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兄台认错人了
但他相信，雨柔一定还活着。若她真的遇难，朝廷不会如此平静。一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要么是她逃走了，要么是被人救走了。”秦烨沉声道，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
夜色如墨，海面波涛汹涌。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水汽，将几个人的衣衫打得湿透。
“必须尽快离开，换班的人随时可能来。”暮雪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远处的灯火。海面上漂浮着零星的火光，那是巡逻船只的标记。
秦烨的目光落在老妪身上，眉头微皱。老妪面容枯槁，身形佝偻，此刻正靠在礁石上微微喘息。海水打湿了她的衣裳，显得更加单薄。
“带上她太危险，我们自己游过来都已经够呛。”秦烨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这是我们的事，不劳你操心。”暮雪语气冰冷，眼神中闪过一丝防备。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秦烨敏锐地察觉到暮雪话中有话。方才那老妪提到的“雨卫”、“雨巧”，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烙印的身影。
“此事可是与雨柔有关？”他试探着问道。
“是雨卫。”暮雪纠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秦烨心头一震。他曾说过不在意柳雨柔过去叫什么名字，可此刻他却不得不怀疑，自己认识的柳雨柔，是否真的与青鹰会盟主雨卫毫无关系。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细微的违和感此刻都有了解释。
“我要帮忙。”他沉声道，眼神坚定。
东阳立即反对：“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他警惕地盯着秦烨，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闭嘴。”暮雪恨铁不成钖地瞪了东阳一眼，“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
东阳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凭我们三个还搞不定一个老太婆？”
话音刚落，现实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那看似瘦弱的老妪，背在身上却沉得惊人。四人轮流背着她在海中前行，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
海水冰冷刺骨，咸涩的海水不时灌入口中。更糟的是，四周有无数食人鱼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动攻击。它们的背鳍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如同死神的镰刀。
“小心！”暮雪突然低喝一声。
一条体型硕大的食人鱼突然从水下窜出，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秦烨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光如虹，将那食人鱼劈成两半。
鲜血在海水中弥漫开来，更多的食人鱼被血腥味吸引而来。
“该死！”东阳咒骂一声，“这下麻烦了。”
就在他们精疲力竭之际，一艘小船突然出现在官方航道上。船头悬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该死，是朝廷的人发现我们了？”东阳脸色大变，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却听船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这群蠢货，还不快给老子上船！”
暮雪和东阳对视一眼，惊喜交加：“老大？”
他们奋力游向小船。昏黄的灯光下，一道玄色身影映入眼帘。柳雨柔一身绣着青鹰徽记的玄色长袍，头巾和发丝在海风中飘扬，英姿飒爽。
她蹲下身，对着爬上船的暮雪和东阳各敲了一记：“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被食人鱼咬死会连骨头都剩不下！”
“老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东阳揉着额头笑道，眼中闪着泪光。
“少咒我，老子命硬得很。”柳雨柔没好气道，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宠溺。
众人陆续上船，最后轮到秦烨。他定定地看着柳雨柔，轻唤一声：“娘子。”
柳雨柔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她默默伸出手，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受到了他手心的冰凉。那熟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痛。
“雨卫，我来吧。”一旁的司辉突然插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柳雨柔正要收回手，却被秦烨紧紧握住。他的手很冷，却又很温暖，就像记忆中的那个夜晚。
“娘子，你还没回答我。”他的眼神灼灼，仿佛要将她的伪装看穿。
柳雨柔感受到司辉逼近的气息，慌忙抽回手：“这位兄台认错人了，我还未婚配，怎会是你娘子？”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颤抖。
秦烨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如同被浇灭的火焰。他执拗地跟到柳雨柔身边，却被司辉拦住。
“她说得很清楚了，这女子并非你的伴侣。”司辉冷冷道，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秦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
柳雨柔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那个曾经温暖她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可她却不能相认。她转身直视秦烨：“没有什么难处，这地方不欢迎你，请回吧。”
秦烨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明明在关心我，为什么要赶我走？这道疤痕，是当年你铸造那柄软剑时刻下的印痕。你说要我永远记住你，现在我记着，你却装作不认识我？”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心的疤痕，那是一道细长的伤痕，已经结痂多时。每一次触碰，都让柳雨柔的心颤抖。
“对不起，这不过是我天生带着的印记。”她强忍着心痛说道，眼眶微微发红。
“胎记会是这样的伤痕吗？”秦烨的声音沙哑，“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们回去好好说，好不好？”
柳雨柔别过脸，不敢看他眼中的痛苦：“我们并不相识，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自重，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颤抖。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的泪光。
船舱内，老妪虚弱的咳嗽声传来，提醒着她肩上的重担。她不能回头，不能心软，更不能让自己的感情影响到眼前的重要任务。柳雨柔手中长鞭猛地挥出，“啪”的一声脆响，鞭梢重重抽在船板上。船身剧烈摇晃，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河水拍打船舷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