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赊刀人现身
经过刚才的战斗，我们三个人都累得够呛。
在墓室的角落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里有块平整的石台，上面还残留着祭祀痕迹。
石台后面的石壁上有细小的裂缝，正往外渗着清水。
水流很慢，但胜在清澈，我用穿针试了试确认无毒。
就在我们刚坐下准备休息时，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
……
声音从墓道深处传来，很有节奏感，像打铁又不像。
“这鬼地方还有人在敲打东西？”龙墨渊警惕地站起来。
我们三个人立刻戒备起来，手里都握紧了武器。
金属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车轮在石地上滚动的声音。
很快，一个佝偻的老者推着青铜车从墓道里走出来。
老者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灰色长袍。
最奇怪的是他的车子，完全用青铜制成，古朴而神秘。
车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在绿光下闪闪发光。
“三位客官，深夜辛苦了，要不要看看我的货？”
老者声音嘶哑但很和气，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笑容。
“老夫姓贺，人称赊刀人，在这九州大地做了四十年买卖。”
龙墨渊第一个反应过来，青铜义肢做出攻击姿态。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赊刀人摆摆手，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笑了笑。
“别紧张，老夫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既然三位能活着走到这里，说明都是有本事的人。”
“老夫这里刚好有样东西，正是你们现在需要的。”
他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奇特的刀子。
刀身是青铜制成，刀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整把刀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这是破谎青铜刀，专门用来斩断各种语言诅咒。”
“你们刚才中的生命绑定，用它轻轻一划就能解决。”
我心里一惊，这老头居然知道我们的具体情况。
“你怎么知道我们中了生命绑定？”我直接问道。
赊刀人指了指我和龙墨渊身上同样位置的伤口。
“这种伤痕老夫见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要多少钱？”我试探性地问道。
赊刀人嘿嘿一笑，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老夫不要钱，只要一样更珍贵的东西。”
“记忆。每个人最珍贵的一段美好记忆。”
他从车上又拿出三个精美的青铜小瓶。
“记忆会被封在这些瓶子里，永久保存不会消散。”
“当然，你们也会永远失去这段记忆，再也想不起来。”
“必须是最美好最珍贵的那种，才有足够的价值交换。”
这个条件让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画面。
那是十二岁那年的夏天，爷爷在院子里教我针法。
“夜辰，医者仁心，这针法不只是技术，更是责任。”
那是我心中最珍贵的记忆，也是我行医的根本所在。
如果失去了这段记忆，我还能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当医生吗？
龙墨渊的表情也变得很复杂，他在回想着什么。
我猜他想到的应该是和搬山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岁月，应该是他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祝红叶的反应最奇怪，她闭上眼睛，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
似乎想起了某个遥远的童年片段，但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
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样的交易太危险了。”祝红叶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记忆是人格的根基，失去核心记忆会彻底改变一个人。”
“而且我们并不能确定这把刀真的有用。”
“万一交出了记忆，刀子却是假的怎么办？”
我点点头，觉得她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种交易的风险实在太大，不值得冒险。
“姑娘很聪明，考虑得很周全。”赊刀人赞许地点头。
“不过老夫从不骗人，这是几十年来的行规。”
“况且，你们现在的情况，不解决生命绑定很难活下去。”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生命绑定在这种地方确实很麻烦。
但失去珍贵记忆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我不死心地问道。
“当然有，你们可以找到相柳的真正核心，用它的精血洗涤诅咒。”
“但那需要穿过七层迷宫，击败三十六只守护兽。”
“最少也要三天三夜的时间，你们等得起吗？”
确实等不起，我们总共只有十天时间完成所有任务。
在这里耗费三天去寻找相柳核心，实在太不划算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龙墨渊也有些着急了。
“有，但更危险。”赊刀人神秘地笑了笑。
“你们可以等到神骸化达到80%，那时候诅咒会自动解除。”
这个选择更不靠谱，神骸化80%基本就失去人性了。
……
就在我们还在犹豫时，龙墨渊突然发作了。
“你这女人到底在隐瞒什么？”他指着祝红叶愤怒地说。
“从一开始你就表现得很奇怪，对神墓规则了如指掌！”
“刚才又能准确分析出记忆交易的危险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内情？”
祝红叶被他这么一吼，脸色立刻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只是比较谨慎而已，读过一些古籍，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刚才的分析任何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但她的解释显然无法说服龙墨渊，反而让他更加怀疑。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什么古籍能记录这么详细的神墓规则？”
我看着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行了，都别吵了。”我出来打圆场。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接受这个交易。”
“记忆太重要了，不能随便给人。”
赊刀人听了我们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慢悠悠地收起青铜刀和瓶子，装回车上。
“既然三位不愿意，老夫也不勉强。”
“不过话说在前头，后面你们还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到时候可别后悔今天的决定啊。”
……
说完这话，赊刀人推着车子准备离开。
“等等。”祝红叶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您刚才说的后面还会遇到困难，具体是什么意思？”
赊刀人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和深沉。
“记忆是枷锁，遗忘即解脱。”他慢慢地说道。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是痛苦。”
“不记得，有时候比记得更幸福。”
“三位现在不明白，以后自然就会懂了。”
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祝红叶一眼。
“特别是你，姑娘。血脉觉醒的时候，记忆会成为最大的痛苦源泉。”
说完这句话，他推着车子消失在墓道的黑暗中。
只留下车轮滚动的回声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被这句话震撼到了。
血脉觉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们思考这个问题时，祝红叶突然蹲下身子。
她在地上捡起一小片青铜碎片，动作很自然，像是无意发现的。
“这是赊刀人掉的吧？”我随口问道。
“应该是吧，可能是从车上掉下来的。”她淡淡地回答。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片青铜似乎在发光。
而且祝红叶捡起它的时候，动作太过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