连问候都省了，直截了当地说：“你眼里进纸了。”

我愣住：“进纸？”

她冷冷道：“童灵愿为你封门，情契已立，纸咒反噬你。那叫‘纸眼’，你看到的是她替你挡住的东西。”

“那我该怎么办？”

“你只能去还愿。”

“还什么愿？”

她没有回答，只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符，递给我：“烧了，去门前跪三夜。她若醒，还能换命。”

我接过纸符，纸上写着四个字：

借命还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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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那扇门，并未真正关闭。

只是她，在帮我挡着而已。

可我欠的，不只是她的命。

而是——一场咒，从我搬家那天就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