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为和桂香说上话,春喜骗她到他家
可是,十月一这天下晚,春喜又来到桂香家。
因为明天开始收秋了,所以这天下午,桂香先把镰刀筐等准备好,早早地做晚饭,想早点吃饭早点休息。她做好饭,去玉妹家串门的婆婆还没回来,便回到西屋,伸手摸摸炕,早晨烧的,不太凉,想去东院玉妹家喊婆婆回来吃饭,正好看到春喜走进院门,就停下来看着他走近问:“你又干啥来了?”
“还是找你啊!”
“你不说再也不上我家来了吗?”
“我啥时候那么说过?”
“那天吵架你走的时候。”
“那天我说再也不管你家的事了,也没说不上你家来啊!”
“这……这……”
“你在这里,我不可能那么说,也不可能不来!”
“那你又来找我干啥?”
“有事呗,没事你以为我乐意来啊!说实在的,一到你家来,我脑瓜子都疼。”
“谁让你来了?”
“我妹妹让我来的。”
“你妹妹?”
“对,我妹妹来了,今天下午来的,来看我妈,她想过来看你,一看我妈棉衣还没做完,就赶紧帮我妈干活了,没来了,可她非常想你,让我来叫你上我家玩去。”
桂香说:“那我吃完饭过去。”
春喜答应一声就回去了。
桂香吃完饭,刷锅洗碗,跟婆婆说了一声,就出门向春喜家走去。
已经很黑了,天上的星星还没布满,秋天夜晚,即使穿了秋衣秋裤,桂香还是觉得穿得薄了,有些凉。她到了春喜家院门,伸手开门,但没打开,就边敲门边喊:“月月!月月!杨月月!”
里面传来春喜的声音:“来了!来了!”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很快门就开了,春喜挡在门口看着她说:“你来了!”
“大娘和月月都在家里吧?”桂香问。
春喜说:“在家,月月正盼着你来呢。”
桂香想往里走,但春喜挡在门口不躲开,就说他:“你躲开啊?让不让我进去啊?”
他仍挡着,伸手往东一指:“月月在东院呢。”
桂香回头看看,就朝他家东院走去。
春喜回头冲屋子喊:“妈,我上东院去了,你休息吧!”说完和桂香一起往东院走。
春喜家东院的院门没锁,桂香到了门前,伸手一拉,门就开了,看着亮着灯的屋子问:“你家这个院里也不住人,月月上这来干啥?”
春喜关好院门边和桂香往里走边说:“她晚上要在这里住。”
桂香不解地:“她跟你妈在西院里多好,在这里住啥啊?”
“我和我妈也这么说她,可她不听。”春喜说。
快走到屋门时,桂香冲屋里喊:“月月,我来了!”
按道理,桂香和玉妹从小一块玩大的,一直到她结婚嫁走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就是当桂香跟她哥哥杨春喜的恋爱关系结束之后,她和她的闺密关系也没受到影响。这不,她让她哥去叫自己,自己立刻答应并来了。可是,现在自己喊她,她不但不出来迎接,还连点动静也没有,就说:“她在不在屋里啊?”
春喜忙说:“在!指定在!”说着打开屋门说:“她盖着被子睡觉呢。”
桂香进屋,确实看到炕上好像有人在蒙头睡觉,就继续叫着:“月月,我来了!”上去掀开被子一看,立刻惊呆了,盖着的被子里哪是人啊?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衣物,莫名其妙地说:“这是咋回事啊?”又回头看春喜时,屋里已经没他的身影了,忙到屋门伸手开门,可无论她怎么推也推不开,先是吃惊,随之就明白了,冲外面问:“杨春喜,你骗我干啥?”
外面传来春喜的回声:“谁骗你了?我没骗你!”
她说:“那你说月月回来了,在哪儿呢?”
他回道:“那是我跟你开玩笑,把你唬弄到这里来。”
她气得说他:“杨春喜,你厚颜无耻!”
他说:“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不好,可我这是被你、被你们逼出来的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叫你上队部去,你不去;我上你家找你,你们那么对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你骗我来干啥?你把我关在屋里又干啥?”
“你觉得呢?你猜我把你关在这里干啥?”
“反正你没安好心,开门让我出去!”
“好不容易把你‘请’来了,这么容易就放你回去,我精神病啊?”
“你把我骗来关在这里到底想干啥?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敢碰我的话,我就告你去!”
“别害怕,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手指头的。”
“那你把我关在这里干啥?”
“我想跟你说说话,好好说说话。”
“那你这么关着我也不行啊!是侵犯我的权利,是犯法的!”
“那天我上你家,你和你小姑子她一句你一句的骂我,我问你,辱骂大队干部,犯不犯法?”
“原来你这是报复啊!那天是你自己去我家的……”
春喜打断她:“你现在上我家来,也是你自己来的啊!也不是我把你抢来的、更不是逼你来的!”
“是你上我家骗我、我才来的啊!”
“桂香,那天我好心好意去你家给你办事,却被骂了一顿,最后还被赶出来了,这事搁你身上,你心里是啥嗞味?”
桂香解释:“那天的事是我的不对,可当时我必须那么做。你想想,那天我不偏向玉妹,而是向着你的话,我是个寡妇,你是单身,玉妹会咋想?外人知道了又会咋想?吐沫腥子淹死人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就算你说得有理,但今天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事,我的心胸还没狭窄到你说的那种地步。”
“那你骗我来是为啥事?”
“还是关于你接任妇女主任的事。”
“说就说呗,你为啥要把我关在屋里说啊?”
“不关在屋里行吗?你看见我就跟看见老虎似的,你能让我跟你说吗?”
“可是,你把一个寡妇关你屋里,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你这个大队干部的脸往哪搁?”
“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子邪、行得端走得正,怕啥?再说,这事就咱俩知道,你乐意往外传的话,我也堵不住你的嘴。”
“可现在虽然你把我关在这里,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同意啊!”
春喜用恳求的语气:“桂香,你就答应了吧,别让我为难了!”
“不行,现成你给人家撤下来,那么多想担任的你也不用,干啥非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你别再为难我了!”
“那天马占胜也跟我说这事不妥,我再找孙婶让她继续担任,她说啥也不干了。桂香,现在马上就秋收了,到关键的时候了,你就赶紧接任吧,没人管的话得耽误多大事啊!你也别让我为难了!”
桂香说他:“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的官僚作风造成的,与我无关。再说,全村那么多妇女,你就再挑一个呗。”
“现在上级批准让你担任,再换一个,再报上去批,上级该对我不满意不信任了。”
桂香固执地:“那我不管,反正我不担任!”
春喜则强硬起来,用拳头击着门说:“告诉你,在上级的各村干部名单上,你已经是咱村的妇女主任了,所以,这个妇女主任,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桂香也态度强硬地回道:“能怎么样?给我抓起来?这可能吗?”
春喜态度又软了下来,继续对她好言相劝。
桂香虽然态度也随之变好,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