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筹谋
主仆二人交心如此,盼兮望了一眼门口的华十一,小声对苏镜欢说道:“姑娘,是否有了对策?那玉佩之事?”
苏镜欢也望了一眼华十一,说:“没有,只是权宜之计。你在门口都听到了?”
盼兮点点头。
那玉佩之事,本来就是苏镜欢绝境下的借口。这个玉佩是白淑仪送来的,送来之时也只是说是鲁国公府的定亲信物,别的再没有什么了。
一筹莫展,现下只能继续用这个玉佩之事钓着许言之。
“姑娘,此事凶险,那位公子不是好相与的,如若知道你是骗他的,那该怎么办?”盼兮说出了苏镜欢所担忧的。
“盼兮,你......”苏镜欢欲言又止,她不想说下去,觉得太卑鄙了。
盼兮看着苏镜欢,贴耳道:“姑娘,横竖都很难,不如让我去试试?”
苏镜欢诧异,盼兮实在聪明,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未说出口的话,盼兮替她说了出来。
“我不想委屈你。”此话半真半假。她不忍心让盼兮去找福禄,可眼下这是唯一可行的。
陈容德这人平日轻浮,只知财酒色,其他的从不上心。他这么忌惮许言之,要是知道点什么早就和盘托出了。不过福禄也未必知道,可是个人就比陈容德要靠谱些,万一福禄知道些什么呢?
盼兮急了:“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我有分寸,况且我相信姑娘不会让我吃亏的。”
苏镜欢蹙眉,她还是觉得不妥。
盼兮这下真急了,“姑娘,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我们手上有筹码才能搏一搏,那个玉佩就是关键!”
盼兮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门外的华十一,“姑娘,是好了吗?”
苏镜欢握住了盼兮的手,给了她一个准许的眼神。
“好了!”盼兮应了一声,扶着苏镜欢出了门。
再次回到许言之的屋里,他正细细看着桌上一柄宝剑。
“盼兮,下去吧。”
盼兮识趣地行了一个礼,和华十一一起出了门。
“说吧。”许言之用白布擦着剑刃,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苏镜欢也懒得加以修饰,直接开口:“公子,能否请你帮忙,好好安葬丹娘?”
许言之瞥了她一眼:“再寻一个风水宝地可好?”
苏镜欢也不客气:“那是最好不过了。”
许言之放下宝剑,两步走到她身前:“那个玉佩,你说是你和陈容德的定亲信物,还知道些什么?”
苏镜欢扯了扯披风的带子,沉稳地说道:“自然是知道一些,但是请公子能帮帮我吗?”
许言之极其不耐烦:“说!”
苏镜欢笑笑,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姨娘的死已成定局,还请公子能成全我的孝心。丹娘此刻还在后院,我希望她入土为安。至于我——三朝回门是祖历,也要体面些。”
许言之摸了摸鼻梁,说:“体面?姑娘不妨直接一点。”
苏镜欢又道:“恐怕还得回鲁国公府一趟,至于怎么牵制小公爷,就看公子的了。”
“有意思,继续说。”
“公子,恕我直言,我想脱身,只能一死。回门那天该办的我会办好,只求公子能成我的后盾。小公爷那边......”
许言之突然眼色狠厉,抓住了她的手:“我该办的会办好,你也别忘了你该做的!”
苏镜欢面对于他冷冽的话语,浑身都在颤抖,表面却依旧镇定。
“多谢公子,如你所愿。”
许言之:“你的名字。”
苏镜欢心里泛起一丝酸涩,这是什么荒唐事?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互相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苏镜欢,镜花水月的镜,欢愉的欢。”干脆一句话交代清楚,省得他一会儿再问是哪两个字。
“苏——镜欢,镜花水月的镜......”许言之小声呢喃,“欢......欢愉的欢,欢愉......”
“公子,你说什么?”苏镜欢没听清他的话语。
许言之收起神思,那欢愉二字让他想起昨夜的一些片段,身上不免有些烦躁。
“公子?”苏镜欢见他出神,加大了音量:“公子?敢问公子名讳?”
许言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纸上写下了“许言之”这三个字,用指尖点了点。
苏镜欢一看,“许公子。”
许言之手下的人手脚极快,才半晌功夫,就为丹娘找好了安葬之处,连棺木都准备妥当。万事妥贴,唯缺墓碑。
苏镜欢很恭敬地向许言之行了一个礼,“承蒙公子相助,感激不尽。”
许言之摆摆手,“苏姑娘不必客气,你我之间利益驱使,各取所需罢了。”
苏镜欢抬眸看他,好不近人情!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这声感谢是她的真心实意。罢了罢了,盼兮说得对,他的确不是好相与的。
“苏姑娘,墓碑应该用不上吧?”
苏镜欢满怀伤感,即使再怎么笑不出来,还是僵硬地对他扯动了两下嘴角,“公子思虑周全。”
墓碑确实是用不上,就算立了碑,上面也不能写丹娘的名字。至少现在不行。
一切尘埃落定,苏镜欢站在那个土堆旁不愿离开。
风雪又起,盼兮给她披上披风:“姑娘,回去吧,恐要下大雪了。”
苏镜欢擦掉眼泪,轻声说道:“丹娘,这里很安静,景致也不错。我答应你,日后一定回来亲手立碑。我也答应你,一定好好活下去。”
回去的马车上,许言之闭目养神,他对这一切没有很深的感触。
“十一,快点!冻死了!”他突然蹙眉喊道。
苏镜欢正在想事情,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该说不说,他一个七尺男儿,怕冷的程度比姑娘家还不如。
“苏姑娘,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办了,可否告诉我玉佩之事?”许言之一天都不想在这北境待下去了,这天气实在要冻死人。
苏镜欢紧张地捏紧了拳头,一来是她心虚,二来是怕说出的话惹怒到他。
“公子,怎么着也得善始善终吧?”
许言之不爽,却又不想跟她争辩,重新闭上了眼睛。善始善终,她说的倒是轻巧!意思是非得帮她彻底脱身才算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