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小丫鬟身陷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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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自为之

瞥见陆月舒纠结模样,陆观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很快归于平静,“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我身边的丫鬟来了葵水。”

陆月舒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陆观风耍了,扯开被汗濡湿的帕子,不动声色道,“多谢哥哥搭救。”

“现在困境已解,哥哥不如先回房休息,以免旧伤复发。”

眼神状似无意落在陆观风瘸了的那条腿上,陆月舒掩唇轻笑,“否则妹妹可是会心疼的。”

眼底却写满了逐客之意。

陆观风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也是,我一介废人,怎么配在妹妹屋里站着。”

转身离开时,他忽然想到了那个额头青紫交加的丫鬟,为了不值得的人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真是活该。

陆观风转身,脚步匆匆。

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快,陆观风胸腔大力起伏,心里仿佛被刺了一个洞,此刻正呼呼作响,痛得他几乎站不稳,直到有人不长眼撞了上来。

巨大冲击下,陆观风晃了几下才勉强站定。

额角冷汗涔涔,领口大开,衣角也沾了土,狼狈得跟一个普通瘸子没有区别。

没有理睬丫鬟惊恐的道歉声,陆观风脸上浮现一抹自嘲,拄着拐杖继续往外走,却在听到丫鬟禀告之事后倏忽转身。

丫鬟惊恐:“老爷和夫人带着姑爷一起进来了,这可怎么办?”

“姑爷说,如果小姐入府真能置洛王府于危难,他明日就向陛下请旨与小姐同去边境,灭了那群日日骚扰边境的胡人,为国解忧。”

陆月舒猛地起身,脸色煞白。

原本以为一句“见血不急”唬住了喜婆,自然也能拖住丁在水,他再恨洛王爷与洛王妃,也不敢明晃晃拿洛王府全服的性命不当回事,没想到对方把国运朝政拿出来说事。

陆月舒气笑了,思索片刻随手拆散一件锦袍,拉开妆奁仔细翻找,把东西通通扔到衣服上,小心打结包好,这才施施然走到陆观风面前。

“妹妹此刻想跑路,怕是有点晚了,哥哥一个瘸子可拦不住你文武双全的夫婿。”

陆观风好一顿夹枪带棒,陆月舒却并未反唇以讥。

她郑重行了一礼,把包裹小心交到陆观风手里,“哥哥,你去寻紫韵,把这些东西给她,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

“她从未卖身陆府,也不必跟我去洛王府过苦日子,这些东西足够她富足一生了。”

陆观风怔愣,陆月舒却恭恭敬敬又行了一礼道谢,起身往外走。该是她能独自面对的,就别拖他人下水。

不妨手腕忽然被人擒住。

陆观风丢了拐杖,歪着身子俯身看她,高大身影如山将她彻底笼罩,面上含笑,眼底却戾气十足,“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信她?!”

“为了她一句没有任何证据的话,你就要退了与洛王府的亲。眼下见自己逃脱不了,又挖空心思为她谋划退路。”

“陆月舒,她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

拉扯之间,金簪器物纷纷坠地,陆月舒见挣脱不开换了个方法,“哥哥如今披发跣足,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样子,连门口要饭的乞丐都不如。”

陆观风一愣,捂住生疼的心口。

陆月舒趁机抽走手腕,歉疚看向陆观风。

前世,哥哥在她灵堂前大闹一场得罪了丁在水,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她一个“已死之人”,连光明正大复仇的机会都没有。这一世她既然还在陆家,就不会再让哥哥得罪丁在水这等小人。

她让哥哥去寻紫韵,一半是为了紫韵,一半是为了哥哥,不料哥哥根本不领情,可自己却不愿拖他下水。

陆月舒提起裙子要往门外冲,远处回廊一大群人脚步匆匆。

为首的人红衣张扬,眉眼高飞,举手投足间俱是贵气,正是丁在水。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任他说尽了好话也不肯抬头。

丁在水知道陆月舒不肯出阁,怒意正浓,此刻蔷薇入怀,怒火瞬间淡了几分,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哄的意味。

“月舒,你受伤了吗,快让我好好看看。”

女人扬起一张被泪水浸湿的小脸,眉眼浸满悲伤惊恐,令丁在水心痛不已。

尤其,女人字字句句都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在水,伤得不是我,是我哥哥。”

“哥哥当年就是见血后没放在心上,执意出门,然后断腿至今。如果今日我出阁了,你会不会出事?!”

丁在水根本不信鬼神之说,可女人如此真情实感替自己忧心,他竟然不愿驳她好意,向陆与民询问见血断腿一事是否为真。

陆与民夫妇最好面子,见儿子如此狼狈心有不悦,却碍于丁在水在没有表露,回道,“确有此事。”

丁在水波澜不惊的心忽然起了涟漪,眸色一暗,略过陆观风脸上那道血痕后轻轻拉开与陆月舒的距离,“月舒,既然如此,今日便先作罢,等我回家禀告父母,另择吉日。”

丁在水礼数周全与陆府告别,走前对陆月舒依依不舍,一副郎情妾意情深似海不忍分离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请个得道高僧,好好算一算他与陆月舒的姻缘。

攀上吏部侍郎是好,可若是断了腿,那就彻底入仕无望了。当今陛下,最重风姿。

不卑不亢送丁在水离开,陆与民立刻回身数落。

“一个两个,大喜的日子搞成这个样子。”

他胳膊举过头顶,指尖重重擦过陆观风伤处,一道红痕眨眼变六道,恨铁不成钢道,“少拿那些所谓‘见血不吉’的鬼神之说骗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虽无法入仕,也别让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

陆观风脸侧到一旁,眸子低垂,不悲不喜,习以为常。

陆月舒忍不住开口替他分辩,“哥哥是好心,爹你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陆与民眼神不经意扫过垂眸不语的夫人,朝陆月舒丢下一句“你也给我好自为之”,怒气冲冲走了。

“娘,女儿有事想跟你商量。”

陆月舒想与她商量退婚的事,陆夫人侧身避开陆月舒动作,捻过几颗佛珠,“女大不由娘,这些事,你自己打算即可。”

说罢,转身离去,毫不迟疑。

儿子的伤势她毫不在意,女儿的婚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是她贪心了,以为娘肯踏足自己的院子,是舍不得自己了,但其实她只是卖了洛王府一个面子罢了。

陆月舒笑了一声,命绿映取过药箱,扯过还愣在原地的陆观风按在凳子上,取了药膏小心为他涂抹,忽然撞进一双如墨般漆黑,悲伤浓得化不开的眸子里。

那一刻,陆月舒心弦一震,一直阻挡在兄妹二人间的隔阂倏然破碎。

原来哥哥与她一样,苦求不得。

陆观风下巴微扬,闭上眼睛任由陆月舒动作,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冰凉药膏涂抹在伤处,火辣辣的感觉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舒爽,

这时,伴随着“哐啷”一声,有人跌跌撞撞闯进来,陆月舒匆匆丢下药罐,迎过黄土满身的许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