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曹，你要钱不
曹评觉得卫去疾实在是个妙人，自己往常所遇见的，大都惧怕自己。
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知道自己是曹家子，就莫名疏离。
家境相仿的勋贵子弟，文官看不起自己，将门子弟又只知道勾栏听曲。
不是一个圈子。
昨日与卫去疾兄弟俩相处极为自在，不用端着，兄弟俩也不怕自家权势，令人舒服。
人是群居性生物，是需要朋友的。
昨日卫去疾招代理了曹评，今日曹评便要回请过去。
不是为了脸面，只是单纯想去卫家。
今日一早，便让人去樊楼请了大师傅，备好食材。
在府中等了一上午，这才准备妥当，带着一大批人快速朝着卫家去。
“卫兄，卫兄，今日我带了樊楼的大师傅，借贵地一用，宴请卫兄，庆贺你我二人相识。”
卫去疾有些错愕，看着曹评身后的人群，这人也太多了。
“额，好啊，曹兄如此盛情，我就主随客便，任曹兄安排。”
曹评神色一喜，连忙道:“这大师傅手艺甚好，是京中有名的易牙，定不叫卫兄失望。”
“哦?那我和去病今日可是有福了，曹兄，请。”
卫去疾抬手相请，带着曹评走进屋。
去病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出现在家里，整个身体躲在门后，只露个脑袋，好奇地看着。
卫去疾路过顺手，摸了摸去病头上的小揪揪。
刚进屋内，曹评的侍卫曹冉对着两人拱手。
一挥手，一群仆人涌入，将屋内的桌子凳子搬了出去，换上了檀木家具。
卫去疾颇为眼热，直勾勾的盯着，上手一摸，嘶~，好像比在博物馆里看到的还要好。
“卫兄，卫兄....”
卫去疾擦了擦嘴角，回过神来，这是大户啊！
曹评关切的问道:“卫兄，可是哪里不舒服?”
卫去疾小心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没有，只是天气太过闷热，有些口干。”
侍女们端上冰鉴放在桌上，又布上点心，水果，站在二人身后，轻摇扇子。
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顿时便松快了。
旁边茶桌上，两个侍女在忙碌，点起泥炉，碾茶，置茶，点茶。
白嫩的手动作轻柔，充满了仪式感。
没一会儿，便将三碗茶汤盛了上来，去病刚要喝，被卫去疾拦下，“小孩子喝茶不好，不知可否调杯果子饮?”
侍女面露笑容，轻轻福身点头。
又送上三杯果子饮，这副做派着实让人艳羡。
卫去疾死死盯着手里的天蓝色茶具，这是汝窑吧!
靠!
卫去疾不由叹道:“曹兄，你今日可真真让我和去病开了眼。”
“哈哈，哪里卫兄，这般模样我早已厌烦，最是羡慕卫兄这般洒脱不羁。”
卫去疾不经意白了曹评一眼，喜欢这般，好说呀，咱们换换啊。
“曹兄，世间就是这般，有诸多烦恼不喜，不妨淡然处之，无视他人，随心而动。”
曹评眼前一亮，欣喜道:“卫兄为吾知己矣!”
听见这般话语，卫去疾顿感无趣，这曹评太过单纯，这般空洞的话语，也值得为之一喜?
浪费情感罢了。
不过这曹评确可相交，看到他总能想起自己上学时的富二代朋友。
都是一样的清纯可爱，为人豪爽。
曹评见卫去疾理解自己心声，不由一喜。
当下便大吐苦水，把卫去疾当成了垃圾桶一般。
什么很烦恼，整日不知干些什么，只得跑马听曲，看些书家里也不许。
祖传的武艺也没有用武之地，即便能与家将搏杀轻易胜之，仍不许出京为将。
不爱钱财享受，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整日锦衣玉食，曹府里尽是天下奇珍。
什么皇帝非要嫁女儿给自己，可自己不喜欢，却又拒绝不了。
交朋友从不在乎，他身份家境如何，可却没有知心好友。
卫去疾对曹评的困惑，并不能感同身受，这些他全都没有，茫然的应和着。
去病却听得津津有味，吸着果子饮，听着曹评大倒苦水，是个合格的观众。
卫去疾看着屋外忙碌的人群，那大师傅看着就像是有本事的，气场十足，一举一动都像个大师一般。
想来手艺应该是极好的。
曹评无意间瞧见，卫去疾盯着门外忙碌的人群，只有去病瞪着眼睛看自己，顿觉索然无味。
不再说话，安静的喝着茶水。
良久，曹冉站在门外看向曹评。
曹评轻微点头，侍女们鱼贯而入，端着精致的器皿，置于桌上。
去病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站在椅子上，叼着吸管直勾勾的盯着。
卫去疾也没好到哪去，穿着青白色襦裙的少女，精美的瓷器盘子，每一件都堪称艺术品，上面盛放着精致佳肴。
再一看曹评顺眼多了，不再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而是谈吐优雅，气度不凡的贵公子。
啧啧，果然人还是得靠排场。
“卫兄，昨日贸然上门，还请见谅。”
卫去疾一挥手，笑着道:“哪里，曹兄不嫌我鄙陋，我又怎么会怪你了，我们是朋友嘛。”
曹评一皱眉，开口问道:“卫兄，这朋友何意啊?”
卫去疾打个哈哈，随意说道:“哈哈，就是我老家哩语，是指情意相投之人，不正符你我之谊。”
曹评略显激动，“是极，是极，你我正是情意相投，倾盖之交啊！”
“卫兄，唤我公正就好，你我既是情意相投，称我表字即可。”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公正，你唤我去疾，我还未取表字。”
卫去疾看着满桌的菜肴，颇为意外。
那圆圆的是熊掌?
瞬间来了兴致，不再言语，拿起牙白色镶银的筷子，尝了起来。
去病一瞧见哥哥拿起了筷子，连忙动手。
曹评看着这兄弟俩顿感好笑，平日里认识的人大多不会如此放荡，可他偏就喜欢这样的。
这往日里厌烦的菜肴，今日看起来竟格外诱人，也不再言语，加入进去。
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只有不停咀嚼的细微声响。
曹冉是从小与曹评一起长大的，可却从未见过自家郎君，如此表现，不免惊讶。
卫去疾放下筷子，这菜不错。
色可打满分，不愧是樊楼的大师傅，这刀功摆盘没毛病，仿佛艺术品。
香亦可满分，唯独这味道，毫无技巧，全靠本身食材足够优秀。
满桌的菜，卫去疾只吃出来羊肉，鹿肉，剩下的全然不知，想来都在保护法上吧。
可惜这些食材了。
卫去疾突然想起曾经刷过的视频，“老曹，你要钱不?”
曹评有些愕然，“去疾，我不缺钱的。”
卫去疾直勾勾的盯着曹评，笃定道:“不，老曹，你缺的。”
“想不想让家里不再管你，想不想外出为将，想不想取得一番事业，让你曹家以你为荣，而不是以曹彬之孙闻名。”
“知道你现在缺的是什么吗？不是能力，是机会，当你经济自由，就会摆脱束缚，就能独立出曹家，干自己想干的事。”
“老曹，现在我有一门独家生意，保管一本万利，一月买宝马，半年买大宅，想不想加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