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曾经众星捧月的天才！练左手？
一栋六层老楼的天台。
嘎吱——
天台铁门被缓缓推开，陈川赤裸着上身，跨过门槛走出。
目之所及。
天台边，一道身影正倚着锈迹斑斑的护栏，手里夹着根刚点起的烟，望着夜幕天际。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陈川说着，朝对方大步走去。
王御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弹了弹烟灰，转过身看向走来的陈川。
“你真的去做陪练了？”
“不然呢？以为我骗你和老柳啊？”陈川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王御将手里的烟踩灭，用脚在烟蒂上碾了碾。
他的眼神也严肃了几分，沉声道：“小川，你怎么能浪费时间去做这个呢？最重要是专注在训练上！争取明年考个市里拔尖的网球高中！钱的事儿，有我还有老柳在！你别管！听到没？”
陈川微微仰头，感受着夜风吹拂在身体上的暖意。
“老柳他以前虽然是市网协认证的专业裁判，但你我都清楚，他提早退休，再加上早些年因为狗脾气得罪不少人！现在退休补助每个月只有5000块大夏币！”
“而你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就拿今天这场比赛来说，打一个30多岁综合实力正在下滑的市级1段，一盘比赛你都差点坚持不下来！”
“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是两年前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天才球员了吗？想打比赛赢奖金赚钱？哪儿那么容易！”
他的话并不客气，甚至有些刺耳。
王御听闻，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却也无法反驳。
他低下头，沉默许久，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是啊！要不是两年前太过冲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川长吐一口气。
1岁不到时，他就清楚记得自己被这个世界的父母，亲自送到了老柳的家里。
从他们聊天的只言片语中，陈川只知道三人似乎认识了很久，关系极好。
至于自己那对亲生父母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从那天之后，便是柳国傅抚养他长大的，而王御也是其收养的孤儿。
三个男人一起生活。
作为年纪最小的那个，陈川自然得到的照顾更多。
柳国傅之前说，他算是自己的半个爹。
虽然陈川嘴上怼了回去，但心里却是认的。
他清楚知道，为了照顾那时还在婴儿时期的自己，这个糙汉有多上心。
同样，王御自小和他一起长大，对方比他大6岁，小时候被少帮他干架撑腰，关系也宛若亲兄弟。
两年前，对方在参与大夏网球高考之际，参与了一场地下黑球赛。
以手臂几乎被废的代价，赢下了比赛。
可对方的网球生涯几乎因此拦腰而断，直到半个月前才重新拿起了球拍。
“御哥！你还想当职业球员吗？”陈川突然再次开口。
王御表情不由一怔，像是被这个问题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摇摇头从口袋里摸一包烟，从中抖出一根叼嘴里点上。
烟雾升腾而起，透过升腾的白雾，陈川能在其眼底依稀看到过去熟悉的神情，但仅仅是一瞬，便消失殆尽。
“想个屁！”王御吐出一口烟，“我现在就是个半残废！想办法攒点钱，争取每个星期去医院做次理疗！一年后考个好点的网球大学！再考个裁判证！毕业之后说不定也能吃上皇粮！”
“你别说，我这两天也在想！其实当裁判也不错！不仅能免费看比赛！还是最佳位置！你说呢？”
陈川摇摇头：“自己骗自己就没意思了！我和老柳提过，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不受伤势影响，继续打网球！”
王御瞳孔一缩。
“什么办法？”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急切追问。
“练左手！”陈川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左手？可......根本来不及啊！”
王御虽然有些意动，但很快无奈摇头。
左手持拍对于他完全是全新领域。
即便五维数据中，速度、耐力、精神三大层面，不会受到改持拍手的影响，但在技巧和力量层面上，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可以说，相比于右手，他左手的技巧数值几乎为0！
如果要从零开始练左手参加明年的网球高考，那就等于要在一年时间里，追过去十多年网球训练累计的技巧高度。
这完全不现实！！
陈川点点头：“老柳他也这么说！但别忘了！难度大，收益也大！如果成功了，你左右手都具备持拍能力！届时在比赛中具备什么样的优势，应该不用我说吧？”
“其次！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一年的时间没法让你靠左手考上理想中的网球大学，那又如何？”
“诚然，用右手勉强考入一所还不错的网球大学，毕业后至少不用为生计担心！可如果你的目标是职业球员，即便是拿到华清网球学府的毕业证，以你现在手肘的伤势，也等同于是一张废纸！”
话音落下，王御再次陷入了沉默。
陈川则将其再次点起的烟拿过摁灭，转身朝着天台铁门方向走去。
突然，拉开铁门的他顿住脚步。
“对了！御哥！你一直说两年前是因为一时冲动，所以才受伤！但在我看来，你不是冲动，而是太自信！自信到你觉得，即使以当时你市级2段的实力，在那种地方打球，也能全身而退！”
“老柳今天还说，你现在能继续打网球，已经是运气极好了！”
“可我觉得，运气只是一方面！两年来，你能每天坚持康复训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想继续打网球！”
“如今反倒是畏畏缩缩......不像你啊！”
王御眉头紧蹙，看着陈川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下。
回过神，他下意识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了那包皱巴巴的香烟。
可不知怎么，他没有点烟，而是深呼一口气，将其连同打火机放在了护栏边上。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肘关节处的一道明显疤痕，微微发力攥拳，关节处隐隐作痛，宛如蚂蚁啃咬一般。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臂，眼中满是挣扎。
“真的可以么......”
他低声轻喃着，声音被夜风吹散。
...
离开天台的陈川回到了家里。
房子是老柳在职时，市网协下发给的职工福利房。
不大，两室一厅。
他和王御一人一个房间，柳国傅直接在客厅弄了个沙发床睡觉。
吃夜宵喝多了的对方，此刻已经醉倒在沙发上，在梦里和周公打球了。
陈川自顾自来到卧室房间。
先是看了眼手机。
“嗯？”
只见5分钟前，封蕊发来了明天早上的陪练地点。
“风华球馆？远倒是不远......不过那里可不是一般的高级球馆啊！这妮子真是富二代？”
陈川挑了挑眉，回复知晓后，便将手机放下。
心念一动。
他桌上多出了一大瓶幽绿冒泡的“人间恐怖”饮品。
虽然亲眼见识了烧烤摊那个中年大叔的下场，但为了那1点耐力五维，陈川还是决定对自己狠一点！！
不就每天喝200ML吗？！
说白了，里面都是蔬菜，又喝不死人！！
干了！！
他眼神中透着决绝，做好心理建设的他拧开瓶盖，闭上眼抱起就往嘴里旋......
几秒钟后。
寂静的屋子内传来一声闷响。
陈川半跪在地上，一手扼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扒拉着书桌角，嘴角还挂着点点诡异的绿莹汁液。
不能吐！！
死嘴！！
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