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镜像博弈

暴雨后的第七实验室，林皋躺在手术台上，心脏部位的枪伤正在渗血。和仲的手术刀悬在半空，他的瞳孔倒映着监控屏里穿雨衣的男人——对方正在用银钉雕刻自己的胸骨，每刀下去都精准避开致命部位。

“他在等你醒来。“和仲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就像猫玩弄老鼠。“

林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陈立言的最终实验是让我们自相残杀。“他的指尖沾着银色纳米颗粒，在和仲的白大褂上画出第七个倒十字，“还记得三年前杨洛失踪案吗？你当时负责尸检，却在报告里隐瞒了她怀孕的事实。“

和仲的瞳孔骤然收缩。冷藏柜突然集体弹开，七具尸体的子宫部位都嵌着银质节育环，编号从I到VII。林皋的手指划过VII号节育环，内侧刻着和仲的指纹——这是他在杨洛尸检时留下的。

“你也是实验的一部分。“林皋的声音混着血沫，“陈立言在你们所有人身上都刻下了启动代码。“

暴雨中的牙科诊所，穿雨衣的男人正在用银汞合金补牙。当他对着镜子张开嘴，七颗填充物突然发出荧光，拼出“0514“的字样。他的指尖开始渗血，血珠在镜面上画出林皋的轮廓。

“我知道你醒了。“男人对着镜子呢喃，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左脸烧伤疤痕，露出底下与林皋相同的十字形胎记，“陈立言在我们基因里刻下了双胞胎印记。“

第七实验室的银雾突然凝结成七面镜子，每面都映照着不同版本的林皋。穿雨衣的男人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镜群中央，他的白大褂内衬绣着杨洛的DNA图谱。

“看看这些可能性。“男人的声音带着陈立言的颤音，“如果杨洛没有流产，如果我没有被烧伤，如果银纳米颗粒早十年注入......“

林皋的太阳穴突然刺痛，无数记忆碎片在银雾中重组：

-杨洛在产房大出血时，和仲偷偷将银纳米颗粒注入婴儿林皋的脊髓。

-穿雨衣的男人在火灾中推开林皋，导致自己毁容。

-陈立言在实验室里将两人的脑波同步，创造出镜像人格。

“我们都是彼此的备用容器。“男人用手术刀割开自己的心脏，银钉在跳动的心肌上折射出林皋的倒影，“现在，让我们看看谁的容器更完美。“

暴雨中的精神病院废墟，和仲在焦土中找到陈立言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当两个容器产生情感共鸣，病毒就会通过镜像神经元传播。“他突然意识到，林皋和凶手的所有对话都在触发病毒的传播代码。

“停止说话！“和仲对着对讲机吼道，“你们每句话都在激活纳米颗粒！“

第七实验室的银雾突然形成神经网络，林皋和男人的大脑在全息屏上显现出同步的神经放电。他们同时说出：“第七个天使的号角，是我们自己的心跳。“

和仲的手机突然收到杨洛的临终视频，画面里她正在将银钉刺入自己的子宫：“当你看到这个时，我已经把病毒封印在卵巢里。只有同时杀死两个容器，才能阻止它扩散。“

暴雨中的观景台，穿雨衣的男人将银钉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当他仰头时，七道银色闪电同时劈中林皋的手术台，将两人的脑波联结成一个巨大的倒十字。

“现在，我们共享所有记忆。“男人的声音在林皋脑海中回响，“包括杨洛流产那天，她哀求我杀死你......“

林皋的心脏突然剧烈收缩，他看见记忆里的杨洛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在暴雨中跪求穿雨衣的男人：“放过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男人的笑声混着雷声，“陈立言在你基因里刻下的杀人指令，比我多三倍。“他突然撕开林皋的衬衫，露出胸口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十字形疤痕，“这些是你杀死的七个人质，而我......“

穿雨衣的男人掀开自己的上衣，同样的位置刻着七只展翅的羔羊。当他们的血液滴在银质地面，纳米颗粒自动拼出“0514“的摩尔斯电码——这是陈立言的忌日。

和仲的手术刀突然被银雾包裹，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林皋和凶手的基因链正在融合。当基因双螺旋完全重合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开始渗出银色液体，在墙面上画出最后的倒十字。

“陈立言要我们成为他的陪葬品。“林皋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和仲的手，将银钉刺入自己的心脏，“动手......“

穿雨衣的男人同时将银钉刺入自己的颈动脉。两股银色血液在半空交汇，形成DNA双螺旋结构。当和仲的手术刀落下时，银雾突然凝结成七颗水晶，每颗都映照着杨洛微笑的脸。

暴雨停了。明海市的天空出现七道彩虹，每道都倒映着精神病院废墟。穿雨衣的男人和林皋的尸体并排躺在手术台上，他们的胸口都嵌着银钉，左手无名指内侧的月牙形伤口完美重合。

和仲在陈立言的保险箱里找到最后一盘录像带，画面里杨洛正在给两个婴儿注射药物：“你们是上帝的羔羊，也是撒旦的使者。当第七个天使吹响号角，你们要亲手终结这个疯狂的世界。“

录像带突然自燃，银灰在暴雨中飘成倒十字。和仲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月牙形伤口。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匿名短信：“当潮水第三次淹没月亮，第七个天使的审判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