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藏玄机
林嬷嬷抱着苏云瑶回到西厢房时，手还在不住地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小姐放在铺着软缎的摇篮里，又四下张望确认门窗紧闭，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小姐，老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亲眼看见两岁的孩子口吐清晰话语，更亲眼看见那柳枝如何诡异地缠上赵嬷嬷的脚。
苏云瑶躺在摇篮里，黑葡萄似的眼睛静静望着林嬷嬷。忽然，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按在林嬷嬷布满老茧的手背上。
“嬷嬷不怕。“稚嫩的童音里透着不合年龄的沉稳，“瑶儿知道嬷嬷是好人。“
林嬷嬷倒吸一口冷气，却见小小姐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她顿觉一股暖流从手背涌入，瞬间驱散了全身寒意。
“今日之事...“苏云瑶眨了眨眼，又恢复成普通婴孩的模样，“父亲会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慎大步走进，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下，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瑶儿可好？“他俯身查看女儿，见孩子安然无恙才长舒一口气。
林嬷嬷跪着转身：“回老爷，小小姐受了惊吓，一直没说话...“
苏慎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轻轻抚摸女儿柔软的发丝：“是为父疏忽了。“他转向林嬷嬷，声音陡然转冷，“赵嬷嬷已经招了，是二房指使。只是...“
苏云瑶在心底冷笑。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指向苏玉娇，更动不得背后的老夫人。
“老奴愿以性命担保，绝不让小小姐再受半点伤害！“林嬷嬷重重磕头。
“从今日起，你专职照料二小姐。“苏慎沉吟片刻，又压低声音，“西厢房所有用度直接从我院里走，不必经公中。“
这话意味着什么，林嬷嬷心知肚明——相爷这是防着二房在衣食住行上做手脚。她偷眼看了看摇篮里的小小姐，却见孩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
待苏慎离去，苏云瑶示意林嬷嬷关上房门。她小手一挥，一道肉眼难见的金光闪过，屋内顿时与外界隔离开来。
“嬷嬷，帮我坐起来。“
林嬷嬷这次没再惊讶，小心翼翼地把两岁的孩子扶坐在摇篮里。只见苏云瑶双手结印，指尖泛起淡淡金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纹路。
“果然...“苏云瑶盯着浮现的光纹喃喃自语，“这府里有纹玉的气息。“
她转向目瞪口呆的林嬷嬷：“从今日起，我需要你做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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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丞相府后花园。
“小小姐，慢些跑！“林嬷嬷气喘吁吁地追着蹒跚学步的苏云瑶。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寻常的孩童嬉戏，唯有林嬷嬷知道其中的玄机。
苏云瑶看似随意地跑动，实则每一步都踏在特定方位。这两月来，她借着学走路的由头，几乎走遍了丞相府每一寸土地，暗中布下感应阵法。
“哎呀！“苏云瑶突然一个踉跄，直直朝正在赏花的苏玉娇扑去。
“滚开！“八岁的苏玉娇嫌恶地闪身，却见小丫头的手“不小心“扯住了她的衣袖。嗤啦一声，袖口撕裂，露出腕上一只碧绿玉镯。
苏云瑶瞳孔微缩。那玉镯上缠绕着一丝黑气，寻常人看不见，在她眼中却如黑夜明火。更令她心惊的是，玉镯内侧刻着半个残缺的符文——正是纹玉封印的简化版！
“我的玉镯！“苏玉娇慌忙捂住手腕，一脚踹向苏云瑶，“贱种！这也是你能碰的？“
苏云瑶就势一滚，暗中掐诀。苏玉娇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旁边的荷花池。
“救命啊！我不会水！“苏玉娇在池中扑腾，喝了好几口脏水。
林嬷嬷强忍笑意，高声呼救。等仆人们七手八脚把苏玉娇捞上来时，她早已狼狈不堪，发间还挂着几根水草。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苏慎沉着脸问。
“大伯父！“苏玉娇哭得梨花带雨，“云瑶妹妹推我下水！“
苏慎看向女儿。只见三岁的苏云瑶坐在地上，小手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奶声奶气道：“瑶儿没有...瑶儿想和姐姐玩...“
说着，她伸出掌心——那里有一道被苏玉娇指甲划出的血痕。
苏慎脸色顿时铁青。他扫视四周：“谁看见二小姐怎么落水的？“
园丁战战兢兢站出来：“回老爷，小的看见...是二小姐自己没站稳...“
“胡说！“苏玉娇尖叫，“明明是...“
“够了！“苏慎厉声打断，“玉娇，你身为长姐不知爱护幼妹，反而恶语相向，罚抄《女诫》百遍！“他抱起苏云瑶，心疼地吹了吹她掌心的伤痕，“瑶儿乖，爹爹带你上药。“
苏云瑶趴在父亲肩头，对浑身湿透的苏玉娇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转身刹那，她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那玉镯上的黑气，分明是魔界才有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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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丞相府西厢房的地龙烧得格外暖和。
五岁的苏云瑶盘腿坐在绣墩上，面前摊着一本《三字经》。林嬷嬷坐在门外做着针线，实则是把风。
“找到了！“苏云瑶突然低呼。她指尖在书页上一抹，原本普通的墨字突然泛起金光，重组成了另一篇文字——《太清感应篇》。
这是她这三年来最大的发现。丞相府藏书阁里，竟藏着数十本这样的“伪书“，表面是寻常典籍，实则内藏修仙法门。更妙的是，这些书上的禁制对她毫无作用。
“小小姐，“林嬷嬷突然紧张地敲门，“二老爷带着一位道长往这边来了！“
苏云瑶迅速将书恢复原状，眨眼间又变回那个懵懂孩童。她刚摆好姿势，房门就被推开。
“清玄子道长请看，这就是舍侄女。“苏恒笑容满面地引着一位白须老道进门，“自小就有些...异于常人。“
苏云瑶心中警铃大作。这道长看似寻常，腰间玉佩却散发着天界特有的清光！她暗中运转体内微薄的法力，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清玄子目光如电，在苏云瑶身上扫过。突然，他脸色大变，连退三步：“这...这是...“
苏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可是有什么不妥？“
清玄子深吸一口气，突然躬身行礼：“贫道终南山清虚观清玄子，见过...小施主。“
苏恒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清玄子是何等人物？连当朝国师都要尊称一声“前辈“，竟对一个五岁孩童行礼？
苏云瑶心中了然——这老道看破了她的来历。她歪着头，故作天真：“道长爷爷，终南山好玩吗？“
清玄子捋须微笑：“终南山上有千年雪莲，有会唱歌的仙鹤，还有...“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能实现愿望的星星石。“
苏云瑶心头一震。星星石——这不正是人间对纹玉的别称吗？
“胡闹！“苏恒终于忍不住了，“道长，家母请您来是为驱邪...“
“邪？“清玄子冷笑一声，“二老爷，贫道修行六十载，还分不清仙缘与邪祟？“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待小施主年满十四，可持此物来终南山寻我。“
苏恒脸色铁青地跟着清玄子离开后，林嬷嬷赶紧关上门：“小小姐，这道长...“
“是友非敌。“苏云瑶拿起玉牌，只见背面刻着“清虚“二字，正面却是一幅微缩的山势图，其中一处山峰被标了红点。
她嘴角微扬。纹玉的下落，终于有线索了！
当夜，苏云瑶潜入苏玉娇闺房。熟睡的女孩腕上，那只碧绿玉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光。
“仿制品...“苏云瑶指尖轻触玉镯，感受着其中劣劣的魔气，“但炼制手法是魔界独有的。“
她目光渐冷。看来魔界势力早已渗透人间，甚至就在这丞相府内。而纹玉，很可能已经一分为二...
窗外，一道流星划过夜空。苏云瑶若有所感，仰头望去。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另一半纹玉，正握在一个与她命运纠缠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