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砧旁的周二渔获日

晨雾还未散尽，村庄的屋顶上仍挂着露珠，福特已经踩着湿润的砂砾小路走向河边。每周二是固定的渔获日，他得赶在太阳完全升起前，从渔夫老汤姆那里挑几条最新鲜的鳕鱼和三文鱼。

老汤姆的小船停在河岸的木码头旁，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摇晃。他正弯腰整理渔网，见到福特走近，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缺了的门牙。“今天运气不错！”他拍了拍身旁的木桶，里面几条银光闪闪的鳕鱼正拍打着尾巴，“刚从河口回来，还有两条鲑鱼，要不要？”

福特蹲下身，手指轻轻按了按鱼鳃——鲜红的，眼睛也清亮。他点点头，从腰间皮袋里数出五枚绿宝石。“再加一桶。”老汤姆笑着接过，转身从船舱里抱出一个橡木桶，掀开盖子，里面是腌制好的鲱鱼，“上周多做的，送你当添头。”

回程时，福特绕道去了铁匠铺。布莱恩正抡着铁锤敲打一块烧红的铁锭，火星四溅。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喊道：“要是来修烤架的，得等下午！”

“不是。”福特把装鱼的木桶放在门边的箱子上，“周三的牛肉准备好了吗？”

布莱恩这才停下手，用围裙擦了擦汗。“牧场主昨晚送来了，在后面的冰窖里。”他走到角落，掀开一块活板门，冷气立刻涌了出来。福特跟着下去，看到几大块生牛肉整齐地摆放在蓝冰上，肉质鲜红，脂肪分布均匀。

“这次的不错。”福特满意地点头。

“那当然。”布莱恩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我亲自去挑的，用两把新铸的锄头换的。”

回到店里，福特立刻忙碌起来。他先用石刀刮净鱼鳞，再用橡木签将鳕鱼串好，撒上粗盐和干海带碎。三文鱼则切成厚片，用甘蔗糖和辣椒粉腌制。营火已经烧旺，木炭泛着稳定的红光。第一批客人还没到，但香味已经飘了出去。

果然，刚过正午，盔甲匠玛莎就推门而入。她今天没穿工作围裙，而是一身轻便的旅行装，腰间挂着几卷皮革。“听说今天有三文鱼？”她直接走到烤架旁，眼睛盯着滋滋作响的鱼片。

福特点点头，用橡木板盛了两片递给她。“要出远门？”

“去边境要塞一趟。”玛莎咬了一口鱼肉，满足地眯起眼，“最近订单太多了，得找卫道士们谈谈……用和平的方式。”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下午，渔夫老汤姆也来了，还带着两个陌生的船员。他们皮肤黝黑，穿着不同于村民的蓝色长袍。“这些是冰原来的朋友。”老汤姆介绍道，“他们的船在珊瑚礁搁浅了，暂时住在我那儿。”

其中一位船员好奇地看着烤架上的鲑鱼：“在我们那儿，这种鱼都是生吃的。”

福特想了想，从箱子里取出一块紫颂果，切片后铺在鱼肉上。“试试这个。”

船员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味道……像海风混着烈焰！”他激动地比划着，立刻掏出几颗鹦鹉螺壳，“能再要三份吗？我的同伴们一定得尝尝！”

傍晚时分，店里比往常更热闹。冰原船员们用生涩的通用语和村民们交谈，玛莎分享着她去边境的交易经验，就连平时沉默的石匠也加入了讨论。福特站在烤架后，看着满屋子的笑脸，往火堆里又添了一块炭。

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月亮已经高挂在夜空。福特清理着烤架，发现角落里躺着一颗淡蓝色的鹦鹉螺——一定是那位船员落下的。他轻轻擦去上面的炭灰，把它放在柜台上的展示架里。那里已经收集了许多小物件：一块下界合金碎片、一枚丛林神庙的绿宝石、一片被雷劈过的浮木……每样东西背后，都有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