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个王国病了！
“请大家安静，安静！”克莱门扎提高了嗓门，大喊道：“我们会跟冒险者工会谈判，给协会成员争取更高的佣金提成！”
“可要是冒险者工会连任务都不派发给我们，再高的提成有什么用？！”一名冒险者质疑道。
他太清楚冒险者工会的手段了，哪怕嘴上答应这种事情，私底下也会让员工减少任务派发量，直到你撑不住为止。
曾经就有一位白金级冒险者与工会副会长当面理论，工会凭什么抽走他们任务的七成佣金，副会长当时虽然脸上笑嘻嘻地答应给冒险者提高待遇，但是从那以后，那位冒险者就再也没有接到一个青铜级以上的任务，最终被挤出了冒险者行列。
这种情况他见到的太多，早就不对提高佣金抱有任何期望。
“他说的对！你们协会怎么保证我们不会被冒险者工会针对？！”埃蒙站在酒馆二楼质问一声。
他的朋友也跟着喊道：“是啊！难道你是会长他爹吗？你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这个……我……我，听我把话说完！”克莱门扎一时语塞，只能再次抬高嗓门，希望用声音压制住人群里的反对意见，“我们的计划是让大家一起去冒险者工会理论，然后商议……”
“我不听！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协会，除了会收钱之外，就不会别的了！”一名冒险者往舞台上扔了一颗小番茄，之前他就被这种协会骗过，交完钱以后就找不到人了。
“大家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克莱门扎的一张圆脸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不明白，明明他只是想要为大家谋福利，为什么无论到哪都被当成骗子对待。
“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我们也不能指望冒险者工会的良心发现！”林凡看出周围冒险者们的顾虑，直接挑明了这一点。
一旁的霍恩海姆愣了一下，只感觉周围的目光好像都看向他们这边了。
“他说的对！你的计划完全是痴人说梦！除了让我们白白送死以外，不会有任何效果！”埃蒙附和一声，目光看向一楼的林凡，表情略微有些讶异，心想这么年轻就出来当冒险者了吗，但他一想到这年头的情况，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就是！听你在那放屁，还不如让这位年轻小伙子上台讲几句，兴许还能让大家伙乐呵乐呵！”一名冒险者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让他上去讲两句！”一旁众人起哄道。
“好吧，那就让他上来讲吧。”克莱门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林凡，心中很不服气，将舞台让出来后，等着看林凡的笑话。
林凡也不推辞，直接起身，径直走向正前方的舞台。
在众人的注视当中，林凡登上舞台站稳脚跟，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客人，默默打量着每一个人的面孔，思绪跳转到了欧洲历史。
这一刻，酒馆里的众人罕见地安静下来。
演讲的第一要义，敢于沉默！
直到楼上楼下的看客们全都犯起了嘀咕，林凡这才突然抛出一句：“这个国家病了！”
众人顿时惊恐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错愕，人群里有人诧异道：“他说什么？”
“嘘！”许多客人们都示意安静，小声提醒道：“听他把话说完。”
“女士们先生们，我很不幸地告诉大家，我们这座城市病了。
更不幸的消息是，我们这个王国也病了！”
林凡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在瞬间穿透了周围人群，回荡在了酒馆内的每一处角落。
楼上楼下的看客们纷纷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长期以来，国王和贵族骑士，以及地主老爷们都只关心他们的自身利益，丝毫不在意平民和奴隶们的生活有多无助。
教会神职人员也只是惺惺作态地劝我们一心向善，私下里却勾结贵族骑士和地主老爷们一起侵吞土地！
老国王艾尼路一世定下的百分之二十税率，在他们的层层加派下，逐渐提升到百分之三十、四十！
他们还将大量工作交给了哥布林，将罪责推卸给了远在天边的恶龙，试问一下，平民和奴隶们的悲惨境遇，果真是那些恶龙造成的吗？！”
随着这一声灵魂拷问，在场的看客们纷纷摇头。
他们都很清楚，屠龙只是幌子，恶龙并没有时刻危及到他们的生活，反倒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骑士和地主老爷们，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地盘剥他们！
“很好，看来大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林凡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一直都生活在一个被人编织出来的骗局里面！
那些贵族骑士和神职人员时刻都在提醒我们，如果不派遣勇者前去屠龙，恶龙就会肆虐，王国就会遭受恶龙的侵袭，恶魔也必将趁机蛊惑我们，然而又有谁见过他们口中的那些恶龙？！
显然，真正的恶龙不在外面，而是就在这里！在我们当中！
那些肆意欺压平民，将平民当成奴隶对待的贵族骑士；那些巧取豪夺的大小地主，那些坑蒙拐骗的商人、贪婪丑陋的哥布林、赞扬国王歌颂神明的教会，以及国王艾尼路三世本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龙！！”
话音未落，在场所有的看客全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上的林凡，心跳加速的同时，不由得点了点头。
林凡注视着他们，从那一双双眼睛里面，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挣扎、无奈与愤怒。
自从国王艾尼路三世登基以来，他们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许多人都在面临难以为继的局面，痛苦与焦虑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屠龙勇士，更不需要国王和贵族骑士以及教会神职人员编织出来的骗局！
我们需要的，是面包！是牛奶！是沉甸甸的金币！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林凡的这一番话，直击在场所有看客们的内心！
是啊！
每年派遣一批勇者前去屠龙，难道就能让平民富裕起来了吗？
相信教会神职人员的安慰，难道就能让餐桌上多出一杯牛奶了吗？
忍耐贵族骑士们的践踏，就能换来尊严了吗？
一时间，在场所有看客们无不扪心自问。
就连等着看林凡笑话的克莱门扎都愣在原地，回想起他这些年的经历，对此深感认同！
“诸位！”林凡陡然抬高了音调，再度开口：“国王和贵族骑士已经毁掉了这个王国的一切，他们还要毁掉这个王国的未来！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这个祖先用鲜血和生命浇灌的王国毁掉吗？！”