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生的第一个小目标——赚钱
秦思源懒得回答秦冰言这个问题了，这样在他眼里与小学“1+1=2”没什么区别的高中数学题，怎可能心算不出来？
别说他了，就算是他指导的几个顶尖数学天才学生，也样能心算出来，只是花的时间有点长罢了。
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要讲解，秦思源还是拿起笔，在A4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秦冰言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笔尖更是丝毫没有停顿，片刻间便写完了整个过程，不由又惊又奇地看了眼自己弟弟。
这题很难，考的更是涉及高二课本的知识点，起码秦冰言自己是证不出来的。
莫非自己弟弟，真的将高中的数学教材全部自学完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秦思源完成第二问的证明后，竟紧接着又用了两种证法来证明第二问。
秦冰言看不明白长长的证明过程，但不明觉厉！
她看向自己弟弟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自己这弟弟，似乎比远远自己想像中还要厉害得多！
秦思源放下笔，温和道：“这题考查了函数与导数综合能力，还考查数值逼近以及估算能力，姐，你的水平做不出来很正常，不用灰心。我慢慢给你讲下，顺便把相关的知识点和你说说，你听不懂时随时可以打断我提问。这三种证法，你如果掌握了，基本上遇到类似的题目都能举一反三了。”
秦思源平时在普林斯顿大学教的都是聪慧过人、有相当数学天赋的学生，像秦冰言这样数学天赋不过是普通女生级别、基础不算很扎实的学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数学在他眼里就是可以随意揉捏的泥巴，他将知识点掰开揉碎了、结合着自己写的证明过程慢慢讲解，还不时以很简单显浅的例子来说明。
秦冰言心里的震撼简直无法言喻，她发现之前在课堂上数学老师那有如天书般枯燥难懂的知识点，在弟弟的讲解下，自己竟弄明白了！
这样的教学能力，就算是家里那拿过省级优秀数学教师称号的老爸，怕也做不到！
秦思源放下笔：“好了，先讲这么多，你对着我写的答案再仔细思考下，如果你自己写一遍答案，就算是基本掌握这些知识点了。”
秦冰言不由揉着太阳穴道：“让我缓缓……”
她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又打量了秦思源好会儿：“思源，你今天怎么给我的感觉，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以前自己的弟弟在数学方面确实很厉害，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现在竟似乎真的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自学完高中数学的教材，看样子还彻底掌握了所有的知识点，这就已厉害得不可思议了，再加上那恐怖的心算能力……
如果说以前自己弟弟是数学尖子生的水平，此时完全就是超越常理认知的超级数学天才了！
秦思源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习惯这样的“少年”人身份，看待人和事的目光依然和前世一样，说话语气方式自然与原主不同，展示出来的数学水平更不是一个正常高中生能达到的。
但重活一世，他也不想勉强自己做什么改变，再说了，他想装成16岁的少年也难，他是数学家，不是演员，本来就不擅长演戏。
幸好秦思源思维敏捷，转眼间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挫折总会使人长大的啊，姐。”
“这倒也是。”秦冰言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暗想难道自己弟弟非但没被中考失利打倒，反倒激起他不服输的一面，才在高一开学的一个月内自学完了高中的全部数学知识？但那恐怖的心算能力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想了，自己弟弟这么厉害，总归是好事。
秦冰言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误会弟弟了，还在他面前第一次失态地哭鼻子，这么一想，她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有几分的恼羞成怒。
她的脸越涨越红，忽然张牙舞爪地扑过去乱揉秦思源的头发：“臭弟弟，你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月考没考个满分？叫你让我担心，叫你让我担心！”
这回秦思源终于亲身体验到自己姐姐的“战斗力”了，别说他现在大病初愈，就算是状态最佳时，也只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哎哎哎……你干嘛，姐，放开我，我认输我认输，我反省，我以后不会再粗心大意了，保证次次考满分行了吧……”
看到秦思源抱头逃蹿的样子，秦冰言感觉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弟弟，而不是刚才那个厉害得让她有些陌生甚至恐惧的“超级数学天才”。
她松开手，退开两步，气哼哼道：
“你说的啊，以后哪次数学没满分，我就教训你！”
秦思源前世是独生子，还是第一次与“姐姐”这样亲密打闹，不管如何，被亲人关心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虽然这姐姐着实暴力了点……
他笑笑，又拿起笔和一张白纸：“姐，我帮你写个这份卷子上的最终答案吧，你做完后可以用来对答案。”
这份数学模拟卷有20道选择题，5道填空题，三道计算题，三道证明题，题量还真不少。
但秦思源同样只花了三分钟不到就做完放下了笔，随即打了个呵欠，起身道：“姐，我去睡会，身子有些乏。你有不懂的等我睡醒了再问我吧。”
“快去吧。”秦冰言想到弟弟大病初愈，又追问道：“哎，弟弟，一会我做午饭，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刚才吃粥已吃饱了，就想睡会。”
秦思源回到自己房间里，倒在床上。
除了身体确实感到有点疲倦外，他主要是想融合掉原主的记忆，既然以这个身份重新开始新人生，那要更多了解地这个世界、了解原主的人际关系和往事。
……
等天色暗下来时，秦思源已完全融合完这身体原本的记忆了。
“有点奇妙……”秦思源揉揉两侧的太阳穴。
这种就像3D立体般沉浸体验了十几年人生的感觉很古怪。
不过他对原主的情况，以及这个世界与他前世所处世界的“差异”有了更深的了解。
在前世，他是独生子，但在这个世界，他多了一个姐姐，不变的是他的老爸叫秦元风，老妈叫沈兰萱。
说来也很神奇，秦元风与沈兰萱不但名字与他前世的爸妈相同、长相一模一样，连性格也大同小异，甚至职业接近。
前世他老爸出国前是远州大学数学教授，老妈是同校外语系的副教授，而这个世界里，老爸是远州市第二中学的数学老师，老妈则是同校的英语老师。
可以说，如果不是多出一个姐姐，原主的成长经历也与他完全不一样，秦思源甚至有种回到过去与亲生父母“团聚”的感觉。
“对了，如果没记错，前世爸妈在怀上自己之前，也曾怀上一个孩子，只因流产未能留住……”
秦思源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世界之所以与他原本的世界略有差异，大概世界线的分歧点就在于他的姐姐有没有成功降生。
当他的姐姐成功降生，时间线就因为混沌系统的初始条件敏感依赖性产生的这个“奇点”，衍生出了当前这个平行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爸妈的生活与工作轨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顺着历史惯性出生的原主，成长经历自然也截然不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奇点”的影响，原主的数学天赋不及秦思源的十分之一，只能说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远远达不到秦思源这般站于人类智商之巅、傲视一切数学天才的妖孽水平……
“这个‘奇点’与‘平行世界’的关系真够奇妙的。嗯，说来自己这算是穿越还是重生？从穿越时空壁垒、来到另一个平行世界来说，应该是穿越，但从‘奇点’来说，自己更像是重生到过去的另一个‘自己’身上了吧……越想越有意思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数学家，再加上兼职的半个物理学家，秦思源对自己的这次“重生”充满了兴趣：
那吸了自己意识进去的那个“光孔”，是不是传闻中的“虫洞”？“光孔”是静态还是变化的？自己到底是跨过了四维空间还是更高维的次元？
根据爱因斯坦和纳森·罗森的“爱因斯坦-罗森桥”理论，也就是后来物理学家惠勒称之为“虫洞”的理论，想要穿越宇宙中可能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需要同时达成包括黑洞的引力、宇宙的能量分布、时空的曲率等一系列的条件……
前世，秦思源曾构建起一个不太成熟的数学模型，并用计算机程序进行过模拟计算，最终的结论是，想遇到并穿过连接两个不同时空“虫洞”的概率约为10的30次方分之一，无限接近于零。
与之相较，米国最热门的两大彩种之一，兆彩（超级百万）的中头奖概率为1.75亿分之一，是穿越虫洞概率的10^21倍。
可惜现在条件不足，无法推导出他是怎么样达成这近乎神迹的幸运概率，也无法确定那吸了自己意识进去的那个“光孔”是不是传闻中的“虫洞”……
“要不研究一下‘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间隙问题’和‘超弦理论’的数学依据？说不定有机会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进而发现自己的精神意识实现时空穿越的奥秘，从而在某种意义上实现‘永生’……”
想到这里，秦思源忙打住了自己的思维，能“永生”的不是神就是疯子，自己可别像牛顿那样走向神学。
而且在进行这些感兴趣的课题研究之前，自己还有更迫切的事要做。
秦思源看了眼床头上屏幕都裂开了的旧手机，以及不到九平方的窄小房间，又想到光线明显不足、装修陈旧的大厅……
当前最重要的，自然是想法子赚些钱改善家里的生活。
是的，较之前世从小衣食无忧的优渥家境，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并不好，甚至可以用窘迫来形容。
原本爸妈两口子都是三中的老师，收入还过得去，可七八年前为了给姥姥治病，不但掏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下一屁股债。
后来姥姥虽然从鬼门前救了回来，但长期都要卧床吃药，处处都要花钱。
老妈作为孝顺的独女，只能咬牙撑着，使家里的经济压力很大。
这也是今年明明只要交25万元的赞助费就能让原主去最好的一中念书，可家里想尽法子、怎么都凑不齐这笔钱、最后原主只能去五中念书的原因。
也是受了那次事情的刺激，老爸和老妈一咬牙从高中里辞职，掏尽家里最后的十万元，投身到当前火热的教培行业，和人合伙开了家小培训机构，专门辅导高中生数学和英语。
这家小培训机构从9月中旬就正式营业，爸妈在上面投注了大半精力，每天还得抽空去照顾姥姥，往往是早上天不亮就出门，到晚上深夜十一点多才回来……
当中的辛苦可见一斑。
“赚钱啊……”秦思源倒在床上，有些头痛。
前世，秦思源的家境相当优渥，爸妈给他留下了大笔的遗产、飞机失事后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又赔付了两千多万美元，再加上普林斯顿大学为了留下他，每年给他的薪水也超过了一百五十万美元，如果算上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的薪水、各种科研机构商业机构因为他的研究成果而给他的无偿赞助费，秦思源的收入可以说超过了80%的米国人。
他从没为钱发过愁，还真没关注过怎么赚钱。
经商他不会，炒股他从没接触过，赌球他不懂也没兴趣，彩票更从没买过，唯一算得上有前瞻性的就是知道一些后来很伟大的米国公司，问题是，在这个平行世界，他所了解的那些米国公司，未来也会同样伟大吗？
再说2016年，那些米国公司基本上都已发展起来了，虽说市值距离巅峰很大的空间，可他现在也没足够的资金去投资那些米国公司。
至于破解千禧年数学难题，拿到克雷研究所的一百万美金悬赏？
黎曼猜想、纳维-斯托克斯方程、霍奇猜想这三个千禧年数学难题他倒是有现成的答案，毕竟他前世就完成了证明。
问题是，他目前这个华国高中生的身份，投稿会有人看吗？
不可能！
数学界也是很讲究排资论辈以及刷名望的，秦思源非常清楚顶刊编辑们的审稿流程与审稿标准。
数学顶刊，例如ANN MATH（《数学年刊》）、ACTA MATH（《数学学报》）、INVEN MATH（《数学新进展》）之类，编辑每天都收到大量的投稿。
如果论文的作者本身没有极大的名气，或者没有数学大咖来推荐，编辑根本不可能重视，能看看摘要已算很负责任很有耐心了。
至于这样破解世界级数学难题的大论文，作者还是个华国高中生？呵，估计编辑只看标题和作者的通讯地址，就将之当成是手搓原子弹般不切实际的科幻垃圾，直接扔邮件的垃圾箱里。
前世秦思源在读研时就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他的成果能得到当时的国际数学界承认，一方面是因为此前他就发表过3篇SCI的一区数学论文、跟恩师去参加过一些国际学术交流大会，刷过些存在感。
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因为当时的恩师、大数学家切斯特·丹尼尔斯教授向《数学年刊》的强烈荐稿，以及背靠着普林斯顿大学这处数学圣地作为后盾！
等他读博士时又陆续发了5篇SCI，尤其是证明了波利尼亚克猜想、获得数学突破奖和柯尔数论奖后，才算是在国际数学界真正树立起“新锐数学家”、“数学天才”的名望形象，有了相当的资历地位，独自投稿也能获得编辑们的重视，一些数学顶刊甚至会主动向他邀稿。
但哪怕是这样，他后来证明黎曼猜想的稿子，也被审了三年多，才最终通过IMU派出的数学评审团的审核，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之后又过了半年多，克雷研究所才通知他去领那悬赏的那一百万美金。
以他现在的身份想得到国际数学界的认可、进而拿到克雷研究所悬赏的一百万美金，难！难！难！难！难！
退一亿步说，哪怕真能拿到这悬赏，也得几年后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秦思源左思右想，发现以他这高一学生的未成年人身份，要资历没资历，要名气没名气，还真很难有什么好的赚钱法子，出书也好、当老师也罢，都很难行得通。
头疼。
“咚咚咚。”
房门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姐姐秦冰言那听起来容易让人有冷淡错觉的声音：
“思源，晚饭我做好了，放在锅里热着，你饿了就自己先吃，我去给爸妈送饭。”
秦思源一听就明白了，秦冰言专门给爸妈送饭，估计也是想替家里省点餐费，毕竟外面吃饭可不便宜。
以前秦思源在米国念高中时，差不多年纪的米国女孩周末与课余时间都热衷于各种休闲娱乐社交活动，如参加派对、看电影、音乐会、户外野餐和烧烤等，沉迷于打游戏、看球赛、追星甚至谈恋爱的也不少，几乎不会留在家里，更不会做饭做家务，给爸妈送饭……
与她们比起来，自己这个姐姐虽然性格要强得像个男孩子，但有一说一，确实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得多。
秦思源心里感慨着，一个翻身坐起，下床去打开门：“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冰言意外道：“你也去？”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就是没什么胃口，估计是闷在家里太久了，得出去走走，正好没去过爸妈开的店，就想一起去看看。晚饭等回来再吃。”
说来这原主还真是叛逆少年，家里开店这么重要的事他硬是没管没问过，只顾沉浸在游戏世界里麻痹自己，或者以女孩子的身份在网上找颜青衿聊天。
秦思源自然不一样，他很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爸妈，而且正如秦冰言所说，最起码也要让爸妈知道，现在自己“懂事”了，会认真学习，让他们注意身体不要太拼。
秦冰言见弟弟难得愿意出门而且不是去网吧，自然也欣然同意。
“行，你先换上大衣，外面风大，气温也只有10度左右。”
秦思源很快换好衣服，于是两姐弟一起出发，前往爸妈经营着的小培训机构——“学而不倦优培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