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时之沙漏
升降平台发出不祥的吱呀声，季瑶死死抓住栏杆。透过半透明的防护罩，她看到逆光城的景象在脚下——或者说头顶——缓缓展开。建筑物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延伸，有些部分完全悬浮在空中，由发光的能量束连接。
“重力场越来越不稳定了。”秦墨川检查着反重力胸针，“跟紧我，不要走散。”
季瑶点点头，喉咙发紧。自从进入这座塔，她的吊坠就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更糟的是，那些预见画面越来越频繁地闪现：秦墨川流血、黑门开启、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她伸出手...
升降平台突然剧烈震动，停了下来。
“故障？”季瑶紧张地问。
秦墨川摇头，指向外面：“我们到了。”
防护罩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金属味的风。季瑶小心翼翼地踏出平台，立刻感到一阵眩晕——这里的地面是垂直的，墙壁变成了地板，而天花板则延伸向无底的深渊。多亏了反重力胸针，她才能站稳。
“这太疯狂了...”她喃喃道。
秦墨川指向远处一座悬浮的环形建筑：“那就是时空观测塔的核心，时之沙漏应该在那里。”
通往核心的“路”是一系列漂浮的平台，没有任何护栏或保护措施。平台间的距离不等，有些几乎紧挨着，有些则需要跳跃才能到达。
“我先来。”秦墨川踏上第一块平台，测试稳定性后向季瑶伸出手。
季瑶深吸一口气，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接触点蔓延开来。秦墨川似乎也感觉到了，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拉她过去。
他们就这样一块平台一块平台地前进。走到一半时，季瑶的吊坠突然剧烈震动。她本能地拉住秦墨川：“等等！”
就在此时，前方一块看似稳固的平台毫无征兆地崩塌，碎片坠入无尽的虚空。
秦墨川皱眉看她：“你的预见？”
“嗯。”季瑶点头，“越来越清晰了。”
“好事。”秦墨川简短评价，选择另一条路线，“说明你的能力正在稳定。”
绕过崩塌区后，核心建筑近在咫尺。那是一个完美的环形结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透明沙漏，里面流淌着金色的时之沙。沙漏缓慢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太美了...”季瑶不自觉地向前走去。
秦墨川一把拉住她：“等等，有防护。”
他捡起一块平台碎片抛向前方。碎片在距离建筑十米处突然停滞，随即被无形的力量碾成粉末。
“力场屏障。”秦墨川眯起眼睛，“需要特定的频率才能通过。”
季瑶环顾四周，发现环形建筑侧面有一个小控制台，上面布满了发光的符文。“那里！”
他们小心接近控制台。秦墨川研究着那些符文：“需要密码...或者血脉认证。”
“血脉？”季瑶想起虞清澜的话，“你是说...”
“守门人血脉。试试你的吊坠。”
季瑶取下吊坠，按秦墨川指示贴在控制台中央的凹槽上。吊坠发出蓝光，符文开始重新排列，但力场依然存在。
“不够。”秦墨川思索道，“需要更多证明...”
他突然抓起季瑶的手，用匕首在她指尖轻轻一划。季瑶轻呼一声，血珠渗出。
“抱歉。”他将她的血滴在凹槽里，“最古老的认证方式。”
血滴接触凹槽的瞬间，整个控制台亮起耀眼的金光。力场屏障如涟漪般散开，露出一条通道。
“成功了！”季瑶含住受伤的指尖。
他们沿着通道走向核心。随着距离缩短，季瑶感到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那些时之沙在呼唤她。沙漏比她想象的还要巨大，足有三层楼高，里面的金沙流动速度不一，有些部分快如流水，有些则慢得几乎静止。
秦墨川从背包取出一个特制容器：“我们需要收集足够修复裂缝的量。”
“怎么取？”季瑶仰头看着高悬的沙漏。
没等秦墨川回答，沙漏底部突然打开一个小孔，一束金沙如涓流般落下，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入季瑶掌心。
她惊讶地看着金沙在手中流动，既不散落也不灼热，反而带着舒适的温暖。“它...自己来了。”
秦墨川神色复杂：“它在回应你。时之沙有某种意识，会选择自己的掌控者。”
季瑶让金沙流入容器。随着金沙离开沙漏，她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闪过陌生而可怕的画面：一个繁华的世界在火光中崩塌，无数尖叫的生命化为虚无，最终凝结成这些美丽的金沙...
“不！”她踉跄后退，容器差点脱手。
“怎么了？”秦墨川扶住她。
季瑶颤抖着指向沙漏：“这不是普通的沙子...这是一个被毁灭的世界的残骸！那些是生命！”
秦墨川的表情变得凝重：“所以这就是时之沙的本质...”
“我们不能用这个！”季瑶激动地说，“这是用整个世界的毁灭换来的！”
“季瑶，”秦墨川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异常冷静，“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但如果我们不用这些沙修复裂缝，我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都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季瑶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太残酷了——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她必须接受另一个世界的彻底毁灭。
“还有别的办法...”她哽咽道。
“没有。”秦墨川摇头，”至少现在没有。裂缝在扩大，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危险。”
更多的金沙自动流入容器。季瑶看着它们，仿佛看到无数冤魂在哭喊。但她知道秦墨川是对的——犹豫不决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够了吗？”她哑声问。
秦墨川检查容器：“再一些。”
就在此时，沙漏突然剧烈震动，金沙的流动变得紊乱。整个建筑开始摇晃，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有人触发了警报！”秦墨川迅速合上容器，“我们得立刻离开！”
季瑶让金沙流入容器。随着金沙离开沙漏，她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闪过陌生而可怕的画面：一个繁华的世界在火光中崩塌，无数尖叫的生命化为虚无，最终凝结成这些美丽的金沙...
“不！”她踉跄后退，容器差点脱手。
“怎么了？”秦墨川扶住她。
季瑶颤抖着指向沙漏：“这不是普通的沙子...这是一个被毁灭的世界的残骸！那些是生命！”
秦墨川的表情变得凝重：“所以这就是时之沙的本质...”
“我们不能用这个！”季瑶激动地说，“这是用整个世界的毁灭换来的！”
“季瑶，”秦墨川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异常冷静，“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但如果我们不用这些沙修复裂缝，我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都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季瑶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太残酷了——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她必须接受另一个世界的彻底毁灭。
“还有别的办法...”她哽咽道。
“没有。”秦墨川摇头，”至少现在没有。裂缝在扩大，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危险。”
更多的金沙自动流入容器。季瑶看着它们，仿佛看到无数冤魂在哭喊。但她知道秦墨川是对的——犹豫不决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够了吗？”她哑声问。
秦墨川检查容器：“再一些。”
就在此时，沙漏突然剧烈震动，金沙的流动变得紊乱。整个建筑开始摇晃，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有人触发了警报！”秦墨川迅速合上容器，“我们得立刻离开！”
他们转身向出口跑去，却发现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力场重新封闭。更糟的是，四周开始出现那些银灰色的哨兵，手持电光武器从各个角度包围过来。
“被包围了。”秦墨川抽出匕首，“准备好战斗。”
季瑶紧握装满时之沙的容器，感到一阵绝望。哨兵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突然，她的吊坠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强光。时间似乎变慢了，她清晰看到接下来几秒会发生的事：哨兵开火，秦墨川为保护她而被击中胸口，倒在血泊中...
“不！”季瑶本能地扑向秦墨川，在电光袭来的瞬间将他推开。
电光擦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剧痛，但秦墨川安全无恙。他惊讶地看着季瑶：“你预见了？”
“嗯！”季瑶咬牙忍住疼痛，“左边三个要同时开火！”
秦墨川毫不犹豫地向左翻滚，匕首精准掷出，击中一个哨兵的核心。同时他掏出一颗小球抛向空中，小球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暂时瘫痪了哨兵的光学传感器。
“趁现在！”他拉起季瑶冲向沙漏后方，“应该有紧急通道！”
果然，沙漏基座旁有一个隐蔽的井道。秦墨川撬开盖子，示意季瑶先下。井道狭窄黑暗，他们只能靠臂力支撑着向下滑行。
季瑶的手臂被电光擦伤处火辣辣地疼，但她咬牙坚持。下方隐约可见微光，似乎是出口。
“快到了！”她向下喊道。
突然，秦墨川闷哼一声。季瑶抬头，惊恐地看到一根金属刺穿透了他的小腿——是哨兵的追击武器！
“秦墨川！”
“继续下！”他咬牙命令，鲜血顺着裤腿流淌。
他们终于滑到井道底部，来到一个圆形小室。秦墨川脸色苍白，靠在墙上喘息。季瑶立刻撕下衣袖为他包扎伤口。
“伤到动脉了吗？”她努力保持冷静，手却不住颤抖。
“只是肌肉。”秦墨川强忍疼痛，“纳米机器人会处理。但我们得立刻离开，哨兵很快会追来。”
小室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刻有符文的门。季瑶再次用吊坠和血打开它，门后是一条向下的螺旋楼梯。
“通向哪里？”她问。
“不知道，但总比留在这里强。”
季瑶架起秦墨川，两人艰难地沿着楼梯下行。秦墨川的重量压在她肩上，她能闻到他身上血腥味混合着那股独特的冷冽气息。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向下、向下...
终于，他们到达一个半球形房间。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古老的档案室，墙上嵌满了水晶面板，中央有一个投影台。
“安全了，暂时。”秦墨川滑坐在地上，检查腿伤，“纳米机器人开始工作了。”
季瑶环顾四周，被一块特别明亮的水晶面板吸引。面板上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她家族的徽记。
“秦墨川，看这个！”
他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近：“你家族的标记...碰碰看。”
季瑶触碰面板，水晶立刻亮起，显示出全息影像——一个优雅的女子站在同样的房间里，正是季瑶的母亲季教授，但看起来年轻许多。
“这是...妈妈的记录？”季瑶声音发颤。
影像中的季教授开口了，声音温柔而坚定：“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的女儿终于来到了这里。瑶瑶，我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最重要的是——你父亲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季瑶如遭雷击：“什么？”
影像继续：“你的生父是另一个世界的守门人，这也是你血脉如此强大的原因。我隐瞒这个事实是为了保护你，因为'锁匠'正是你父亲的兄弟，你的亲叔叔。”
秦墨川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暗影会'首领与你有血缘关系...”
季瑶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这个真相太过震撼——她一直以为的父亲并非生父，而追杀她的敌人竟是亲叔叔！
影像中的季教授神情悲伤：“血缘不是决定因素，选择才是。瑶瑶，无论你听到什么，记住你父母爱你胜过一切。现在，带上这个——”
影像消失，投影台中央升起一个小金属盒。季瑶打开它，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戒面镶嵌着微型沙漏，里面有一粒红色的沙。
“时之沙的一种变体，”秦墨川辨认道，“极其稀有，被称为'时之心'。能在关键时刻稳定时空。”
季瑶戴上戒指，立刻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的吊坠与戒指共鸣，发出和谐的光芒。
突然，整个房间震动起来，天花板上落下灰尘。
“他们找到我们了！”秦墨川抓过背包，“我们必须立刻返回门的位置！”
“怎么走？”季瑶慌乱地问。
秦墨川指向房间另一侧的一条狭窄通道：“那里应该通向塔的底部。逆光城的地下——或者说'上'——有连接各处的快速通道。”
他们冲进通道，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巨响。哨兵们正在强行突破。通道又窄又暗，季瑶扶着秦墨川拼命向前跑，每一次脚步都伴随着他压抑的痛哼。
终于，前方出现亮光。他们冲出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是一扇熟悉的石门——与青溪镇老宅地下室那扇一模一样。
“固定门！”秦墨川如释重负，“快启动它！”
季瑶冲到门前，却找不到钥匙孔。就在这时，她的戒指和吊坠同时发光，石门上的纹路开始亮起。
“用你的血，”秦墨川提醒，“像之前那样。”
季瑶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石门中央。门缓缓开启，露出旋转的时空漩涡。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电光武器充能的嗡鸣声清晰可闻。
“走！”秦墨川推着季瑶向门冲去。
就在他们即将跨入门的瞬间，一道电光击中了秦墨川的后背。他闷哼一声，向前扑倒。季瑶尖叫着抓住他的手，两人一起跌入时空漩涡中。
天旋地转中，季瑶紧紧抱住秦墨川，时之沙容器和戒指夹在两人之间，发出耀眼的金光。她最后的意识是秦墨川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以及一个可怕的认知：
她的亲叔叔，“暗影会”首领“锁匠”，为了得到她的能力，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她。
而这次，他知道了如何找到她——通过他们共享的血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