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陈妾产女

柳青荷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陈侍妾的丫鬟晨雨一口咬定是枊姨娘推的，可当时枊姨娘身边又没人。不过……”她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了一下，“枊姨娘表现得不太对劲，一句辩解都没有，直说差点连累了沈家子嗣，该罚。”

“倒是个聪明人。”芷柔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陈侍妾刚生产，父亲自然会偏向她。这时候越是辩解，越容易惹父亲生气。认错倒显得识大体。

芷柔心中思绪翻涌。这府中的争斗，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姑娘，您要的绣棚拿来了。”柳青荷将一个精致的绣棚递过去，好奇地看着上面的图案，“这是什么动物啊？怎么看着像熊又不像熊？”

芷柔接过绣棚，嘴角微扬：“这种生物产自蜀地，确实算是熊的一种。听说性情温和，最喜欢吃竹子。”

“竹子？”柳青荷瞪大眼睛，“那得多难吃啊！”

芷柔莞尔一笑，正要解释，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姑娘，”秋菊快步走进来，“夫人请您过去。”

芷柔放下手中的绣活，整理了一下衣裳：“可说什么事？”

秋菊摇头：“奴婢不知，只说让姑娘快些过去。”

芷柔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经过庭院时，一阵春风拂过，带来远处的婴儿啼哭声。

另一边，兰馨阁内。

陈侍妾躺在床上，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眼中满是失望。怀胎十月，她一直以为会是个儿子，可惜……房间里弥漫着产后的药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姨娘，您母亲和弟妹来了。”晨雨在门外轻声禀报。

陈侍妾眼前一亮，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快请进来。”

陈柳氏一进门就叫住要起身的女儿：“别动，你这才生产完。”她的眼圈微红，看着女儿虚弱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娘……”陈侍妾拉住母亲的手，又看向一旁的弟妹，“弟妹。”

陈氏走近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颜值真的绝了，简直就是姐姐的翻版。”

“我倒希望她像老爷……”陈侍妾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

陈柳氏闻言红了眼眶：“都怪你爹没本事，害得你……”

“娘，”陈侍妾打断道，“晨雨，你去门外守着。”

待晨雨退下，陈侍妾压低声音：“这次早产，是我故意的。”

“你……”陈柳氏惊得说不出话，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是想借机除掉枊氏，可惜……”陈侍妾苦笑，“夫人一句话，就让老爷改了主意。如今老爷对夫人越发看重，我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恐惧。

陈氏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你别想太多，先把身子养好。”

陈侍妾摇摇头，看向襁褓中的女儿：“我本以为能生个儿子，给自己争个好前程。可现在……”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娘，我该怎么办？”

陈柳氏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侍妾，老爷来了。”晨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侍妾连忙擦干眼泪，对母亲和弟妹使了个眼色。陈柳氏和陈氏心领神会，起身准备告退。

就在这时，沈立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用走，我来看看孩子。”

房门被推开，沈立明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先是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看向陈侍妾：“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老爷关心，已经好多了。”陈侍妾强撑着露出笑容。

沈立明点点头：“好好养着，枊氏那边我已经处置了。”说完，他又看了看孩子，“虽然是个女儿，但也是我沈家的血脉，你们好好照顾。”

陈侍妾听到这话，心中一沉。果然，生了女儿，连老爷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等沈立明离开后，陈柳氏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道：“你这是何必呢？为了对付枊氏，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陈侍妾苦笑：“娘，我别无选择。这府里，只有生下儿子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可惜……”她看向襁褓中熟睡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氏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你先把身子养好。这府里的事，来日方长。”

陈侍妾点点头，但心中却清楚，在这深宅大院里，每一步都要步步为营。一着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窗外，春风依旧，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院落。新生儿的啼哭声时而响起，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午后，却预示着沈府暗流涌动的开始。

芷柔在院子里绣熊猫图，春日阳光透过海棠树洒下，在绣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灵巧的手指穿梭于彩线间，每一针都带着独特的韵味。

这样的午后本该十分惬意，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柳青荷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她扶着廊柱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焦急。

“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

芷柔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贴身丫鬟，手上的动作依旧沉稳有序：“这大白天的，怎么慌成这样？”

“陈侍妾，陈侍妾她……”柳青荷深吸了一口气，“要把刚出生的五姑娘送到老太太院里去养！”

针尖在绣绷上顿了顿，芷柔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倒是个新鲜事。”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姑娘！”柳青荷急得直跺脚，裙摆都跟着晃动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老太太真收了五姑娘，那陈侍妾岂不是要上天了？”

芷柔将绣绷放在膝上，目光落在那只半成品的熊猫图案上。阳光下，彩线泛着细腻的光泽：“你觉得祖母会答应吗？”

“这……”柳青荷愣住了，她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陈侍妾这些年在府里，什么时候看清过形势？”芷柔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来了福宁府后，我还以为她能长点记性，没想到还是这般不知分寸。”

柳青荷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奴婢刚才听说，陈侍妾已经让人去堵老爷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呵。”芷柔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抚过绣绷上的图案，“她倒是打得好算盘。”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柳青荷眨了眨眼，显然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

芷柔放下手中的绣绷，目光变得深邃：“送孩子到祖母院里，表面上是尽孝，实则是想借祖母的势压制母亲。若是祖母真的收了五妹妹，那她这个做姨娘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她顿了顿，“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