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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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水田里

在湖塘村正南方,距离村子大约2.7公里的地方,受害人遭遇不幸的小棚子孤独地矗立在那里。从小棚子到村庄之间,横亘着一片广阔的水稻田,此刻田中已经蓄满了水,显得格外宁静。

夜幕降临,水田中的黄鳝、小龙虾、蚂蟥纷纷从洞穴中爬出,前往水田边缘和草丛中的浅水区觅食。借助手电筒的光亮,它们会静止不动,这正是捕捉它们的最佳时刻。

每当夜深人静,村里便有众多村民前往田间捕捉这些生物。抓黄鳝和小龙虾的多为年轻人,他们通常结伴而行,而捉蚂蟥的通常是孩童,他们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小心翼翼地在田间寻找。

蚂蟥,又名水蛭,常在稻田及水边草丛中生长,是一种传统的药用水生动物。其干燥后的制品经过炮制可入药,具有治疗中风、高血压、活血化瘀、闭经、跌打损伤等多种功效。

蚂蟥的身体特征是背腹扁平,体长通常在3至6厘米之间,最大可达到10厘米。在本地,这种蚂蟥还有一个俗称,叫作牛逼蚂蟥,其背部呈黄褐色,看起来颇为独特。

作为半寄生动物,蚂蟥在水中游动时身体平铺水面,形似柳树叶。它们多栖息于水中,以吸取动物血液为生。蚂蟥前后各有一个吸盘,一旦发现目标靠近,便会用吸盘牢牢吸附在动物身上。

若不慎被蚂蟥吸附,切勿直接用手撕拉,这会导致蚂蟥吸附更紧,血液流失更快。面对这种情况,切莫惊慌失措。应迅速用手拍打被叮咬的周围区域,震动会使蚂蟥停止吸附,从而自行脱落。

蚂蟥的天敌是盐。孩子们在田间捉蚂蟥时,通常会携带一个小瓶子装满盐。一旦被蚂蟥叮咬,只需撒上少许盐,便可轻松摆脱。蚂蟥的习性偏好静谧环境,因此在白日繁忙的场所很难见到它们。它们通常在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时才外出觅食。白天,蚂蟥多藏匿于洞穴或植物根部,不易被发现。

白天抓蚂蟥颇具挑战,稍有不慎便可能遭受其叮咬。然而,夜晚情况则大为不同,当蚂蟥在水面上游动寻找食物时,使用小抄网便能轻松捕获。由于蚂蟥对声响极为敏感,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使它们迅速潜入水底逃逸。因此,夜晚抓蚂蟥的孩子们通常是单独行动,因为多人聚集反而难以成功。

在村中,有专人以每条0.8元的价格收购蚂蟥,不论其大小。对于这个偏远地区而言,出售蚂蟥成为孩子们零用钱的主要来源。尽管村民对子女的监护十分严格,担心他们夜晚抓蚂蟥会耽误次日上学,但每天晚上仍有不少孩子偷偷溜出家门,去抓蚂蟥。

经过初步调查,在9月13日晚上参与大田里活动的共有17人,其中抓黄鳝和小龙虾的有6人,捉蚂蟥的有11人。

抓黄鳝和小龙虾的均为成年人,他们以两人一组行动。因为在捕捉过程中,需要一人用手电筒照亮目标,使得黄鳝和小龙虾静止不动,便于另一人上前捕捉,从而提高了成功率。当晚,他们始终集体行动,没有分散,并且一同返回了村庄。经过相互询问,确认他们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因此参与抓黄鳝和小龙虾的6人缺乏单独实施犯罪的时间和条件,应予以直接排除。

抓黄鳝的活动范围需要深入到湖边,远离村庄。而抓蚂蟥的活动往往是在村庄附近,但是往返也需要走将近1个小时。抓黄鳝与抓蚂蟥两者范围不重叠。

抓蚂蟥的通常是孩童,年龄最大的15岁,最小的仅9岁,出发时总是成群结队的。但到了田里便各自分散,单独行动,去寻找各自的目标。他们也不会一同回家,而是依据天上的月亮来判断时间。因为他们都是在校学生,第二天还要上学,通常若11点还没有回家,家长就会前往田间寻找。

经过初步调查,在这11名抓蚂蟥的孩子中,通过孩子、家长和村民的相互验证,已有7人的活动轨迹基本明确。有4人的行踪尚未得到最终确认。他们分别是姜小虎、姜巧明、赵思军和杜湖启。

姜小虎、姜巧明、赵思军的家长虽然承认他们的孩子当晚外出抓蚂蟥,但对于孩子在田间的具体活动情况并没有说清楚。而杜湖启的家长则坚称其并未外出抓蚂蟥,然而有村民反映,杜湖启当晚确实在田间活动。

村民刘铭达的住所位于村子的西侧。9月13日晚上约8时,他在自家门前看见杜湖启从门前经过。刘铭达并没有太在意,转瞬间杜湖启就消失不见了。

杜湖启的家位于村子东侧,从东到西的距离超过260米,那么在那个时间点,他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呢?

在田里抓蚂蟥的周思铭说,他在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在一片水稻田边上看见杜湖启。不过当时的距离比较远,也看不清楚,只是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子好像是杜湖启,并不能肯定就是他。其他抓蚂蟥的人都没有看见杜湖启。

在对杜湖启的父母进行询问时,他的母亲马颜萍十分肯定地说:“那天晚上我儿子绝对没有去大田里抓蚂蟥。这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天家里请人拖砖头,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收工。我们特意把手扶拖拉机的驾驶员,留下来喝酒以表示感谢。

当时,杜湖启还在厨房里帮忙烧火,这个情况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喝酒的时候,我担心杜湖启上桌捣乱会影响客人的吃喝,于是就把他锁在了房间里。直到酒席结束,我才让他出来吃饭。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杜湖启饭后便直接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他按时去学校上课。”

杜湖启的父亲杜铭山说:“那天由于忙于招待客人,我并不能确定杜湖启是不是出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二天早上是我叫醒他去上学的。”

村民黄凯信当晚被邀请到杜铭山家中陪酒,他回忆道:“那天晚上,我看到杜湖启在家中走动。但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就不见了踪影,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并未留意。”

治保主任黄大强表示:“马颜萍说的是假话。。她对儿子溺爱得不得了。只要家中请客吃饭,杜湖启肯定要上桌一起吃,马颜萍是不会管的。马颜萍对儿子是百依百顺,不管是什么情况,她总是优先满足儿子的需求。因此,马颜萍声称将儿子关在房间内不让他上桌吃饭,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天喝酒时我也在场,从晚上7点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将近10点,其间并未见到杜湖启露面,感觉他根本就不在家。马颜萍对儿子的宠爱,她不可能让他长时间挨饿。因此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天晚上杜湖启是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是否真的到田里抓蚂蟥,我也没有听到人提起这件事情。”

为了准确掌握杜湖启在9月13日夜晚的行动轨迹,侦查员杨可特意前往阳明县李集乡,寻访了在9月13日帮助杜湖启家搬运砖块的手扶拖拉机驾驶员庄建明。

庄建明对杨可说:“9月13日那天,我为杜铭山家搬运砖头,整整忙碌了一天,直到天快黑了才收工。杜铭山邀请我们留下来喝酒。开饭前,我在院子里喝开水时,注意到一个小男孩正在院内玩耍。这个男孩身材矮小,体型偏瘦,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

杜铭山对我说,这是他的儿子杜湖启,正在读小学四年级。当杜铭山老婆在厨房准备晚饭时,我还看见那个小男孩坐在他妈的怀里。吃饭时,那个小男孩并未上桌,直至喝酒结束,也未再看见他。”

杜湖启在9月13日之前,每晚都会去田里抓蚂蟥。在询问过程中,他对于其他活动的时间记得相当清楚,唯独对9月13日晚上的情况表示因时间长了记不清楚。

关于杜湖启在9月13日晚上并未外出抓蚂蟥,而是被禁锢在家,这样的情况是否可信?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怎会将儿子长时间锁在房间内,连饭都不让吃?显然,杜湖启的母亲说法有问题。杜湖启的母亲为何要撒谎?是记忆上的错误,还是故意隐瞒了某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