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尘封往事
特莉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亚瑟拒绝自己的理由真的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她罕见的开始向旁人迁怒：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对他说了术士的坏话，否则他怎么可能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寇格林姆目光阴冷：
“女士，不要拿巫师惯用的伎俩揣度猎魔人。
“我们没有华丽的长袍引人跟随，也没有足够的财富散布谣言，术士的惯用伎俩对我们的生计没有任何帮助。”
“什么谣言？”
亚瑟又是紧张，又是好奇的问。
“天知道她在说什么。”寇格林姆冷冷的道。
“您明明在暗示那起谣言造成的悲剧！拿那件事指责我是不公平的，我在那件事发生五十年后才出生！”
特莉丝愤愤的说。
寇格林姆：“随你怎么想吧，我从来没对他讲过那些事情。拒绝你是亚瑟自己的决定。”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亚瑟更加好奇，这种看别人进行加密通话的滋味真不好受。
“那是一根扎在所有猎魔人心上的刺，术士们却始终闭口不谈。要告诉他么？”
寇格林姆玩味的看看特莉丝，后者自暴自弃的说：
“告诉他吧，我也想听听杰洛特跟别的猎魔人是怎么讲这段故事的。”
寇格林姆点点头：“如果哪里和你听到的不一样，你可以随时指出来。”
寇格林姆一张嘴，时间就悠悠的回到了上个世纪。
一切都起源于一个名叫阿塔蒙的术士，据说他在当时非常显赫，连科德温的国王都得考虑他的意见。而现在人们却只知道他来自班阿德。
（科德温，北方四大国之一，势力分布类似田字，科德温位于右上。）
（班阿德，科德温境内的魔法学校，距离凯尔莫罕较近。）
总之，像大多数事业有成的男人一样，阿塔蒙有个情人，却始终无法令她受孕。直到某一天，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阿塔蒙把她嫁给了一位侯爵。
接下来，故事的风格开始从风流韵事朝着惊悚犯罪转变…
侯爵暴毙，夫人诞子，并成功为自己的儿子争来了伯爵头衔。
科德温的每一名术士和祭司都知道孩子是术士的，因为他正得意的到处宣扬自己解决了男巫生不出孩子的问题。
但他既然有手段让官方也承认，而侯爵又已亡故，自然没人愿意替死人出头。
作为合法享用、转移侯爵遗产的钥匙，小伯爵自然得到了侯爵夫人和阿塔蒙的全方位保护。
他热衷于打架斗殴，且因为不知轻重常常把人打坏。
因为没人敢得罪经常出入宫廷的贵妇人和地位显赫、心黑手狠的术士，小伯爵从未受到任何惩罚，直到某天他惹错了人。
起初，那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斗殴，只是斗殴的对象有些厉害，一个人，赤手空拳打倒了伯爵和他的同伴。
尝到失败滋味的伯爵和一个恼羞成怒的混混没什么不同，他用匕首成功逼出了对方的真实水平——代价则是英年早逝。
失去了小伯爵，阿塔蒙和侯爵夫人无权再享用侯爵的遗产，封地被国王收回。
双重打击冲昏了小伯爵双亲的头脑，阿塔蒙尤为扭曲。在他的推理中，没有人能够越过徒手与持械的高墙，并逃脱自己的搜捕，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谋杀小伯爵的是位猎魔人。
阿塔蒙没有再费神搜集任何证据，而是直接发动了所有人脉，要求国王将所有的猎魔人定为杀人罪犯。
但此时正是科德温王权更迭之际，新国王没有答允这种丧心病狂的要求，于是他们决心自己动手。
他们先是在每一处沙龙聚会上造谣、污蔑猎魔人，又刊发了大量《怪物，或猎魔人的描述》册子，等到舆论成熟时，阿塔蒙组织了上百名训练有素的暴民，进攻了只有八名猎魔人守卫的凯尔莫罕。
这件事最后以绝对的悲剧收尾，除了霍尔特，猎魔人们几乎全员战死，暴徒们则只有三分之一逃了回去。
官方吊死了几个杂碎，作为主谋的阿塔蒙和侯爵夫人却连问责都不曾经历。
多年后，霍尔特终于完成了对最后一名凶手的复仇，然后向科德温的政府从容自首，最终在术士们的运作下，被绞死在斯图乐福斯监狱。
“我的版本讲完了，现在轮到你的版本了。”
寇格林姆小心搬动着自己的断腿，好让它更舒展一些。
特莉丝咬着嘴唇，摇摇头：
“评议会从来不会记录这些东西，即使私下聚会也不会有人提起。
“不过我有个疑问——术士无法自然生育，或许侯爵其实只是死于急病？”
寇格林姆耸耸肩膀：
“这你大可以去找叶奈法讨论，她和也是研究不孕不育的专家。如果阿塔蒙有什么手稿留下来，一定在她的手里。”
特莉丝眼睛不自觉的望向右上方，片刻后苦涩的点头：
“或许你是对的，我的确在叶妮的书架上看到过阿塔蒙这个名字。
“但当我问起这个人时，她却轻蔑的说只是个死的太晚的人渣。”
特莉丝看向亚瑟，看起来从未有过的脆弱：
“虽然这么说像是在推卸逃避，但我真的认为自己不该为那件事负责。”
亚瑟点头：“我明白。但就像您与凯尔莫罕的悲剧毫无关系一样，我对继续学院生活也真的毫无兴趣。”
特莉丝长叹一声：
“好吧，天才总是特立独行的。那么你愿意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和我以朋友的身份交流学习魔法么？”
亚瑟笑道：“只要不用朝五晚九，我当然愿意。”
特莉丝勉强的笑了笑，将昨天丢给亚瑟的笔记本重新递了过来：
“这本笔记是我在艾瑞图萨读书时记录的，虽然有些凌乱，但还算详细。
“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全日制改成了函授，亚瑟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接过还带着芬芳的笔记本。
“你和特莉丝吵架了？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特莉丝刚一离开，雅妲就凑到了亚瑟面前，紧张兮兮的打起了报告。
“没事的，只是关于明天去哪里玩的意见上发生了些分歧。”
亚瑟揉揉她的脑袋，安慰道。
“啊，那我们明天去哪里？你该不会要带我回维吉玛吧？”
“不，我们坐大篷车，去其他地方玩。”
亚瑟指指坐在一旁的薇丝：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你可以去找大姐姐再练一会儿弓箭。”
雅妲欢呼一声，拉着薇丝跑掉了。
看着空旷的庭院，亚瑟目光幽幽。
术士评议会，这个组织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啊。
虽然特莉丝说评议会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才对魔法的使用、传授严格控制。但有件事却让亚瑟心中耿耿难平：
一场死了近百人，毁了一座城堡的暴动，就因为术士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在他们的史料里就连一行字都不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